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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若芙暗自咬牙，面上的表情愈发凄楚了，“芙儿从未见过王老太太，哪里知晓呢？倒是大姐姐，与王老太太颇有渊源。”
“渊源？裴若芙，你小心着点说话，我猜，你一定不想真的惹怒我吧？”裴若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怪裴夫人当年“不懂事”，所以才让王老太太咬着不放那么多年。裴若芙暗讽她倒是无所谓，敢对娘亲指指点点就是不行！
“芙儿哪敢惹怒大姐姐？芙儿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裴若芙见裴清欢动怒，半点不怕，裴清欢算什么，虚张声势罢了。
“啪——”裴清欢抬手就是一巴掌，裴若芙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连面上可怜楚楚的表情都震惊得没了，“你居然敢打我？我不怕我跟爹爹告状吗？”
“你放心大胆地去告！你看在九月出嫁以前裴慎之敢不敢动我一根毫毛！顶多禁足让我安心待嫁罢了。”裴清欢不屑冷笑。
裴若芙眼眶微润，脸上传来的痛意让她有如火烧，是了，裴清欢有一门绝顶的婚事，还有半条街的铺子做彩礼，谁又敢欺辱她呢？除非——这一切都是我的！
“我劝你还是收起你那点小心思！”裴清欢话音一转，“把自己收拾好了再进来，我想，没有哪个人家喜欢这种姐妹不睦的亲家吧？我是无所谓，倒是你——”
裴清欢上下打量的目光让裴若芙一下子清醒了，她本想哭着进去，好让他们看看裴清欢这个嫡姐有多嚣张，可有前厅的事铺底，一来别人只会觉得是王老太太让她受了委屈，没人会想到是裴清欢；二来连嫡姐都不喜的庶女在外人眼里还能有什么好名声呢？
裴清欢见裴若芙冷静下来了，头也不回地进了寿宴。
“呦，这不是裴家大小姐吗？”才进寿宴，便有夫人上来跟裴清欢打招呼。那夫人一手拉过裴清欢的手，上下打量，热情道，“这才几年没见啊，我滴个乖乖，当年喜欢板着个脸学大人的小人精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来，快让姨姨看看。”
这是裴夫人的同乡，也远嫁到项城来了，一次宴会上结识，发现二人竟是同乡，便拜了个姐妹，不过裴慎之不喜这种半路出家的姐妹更不喜裴夫人胡乱结交些不入流的人家，所以来往的比较少。是的，在裴慎之眼中，他来往的就都是良师益友，裴夫人结交的就是狐朋狗友。
裴清欢面带微笑，顺势坐到了方才那位夫人旁边。那位夫人长得珠圆玉润的，一看就是日子过得极为顺心，夫家姓方，暂且称作方夫人吧。
方夫人握着裴清欢的纤手不放，眼睛紧紧地盯着裴清欢，“你娘亲近来可好？长时间未见她出门了。若是有空，我倒是想约她出来走走。”
“回姨姨的话，娘亲近日身子疲倦，不太爱出门，哪日姨姨方便了，姨姨派个人来，我还想斗胆拜托姨姨带娘亲出去走走呢。”
裴清欢这话说得极为漂亮，方夫人听了对裴清欢更是喜欢了。
“近日在家喜欢做些什么？喜欢看书还是女红？我倒是有个女儿跟你年纪相仿的，小时候跟你一起玩过的，不知你还记得吗？可惜今日随她兄长出去玩了，没带出来。不然倒是可以跟你做个伴。”
“我在家中倒是没什么趣事跟姨姨讲的，这两天逛街，发现了个好玩的铺子。”裴清欢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到了新开的闻仙阁上。
方夫人十分上道，“哦？既然能入你裴家大小姐的眼，那一定不是寻常铺子了。不如说来，让我们大家伙知道知道？”
早在一旁听到新入席的少女居然是柳城首富裴慎之的女儿时，就竖起耳朵聆听的周遭夫人立刻围拢过来，“是啊是啊，裴小姐说给我们听听呗，让我们也长长见识。”
裴清欢见这么多人围拢过来都等着她开口，小小地羞涩了一下，随即大大方方道，“也不是什么有名的铺子，只是卖的东西比较有意思，开在东市的，一间名叫闻仙阁的，卖的是些香包，香丸，线香什么的。”
“闻仙阁啊，那铺子我有印象，开业那天还去买过哩！那铺子确实有点意思。”一位邻桌的夫人接过话茬，裴清欢功成身退。
“那你跟大家伙儿说说呗，到底怎么个有点意思法？”同桌的一位夫人立刻追问道。
“那闻仙阁啊，东家一定是个妙人。开业当天，所有进去的人都能到门口领一枝鲜花，买三个香包还能送一个，香丸我也买了一个，说是有安神养性的功效，我回家点了一试还真是有点东西！可惜那日我去的晚了，薰衣服的香包没有多少了，好几个想买的味道都没了。”邻桌夫人语气中夹杂着一丝遗憾。
“有那么神吗？”同桌夫人不屑。
“真有！我那婆母你知道的，常年睡不好觉，最喜欢骂人的，那日我试着在佛堂里给她点了这个香，才半天功夫，她出来见我居然还对我笑了笑。我滴个老天爷哎，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裴清欢心思一动，邻桌这位夫人用的是“悦心”吧。古籍上说，睡眠不好的人容易神经衰弱，气短体虚，身体不舒服久而久之自然性格古怪了，才燃了半天，老夫人能心情舒畅，那定然不全是“悦心”的功劳，当日肯定还发生了其他幸事。不过，这位夫人这么一说，倒是把闻仙阁香的功效说得神乎其神了。
“哪有那么神啊！”果不其然有人提出了质疑。
“真的！”邻桌夫人瞪了说话那人一眼，“我骗你们作甚？”
“若真是有用，我这就去让人买些。我家老爷最近也睡不好，可把我心疼坏了。”
“不是我吹啊，走进闻仙阁，心情就一下子平静下来了。这压在身上的担子啊好像都轻了些。”
“厉夫人，你说的这么卖力，莫非这闻仙阁幕后东家是你家老爷？”
“去你的，我家老爷可做不了这么细致的生意，倒是你家老爷做事精细，不会是他偷偷开了铺子，没有告诉你吧？”
众人嬉笑怒骂，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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