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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破镜能重圆吗？”许语寒忽然想到刚刚沈玫说的话。
于晨光皱了一下眉头，“我们就从来没有破碎过。”
晚上，林舒把许语寒叫到卧室里。
“妈……”她觉得心里堵堵的。
“怎么样？今天去沈玫那里，她什么态度？”林舒不放心的询问。
“她现在好像过的不是很好，江叔叔对她也不如从前了。”
“那是她活该，谁让她好好地非要插足别人的婚姻。”林舒气愤，“你看看你吴阿姨，多可怜。好在小昊大了，不用她怎么烦神了。”
许语寒忘记妈妈跟吴阿姨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两个人已经合伙经营了两家服装店，关系也处的很好。
默默地闭嘴。
“寒寒，其实小昊人也不错，这几年来，我都看在眼里，他对你是真的没话说。”林舒突然提到江昊，“你看，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也许小昊才是合适你的人呢？”
“妈！感情这种事，真的勉强不来。”
林舒语塞，转身去拉抽屉。
再回过头，手里多了户口本，“给你吧，你大了，感情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吧。”
许语寒眸光闪了闪，双手接过了户口本。
“谢谢妈。”伸手搂抱住林舒，“别担心，于晨光会保护好我的。”
“……”
从卧室出来，刚巧碰见许逸荣应酬回来。
“来，乖女儿，咱爷俩聊会天。”许逸荣一边往书房走，一边朝她招手。
明亮的书房，所有的情绪都没有了遮蔽。
“爸爸，你年轻的时候有没有犯过错误？”许语寒谨慎的询问。
“谁都会犯错误的。”许逸荣轻笑。
“那爸爸犯过什么错误呢？”
“记得小时候，我喜欢上了我们班的一个姑娘，可是那个姑娘根本不理睬我，于是我想了一个办法，四处散播她喜欢我的谣言。后来谣言被那个姑娘的父母知道了，就把她领回了家，再也没让她来上学。”
“那后来呢？你有去找过她吗？”
许逸荣摇摇头，“没有。”
许语寒沉思，乘胜追击，“那么类似的错误还有吗？”
“嗯？”许逸荣不解。
“比方说，你有没有刻意拆散过一对情侣？”
许逸荣一听，笑了起来，“怎么可能！”
“那沈玫和江琛呢？”目光直视，许语寒一口气问了出来。
“嗯？”许逸荣明显的愣了一下。
静谧了几秒钟。
“太久了。”许逸荣叹气，“我记得那也是个深秋，沈玫从老家来找我和琛子。当时琛子已经是吴老爷子身边的红人了，我带沈玫去他的公司，刚好就看到了琛子和吴老爷子还有吴书昀一起从车上下来。”
“我当时多了一句嘴，将吴老爷子想把女儿许配给琛子的事告诉了沈玫。”回忆到这，许逸荣是有些后悔的，“结果沈玫一听完，不吵不闹，当天晚上就坐火车回了南山。后来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大老远的从南山找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我就把事情告诉了琛子，他便立刻打了电话去找沈玫。接电话的是沈玫的妈妈，她告诉琛子，沈玫已经嫁人了，还叫他别再打电话过去。”
“所以当初，江叔叔自始至终都没有为了沈玫阿姨努力过吗？”
“嗯。”许逸荣点头，又立刻摇头。
当时在利益面前，换谁是江琛，都难以选择吧。
书房的窗户没关，点着的香烟喷薄在空气里，转瞬消散殆尽。
洗完澡躺在床上，许语寒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也不晓得数了第几遍一百只羊了，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于晨光。
“喂，吵醒你了吗？”电话一通，于晨光便问。
“没有。”她轻声回复，“你怎么还不睡？”
“想你。”喑哑低沉的声音传出来。
“那是有多想？”笑问。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卿，坐也思卿。”于晨光轻轻吟念。
“不是才分开不久嘛。”许语寒嗔怪。
“……”
