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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雨声难以传进禁闭室内，寂静到落凡以为出现幻音，可真实的痛感迫使他直面现实。
“韶华小酒馆。”笑颜嗤笑了一声，将瘫软在榻的落凡一把拽下，在地上拖行了几步。
盛怒之下，笑颜锋利的眉眼似能将人割伤。
落凡吓得浑身颤栗，伏在地上不敢抬眸。
笑颜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和他不在一个世界，却又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韶华酒馆——他和邵芹接头的地点！
“你知道军纪处查到这家酒馆时怎么向我汇报的吗？”笑颜松手，说，“联名上报，逼我把你交给他们审查！”
“对不起，对不起……”落凡瞳孔颤抖，大脑空白，只是一味地重复着无用又苍白的道歉。
笑颜指了指旁边的刑架，落凡叹了口气，费力地撑起身子，将自己挂在上面，还特意扣紧束手皮扣，以免自己体力不支而滑落。
“你到底还瞒着我什么？”笑颜用鞭梢挑起落凡的下巴，“或者，你真是细作？”
“不，不是我。没有了，不敢再瞒主人。”落凡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只有自己能听到。
“没关系，无论是不是，你都落在了我手里。”笑颜邪笑着，俯身翻出几样教具。
落凡这才发现笑颜带来一个箱子，之前专门备给他的那个红黑箱子。
笑颜开始一样一样的，在他身上施加教具。
脖颈上的项圈被扣紧了一道，让他难以顺畅呼吸。
他只好仰着头，温顺地承受。
这还不够，笑颜不忘适时疼爱。
落凡倒吸一口凉气，。他竭力放松，好让笑颜感到舒适，再用上前几日练习的技巧，温柔又讨好地照顾笑颜，
“学得不错，宝贝儿。”笑颜紧蹙的眉角，终于渐渐展平。
笑颜病了，病入膏肓。从落凡离开她时，她已无可救药。
她受过良好教育，知道这样做不对。不该通过压迫和剥削，强迫别人留在身边。
但崽子不是别人啊？
她轻拍落凡苍白的脸颊，“外面的事有主人，落凡什么都不用想，知道吗？”
落凡红着眼“嗯”了一声，当他以为自己会得到一个亲吻或者爱抚时，笑颜只是抽身离去。
“隔壁有浴室，自己收拾好。”
笑颜简单收拾了一阵，吹灭墙壁上的油灯。
落凡的瞳孔瞬间颤抖，泪水夺眶而出，“不要，主人，不要！”
哐当——
禁闭室门被合上，细小的哭声从门缝里传出。
落凡不停地抽噎着，摸黑清理好地上的狼藉。抱着教具，小心翼翼地走向浴室，他和教具都需要被清理干净。
太黑了，他泡在水里，连哭都不敢太用力。
没有挣扎的余地，没有发泄的勇气。
待他收拾完躺在榻上时，已经不知道是睡着还是哭晕。
一觉醒来，天还未亮。
为什么还是黑夜？
哦，因为他不配见到光明。
他想起风月阁那些小倌们，他们眼神懵懂，驯顺乖巧。
他不愿给他们虚假的希望。
同样，如果主人没有带他见过光明，他本可以继续忍受黑暗。
落凡的胸腔发出不合时宜地笑声，甚至不知道在笑什么。
或许，哭完了，就该笑？
笑声回荡在空空如也的禁闭室中，落凡听着好陌生，不像是自己的声音，倒像是命运的嘲讽。
是在他意气风发时，埋下的毒瘤。
是一条注定不会有尽头的路，那时却还有选择。
让人分不清到底该挣扎、抵抗、还是向命运臣服。
选错了，大火雄起，道路倾塌。
让他在清醒中堕落，绝望中挣扎，废墟中掩埋。
落凡笑累了，就彻底合上了眼。
主人想要完全驯顺的他，那就碎了吧——
翌日亥时，月光清亮，却照不透禁闭室的墙。
笑颜走进禁闭室，点燃壁灯，发现落凡没有任何反应。
“生气？”笑颜放下食盒，捏了捏落凡的脸颊。
好烫！
她的心脏砰砰撞击喉咙，往后退了半步。
落凡晕倒了？！！
可星玄强者怎么会这般脆弱？
笑颜来不及多想，抱起落凡回到房间，把军营里所有大夫都传来看诊。
轩辕军的军医技艺颇高，看完诊，得出统一结论。
“将军，这位公子是毒发晕厥。”一个医师欠身禀报道：“看体征，患者已经中毒两三年之久。”
“配不出解药是吧？”笑颜拧干毛巾，擦拭落凡额间不断冒出的汗珠，语气异常平静。
她懂医理，看诊后，落凡什么情况她再清楚不过。只是期盼着，或许别的医师能有办法。
军医们面面相觑，不敢作答。
笑颜颔首，抬手屏退军医，军医们迅速离开,生怕笑颜反悔……
“还说没有瞒着我，真会在我心上捅刀。”笑颜揉了揉落凡的脸，忽然放声大哭。
“好傻！”她紧紧抱住落凡，泣不成声。
谁下的药，笑颜一想就能明白。为何落凡当初要离她而去，为何落凡现在还要去找邵芹。
因为他的主人无能，不能保护好他，也没法找到解药。
既然没法，又何必告诉她，徒添担忧。
小崽子只好自己在七王爷跟前委屈求全，受人摆布。
他终于找到机会，以卧底的身份回到主人身边，换来的是什么！
笑颜简直不敢再回忆，抱着落凡的双手剧烈颤抖。
轩辕宇掀帘进来，见到此景，隔着一段距离就停下脚步，说：“没找到落凡的对接人。”
笑颜淡淡应了声，没有别的回应。
“那人是星玄强者，找到也难以将人带回。”轩辕宇顿了顿，说：“做好把他送回去的准备。”
笑颜忽然转头，“回哪去！七王爷会放过他吗？这儿才是他家！”
“你现在知道这儿是他家，都把人折腾成什么样！”轩辕宇忍无可忍，劈头盖脸地骂道。
笑颜含泪苦笑，“是，我不配。”
她怎么配得上小崽子万分之一的温柔。
她轻轻放下落凡，掩好被角，抬指抚平落凡紧皱眉心，落下浅浅一吻。
落凡的脸半埋在被子里，呢喃了几句，又突然小声哭泣，“主人……主人……不要……”他抽噎了几声，渐渐没了动静。
笑颜的心脏钝痛，从大脑到耳鼓里嗡嗡作响，几乎要疼晕过去，崽子梦里还在求她！
轩辕宇叹了口气，转身望着屋外的夜色，一只灰蛾被屋内的光明吸引，扑腾进来，还未飞到油灯，先砸进隐藏在帘下的蛛网里。
轩辕宇默了少顷，说：“他这幅模样，八成要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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