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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后的是谁？”归寻明知故问。
“是战败者的遗民。”
“杀了他们。”
“为什么？”摩拉克斯不解的问：“他们也可以留下来，为璃月发展做出一份贡献。”
“说实话。”归寻盯着他的双眼。
“……”摩拉克斯踌躇了一会，说：“我与那位魔神立下契约，要保护他们。”
“你不杀就由我来杀。”淡淡的黑芒在归寻的手中涌现。
“为什么？他们非死不可吗？”摩拉克斯诧异的问。
“因为他们看向你的眼神中全是杀意。”
“那又如何？我是神，不在乎这些。”摩拉克斯给身后的人类使了个眼色。
“他们知道你，你现在不杀他们，便是留下了祸患。”
“万一有一天，他们卷土重来怎么办？”
“那就到那时再杀。”摩拉克斯说：“不过是人类，抬手可灭。”
听完后，归寻叹了一口气说：“摩拉克斯，不要小看人类。”
“算了，今天我就告诉你一个词，人心可畏。”
“你不可能一天到晚都将心思放在璃月里，更何况战争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不能有半点差错！”
“区区人类，掀不起什么风浪。”摩拉克斯没有理会，觉得归寻实在是太敏感了。
归寻眉头一皱，抓住了摩拉克斯的肩膀。
“摩拉克斯，给我记好了，永远不要小看一个在愤怒下，对你怀有杀心的人，永远不要。”
归寻这一下把摩拉克斯弄得有些愣神，他不明白为什么归寻反应会这么大。
看到他的眼神，归寻也是明白自己太激动了，松开了抓住肩膀的手。
“摩拉克斯，不是我敏感，也不是我大题小做，对于人类，我了解的比你多得多。”
“人类，从来都不应该被小看，他们有着我们向往的至善，也有着我们避之不及的至恶。”
“曾经，我带你去那个村子——也就是现在的璃月，你只看到了他们【善】的那一面，但【恶】的那一面，你还是一无所知。”
“我并不想让你接触那一面，是因为我害怕，你会因此对人类产生厌恶，甚至是抛弃他们，所以我一直没有和你提起过这件事情。”
“摩拉克斯，相信我好吗？我所经历的，比你多了很多，有些发生在我生命里的痛，我并不想让你也体会一遍。”
还记得那一天，他因为任务，屠灭了一个组织。
在最后，有一个小女孩，拿着匕首，颤颤巍巍的对着他。
他心软了，放走了那个小女孩。
但是很久之后，他也体会到了，当时那个小女孩的心情。
还记得她死前，满脸微笑的对他说：“你恨我吗？你应该恨你自己，恨你自己当初没有杀了我！”
“大哥……”
“你帮了我这么多，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可是……这些人类一定要死吗？”摩拉克斯看着那些人类，有些难受的问。
或许魔神有着一定要死的宿命，但是这些人类并没有啊，他们完全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摩拉克斯好不容易狠下心来杀魔神，但是杀人类……他似乎还做不到。
“摩拉克斯，人最强大的永远不是实力，而是他的智慧。”
“这些人，你能记得清吗？或者说，你能记得请，但是你能时刻关注着他们在璃月港的行动吗？”
“你不要小看一个人为了复仇，能做出多么大的忍耐。”
“他们完全可以潜入璃月港，煽动民众的情绪，散布关于你的负面言论。”
“他们可以开宗立教，创立一个独属于你之外的教派，建立一个虚幻的【信仰】。”
“他们可以利用这个【信仰】，与你争夺信徒，让璃月港的居民都不再相信你。”
“到那时，一个不再信仰摩拉克斯的璃月，还是璃月吗？”
“又或者，他们可以煽动流民，扰乱璃月的秩序，让你分身乏术。”
“种种猜测，最终都指向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他们留下来，只有坏处。”
摩拉克斯沉默了。
他会想着那位魔神与他的契约，又看了眼那边不断叫骂的人类。
“信仰什么的，我可以留意璃月港中出现的新教派。”
“流民的话，我也可以下令禁止接收流民，不让歹徒有机可乘。”
摩拉克斯任然在为那些人争取一丝生机。
但是归寻还是摇了摇头。
“摩拉克斯，或许你这样做，可以让那些年轻强壮的人无法进入璃月港。”
“但我问你，一个带着孩子的妇女，或者一个佝偻的老人，你愿意让他们在外面漂泊吗？”归寻看向了那些小孩和老人。
“就算你不会，那些璃月民众也会请求你放他们进来的。”
“这就是人性美好的一面啊，璃月港的民众是善良的，所以他们不愿意看到老弱妇孺在外面漂泊。”
“如果你不同意，那你在他们内心的地位就会大幅度下降，谈论你时，形容词也会变成冷血和不近人情。”
“如果你同意，那玩意那些想要司机报复你的人就隐藏在他们中，又该怎么办？”
“摩拉克斯，我们虽有神之名，但也有魔之本，神魔各掺一半，没有至仁，也没有至恶。”
“所以，尝试着将你内心【魔】的一面激发出来，【神】的一面收敛一点吧，这样……在这场战争中，你也能好受一点。”
归寻的话彻底掐灭了摩拉克斯最后一丝希望。
他眼含痛苦的看向了那些人类。
虽然他们口中还喊着要杀死摩拉克斯，但摩拉克斯依然想尽最大努力去拯救他们。
不仅仅是为了契约，更因为他爱人。
但事实很残酷，他的所有方案都被归寻拒绝了。
“所以……我们真的要这样吗？”摩拉克斯又问了一次。
他能说服自己对魔神下杀手，是因为他不杀死对方，对方就会杀死他，这是一场胜利者只能有七个，他只能这么做。
正如同先前所说，他也只想活下去，和大哥好好生活。
但人类不一样，他们不是这场游戏的参与者，他们有活下去的权利。
明明自己都已经杀了对方的主要战斗力，为什么还要肆意屠戮平民百姓？
而借口，是因为这些人，也有可能威胁到你。
“对，一定要这样做。”
“你的背后是整个璃月的万家灯火，所以，你必须将一切会对璃月产生威胁的事物全部铲除。”
“战争本就是残酷的，慢慢适应吧。”归寻拍了拍他的肩膀。
摩拉克斯最后看了一眼那些人类，闭上了眼睛。
金黄色的石壁破土而出，将他们笼罩，然后狠狠的合在了一起。
一股血腥味钻入了摩拉克斯的鼻腔中。
一滴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
“大哥，走吧。”他没有去看那些人类的结果，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唉……”归寻见状，跟了上去。
石壁缓缓下沉，只留下一地的碎骨和肉泥……还有着漆黑的的魔神遗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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