又聊了一会儿，两个人才依依不舍的把电话挂断。
窗外，月亮已经爬上了树梢。
许语寒在心里反复默念那句诗。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第二天是被一串手机铃声吵醒的。
“喂。”迷迷糊糊地接通。
“语寒，是我。”
“江昊？”许语寒立刻惊醒。
“我吵醒你了吗？”小心翼翼的询问。
许语寒扫了一眼柜子上的闹钟，已经十点半了。
“有什么事吗？”她反问。
“我回来云川了，有时间一起吃顿饭吗？”
忖了忖，她回复，“我最近都挺忙的。”
“别拒绝我，就今天晚上吧，我去你家接你。”
说完江昊就把电话挂了，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思考了一会，许语寒翻身下床。
楼下，于晨光赫然入目。
“咦？”
“起床了？”他温柔的往楼梯口迈步。
“你怎么来了也不叫我？”
“我哪敢上去？”他委屈的望着许语寒，他如今可谓是一步也不敢踏上二楼。
“你可以打电话呀。”许语寒笑着揭穿他。
“想让你多睡一会。”他抿了抿嘴，“早饭已经凉了，我去帮你热热。”
“谢谢宝宝。”
等到于晨光的身影进了厨房，林舒已经冷不丁的走了过来，“肉麻。”
许语寒搂住她，笑着问：“那叫什么？老公？”
“滚。”林舒懒得理她。
这边于晨光已经端着热好的早饭出来了。
皮蛋瘦热粥跟包子。
“真香。”
“小心烫。”
眼不见心不烦，林舒跟许逸荣决定开门到院子里透透气。
“你刚刚叫我什么？”于晨光一脸坏笑地望着她。
“嗯？”
于晨光泰然自若，“我刚刚在厨房可是听见了。”
“你一定听错了。”许语寒晓得他说的是什么了，笑着否认。
“再叫一声我听听。”
“叫什么？宝宝？”继续装傻。
气不过，于晨光低头去咬她的嘴巴，唇齿相撞，没咽下去的食物成了最好的辅助。
临近傍晚，门铃声响起。
晚上跟江昊的赴约，她已经跟于晨光说过了。
看见她出来，江昊连忙走上台阶去扶她。
许语寒见了，不动声色的躲掉了。
车子一路开到了香樟大道的徽菜馆。
两个人似乎都带了破釜沉舟的勇气与决绝。
映入眼帘的芭蕉树依然郁郁葱葱。
往里走，带有年代感的陈设，穿着古朴的服务员，好像一切都不曾变过。
点完菜，服务员一走，两人就陷入了沉默。
半晌，面前被放了一块巧克力，已经换了新的包装，但许语寒认得那个牌子。
她快要绷不住。
“江昊！”语气微怒。
目光相撞，记忆里的男孩摇身一变已经长成了清新俊逸的男人。
眼神依然透亮。
一瞬间，许语寒心软了下来。她何德何能可以受到他这么多年的喜欢。
“江昊，我不值得。”
菜盘有序的摆放在餐桌上。
“先吃饭吧。”江昊舒缓道。
渐渐地，人群往来，餐厅已经被坐满了。
悠扬的小曲在餐厅里回荡，静雅舒适。
“那于晨光呢？他就值得吗？”
许语寒一怔，随即回答，“在相爱面前，没有值不值得，只有甘不甘愿。”
好像被当头棒斥，江昊僵在座位上。
相爱？对哦，你们是相爱的人，我只是个多情付出的人。
“我跟他要结婚了。”努力的扯出一个笑容，“江昊，我希望可以得到你的祝福。”
说完许语寒就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让江昊祝福他们，这对他来说未免太自私了吧。
“对不起，我的意思是希望你可以完完全全把我放下，去开始新的生活。”
江昊嗤笑了一声，眼睛盯着她看，“所以你是有多在乎他，连我这个毫无胜算的小威胁都要为了他扼杀吗？”
“不是这样的，江昊……”许语寒连忙摇头，“我只是不希望你这样委屈自己。”
“那我要是甘愿委屈自己，甘愿一直在你背后呢？”
“但是我不愿意！”许语寒低吼。
桌上的菜已经凉了，服务员过来询问是否需要加热，许语寒礼貌的拒绝了。
优雅的音乐声里，许语寒听见他轻声说，“好，我答应你。”
她不再停留，拎着包包先走了。
出来后才发现下雨了。
雨水拍打在芭蕉叶上，滴答作响。
没多远，于晨光冲她招手，天晓得他已经等了多久。
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她笑着跑过去，钻进他的怀里。
任风吹雨打，都与他们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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