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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从托盘中取走了一杯酒，丢了张小费上去。
她点头致谢，再次打算退离的时候，被孟朝言叫住，“等下，也给我一杯！”
“……”靳晚歌在心中腹诽，外面那么多酒喝不死你的，非得喝我手上的！
但还是得耐着性子，侧身递过去，只希望自己这一身打扮不会让他认出来。
松了松领带，孟朝言显得有些烦躁，抬手取走一杯酒说，“以往的惯例从来都不变，为什么这次的项目我们孟家就不能投了，凭什么！”
“凭什么你得问那位去，带不带你玩儿，还不是那位一句话的事。”有人带着几分嘲弄的笑意说道。
“他？”声音里透着不屑，孟朝言冷笑两声，“不是我说，他算个什么……”
“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出去吧！”打断了他的话，其中一人开口道。
这话，当然是对靳晚歌说的，很明显，不想让她听到这里面交谈的内容。
其实不听大概也能猜得到，之前在姜家，也跟着姜丰年夫妇去过两次类似的局，看起来纵情声乐，其实都是各自的小圈子攒个局聊生意聊发展前景，顺便能再拓展下人脉就更好了。
类似这样私密性的话题，当然是不能让她听的了。
靳晚歌乐得闪人，正要转身退出去，身前拦了一只手臂，“等一等！”
方才孟朝言心思烦闷，压根就没注意到，被人这么一提醒，扭头看了眼便觉得很眼熟。
一副超大的猫脸面具遮去了女人大半张脸，可那双狡黠灵动的眼睛却是再熟悉不过了，薄唇敛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微微弯起的杏眸三分温柔七分清冷。
“你……”手指试图去勾弄她的面具，孟朝言眯起眼，仔细打量。
往后咧了咧身体，避开他的手指，靳晚歌垂下眼眸，似羞带怯。
“怎么，这会子你还有这个兴致？”看到他的动作，有人开口调侃。
视线一直落在女子的身上不曾移开，孟朝言勾了勾唇，“要是有人浑水摸鱼，我当然是有兴致的了！”
语罢，突然一把勒过女人的脖子，将她拉近至自己的眼前，嘲弄的笑道，“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也会来做这低三下四伺候人的活儿。”
他似乎是认出来了，可靳晚歌并不打算承认，弯起眼睛笑道，“先生认错人了。”
美眸流转，摄人心魂。
孟朝言闪神，被她立刻钻了空子，高跟鞋一脚踩在他的鞋尖上，趁着他吃痛松手的瞬间，拉开房门跑了出去。
在这条船上，要是落到了孟朝言的手里，那还能有好？
游艇是到点就开，等聚会狂欢的时候早就开到了公海范围。这里三不管，孟朝言想弄死她是轻而易举。
心里暗骂晦气，这都能碰到他，真的是冤家路窄。
身后很快就传来了追逐的声音，纷乱的脚步夹杂着嚷嚷，她跑得一身是汗。
一路乱奔乱闯，跑到甲板上便被前后堵住。
显然是孟朝言下的令，身后是桅栏，下面是波浪翻滚的大海，两边全是人，呈包围圈逐渐收拢，要将她堵死在里面。
这时，孟朝言才不紧不慢的踱着步子走过来，唇角是肆意得逞的笑。
“跑啊，怎么不跑了？你再跑呀！”
脚趾头还有点痛，她那一脚踩的够用力，不过不要紧，今天他连本带利都给讨回来。
没想到真是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她自己闯进来。
在这里，看她还能往哪儿跑。
“先生身份尊贵，何必为难我一个小小侍应。”
索性转过身，靳晚歌看着他，露出个浅淡的笑容，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
“小小侍应？靳小姐千金小姐，怎么会是小小侍应呢！”他顿了下，又做恍然大悟状，“哦，我忘了！你是个冒牌千金，假货来着！怎么，现在落魄成这样，要出来卖笑挣钱为生了吗？”
“既然是这样，不如早跟我说啊！既然要卖，不如卖给我啊！”他笑得很得意，订婚当天受到的羞辱，此刻终于可以痛快的还回去了。
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靳晚歌也不想再装，索性摘了面具，看向他道，“孟少爷说的不错，就算要卖……”
拖长了尾音，她眼眸斜睨了他一眼，挑剔的上下打量一番，“也是要挑一挑买家的！可惜，我卖谁都不想卖你孟朝言呢！”
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嘲讽，孟朝言倏地冷下脸来，“靳晚歌，你别给脸不要脸！”
靳晚歌笑出声来，“孟少说笑了，都出来卖笑了，还要什么脸呢！”
反正面具也已经摘了，只要她不在意，这种侮辱性的话就伤不到她。
“你——”被噎得一梗，孟朝言冷笑两声，逼近她道，“连我都瞧不上，你还能瞧得上什么样的买家？商阙吗？”
她跟商阙的绯闻，孟朝言也是有所耳闻。
不信之余，又有些愤怒。
自己是正儿八经要娶她进门，让她做少奶奶的她不要，当着众宾客面打他的脸，扭头却投了商阙的怀抱。
商阙能给她什么？会娶她吗？笑话！
靳晚歌怔了下，着实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提起商阙的名字。
看到她愣神，孟朝言便觉得自己猜对了，冷笑几声，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和嘲弄，“靳晚歌，你未免太天真了！就算你想卖，也得问问商阙要不要！你凭什么认为他愿意要你？就因为你爬了他的床？你清醒一点，你这样的女人，他玩了也是白玩！”
这般极端羞辱人的话，靳晚歌倒是没什么感觉，目光冷淡的看着他，知道他这是在报复。
极尽所能的辱骂她，踩踏她，仿佛这样就能挽回他丢失的颜面。
唇角缓缓上扬，勾起一个浅笑的弧度，偏了偏头，随手撩了一把被海风吹散的长发，此刻的她，美得不可方物。
海风呼呼作响，卷着她的话飘散，就看到她唇瓣动了动，极淡然的说，“对啊！你说的都没有错！可是孟朝言，我就是愿意让商阙白玩，都不想让你碰。因为你让我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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