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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寒渊冷笑，将手中折断的剑扔在地上，铁器与地砖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是不信，还是不敢信？慕容熙，你要找一个人恨着才能活下去，那你该恨得的是你自己。”
沈流月忙阻止水寒渊进一步刺激慕容熙，顾孟平还躺在琉璃棺中，她有何脸面去为难他的弟子。
沈流月从水寒渊背后走了出来，看着慕容熙扶棺痛哭的背影，缓步上梯，声音如清泉流淌般平静：
“你该恨我，是我杀了他，我已不是仙门中人，九州生死，全凭实力，你若杀了我，是你的本事，你也无需将命还我，当初救你也是顺带。”
沈流月边走边说，已走到琉璃棺旁，从上到下看着两人。
本来这两个人都是天之骄子，顾孟平为人坦荡，从无令人诟病之事，而慕容熙，在他们一辈的弟子中，为人处事分寸得当，天资也不差，若顾孟平活着，他将是下一任掌座。
而今都落得这个下场。
这一切很难说与她无关。
慕容熙赤红着眼，仰着头与沈流月对视，眼泪模糊了本该清俊的面容。
“好，生死各凭本事，师伯，日后再见，我会成为你的对手。”
慕容熙艰难起身，后退一步，恭敬朝顾孟平一拜，又转身朝沈流月一拜，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清风殿。
沈流月静静的看着慕容熙离去，她与慕容熙隔着杀师之仇，若慕容熙真有能力杀了自己，她大概会感到欣慰吧。
无论那十几名弟子是否死于她手，顾孟平都是她所杀，
莫名的，她想起了姬如芜泽，他当时的心情，或许就跟现在的自己一样吧。
沈流月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被水寒渊精准捕捉。
“师尊在想什么？”
水寒渊身影如鬼魅，瞬移术用的炉火纯青，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侧。
师尊这称呼，似乎是改不过来了。
看着慕容熙走到大殿门口，水寒渊下颚微扬：
“师尊是不是也想有朝一日能死在他的剑下？”
沈流月诧异回眸，水寒渊怕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吧，连她想什么都知道。
水寒渊正视前方，嘴角露出残忍的笑意：
“不会有这一天，所有威胁师尊的人，都不该活着。”
沈流月当即扯住了水寒渊的袖子，微拉扯道：“他不能死，他是大师兄唯一的传承弟子。”
水寒渊眸子微红，侧着半边毫无瑕疵的脸，温柔中夹杂痛意：
“是不是你的未来从未算上弟子？”
“师尊想死就死，想走就走，而弟子只能在原地，等师尊回头”
“昨日师尊说心中有弟子，可眨眼之间，又来了清风殿，顾孟平死了，可连他的弟子，你都另眼相待，甚至，甚至想死在他的剑下，你想过我吗？”
“沈流月，你想过我吗？”
沈流月眉头一皱：“你用了读心术！？”
水寒渊失笑：“师尊在意的点，总是与弟子不同呢。”
看水寒渊这副模样，沈流月也不去追究读心术的问题了。
水寒渊的这副模样，已不能用偏执来形容了，而是有点疯了。
“慕容熙杀不了我。”
水寒渊逼进一步，居高临下凝视沈流月：“杀的了就让他杀吗？”
沈流月喉咙一涩，说不出话来。
“沈流月，别逼我。”
沈流月紧张的咽了口水，水寒渊眼神如猛兽般疯狂，她的心也随之微疼了起来，语气弱了几分。
“阿渊，怎么样你才能心安。”
自遇上她，水寒渊就没睡上一个好觉，总是在患得患失。
她不知道水寒渊的感情，是什么时候发生了变化，她把水寒渊收入门下时，水寒渊才十五六岁，长时间缺衣少食，身体瘦弱不堪，渐渐养好了，又给他放了三年的血。
那时水寒渊年少，在感情方面，她也没多加关注，毕竟当时，保命是第一位，她哪有闲情想这些。
可能是她从七寒洞出来时吧，那时水寒渊对她虽不恭敬，却已生了偏执之心。
一晃，时间已过那么久了，若早知道自己也会动心，这段时间就不该时不时跟他撇清关系，白白刺激了他。
沈流月突然觉得天旋地转，眨眼已在水寒渊怀中，唇上传来冰凉而霸道的一吻，仿佛想将她拆骨入腹，温润的触感让她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
水寒渊微凉的指尖穿过她的秀发，舌尖灵活的撬开她紧闭的唇，舌尖缠绕，唇齿相依，把沈流月吻的五迷三道找不着北了。
等沈流月睁眼，两人额头紧贴，水寒渊眼中是如烈火般炙热的灼灼爱意，他高挺的鼻尖抵在她的鼻尖上，说不出的温柔缱绻。
“弟子心中只有师尊一人，师尊心里也只留弟子一人可好。”
沈流月头晕脑胀的点了点头，抽身而出，略微理了理头发。
识时务者为俊杰，水寒渊这副模样，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逼疯了后面还得自己养回来，完全没必要，毛要顺着捋，她莫名的有些想念麒麟了。
还是小麒麟那毛好捋！
沈流月安抚好水寒渊，脑子一激灵，看到了被水寒渊挡在身后的琉璃棺，忍不住扶额，她这是又在顾孟平的面前做了什么！
沈流月神色肃然，推开琉璃棺，手正准备伸到顾孟平得胸口，被水寒渊拦下。
沈流月茫然的看了水寒渊一眼，不知他意欲何为。
“师尊，还是我来吧。”
沈流月有些不放心，顾孟平毕竟是玄天门的前首座，与水寒渊立场不同，她也怕水寒渊对他不利。
水寒渊知道沈流月的顾虑，道：“师尊放心，我对一个无力反抗的人没有兴趣。”
他比任何人的希望顾孟平活着，跟一个死人是没法比，但是活人，他不觉得顾孟平有本事夺走沈流月。
而且，让沈流月去摸别的男子，他不敢保证会不会失控做出什么事来。
沈流月虽心有疑虑，却慢慢收回了手，主要是论探神魂，还是神魔双修的水寒渊更趁手一些。
见水寒渊拿出生死玉，生死玉悬在日光下，发出晶莹剔透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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