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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上次一模一样的会面场景。
毛莫已经被告知有四位，故看到多了两个小孩，他也没有惊讶。
毛莫的情绪依然变化无常，就是不知道死去的人又在跟他说些什么。
毛莫本想问季合来又是为了何事。
但是死去之人的声音首先被他听到。
他话都忘了说，盯着两个小孩看个不停。
他的心里难得的激动，站起身子，快步走到了男童面前。
死去的人在说好烫！
那个男童方圆三米都没有亡灵！
毛莫带着试探走过去。
那些跟在他身边的亡灵，竟然真的停在了三米开外！
毛莫眉头一舒，肩膀放松，长长的出了口气。
虽然死去之人的话语并未停止，在远方骂他找人来害他们。
毛莫面上闪过无奈。但随即又被舒爽覆盖。
天知道他这千年来过得有多累！
那些死去的人，在他的耳边狂叫！
他需要付出极大的精神，才能听清活着的人说话。
现在好了，耳边的狂叫听不见了。他们虽然在三米外说，但是距离远了，他的耳朵好受多了！
季合在心中问了系统，系统将毛莫的状况及时转告了他。
季合扬起笑，申云儿果然还是有用啊！
只是，减轻毛莫的负担，不是季合的根本目的。
从上次模拟之后，季合就发现，镇压亡灵也会让毛莫情绪崩溃，是因为他将死去的人也当做自己的子民。
“爱人”的规则深深刻入毛莫的灵魂，而他又一直生活在阴阳混沌的世界中。
小孩不经过教育会认知混乱，魔神也是如此。
毛莫还不明白，死去的人不该影响活着的世界，阴阳有序。
“舒服了？”
毛莫点点头，然后惊骇的后退一步，看着季合，眼球都在颤动。
季合皱皱眉头，从上次就发觉毛莫对他们异常的宽和，之前还以为是他害怕钟离的威名。
现在来看，好像是怕他？
说出一点真相，他有惊讶也很正常，但不至于让他怕成这样。
“你好像很怕我？”季合逼近。
毛莫吞咽一口口水，不自然的微笑道，“我是惊讶您为何会问我是不是舒服了……”
系统实时播报死去之人的声音，[他们在说，毛莫是骗子。]
另一边申雀儿也听到了。她伸出手拉住季合的衣服，歪着头看毛莫。
“嗯——”季合拖长了声音，先坦白了亡灵的事情，“你的子民告诉我，你的权能与死亡有关。死亡找不上他们，他们会永世长存。”
毛莫沉默着，不置可否。
死去的人在狂叫。
千年来毛莫面对活着的人便是这样，无法说出真相。
他把面具戴上，便一直没有取下来。
毛莫与赫乌利亚是一样的魔神，只会爱不会放手。
这种爱是只顾自己的爱。
季合凑近毛莫，话头一转，没有解释自己如何知道的，反而低声说道。
“你想不想脱离苦海？”
“我可以救你！”
摆明了态度，他就是知道了毛莫真正的权能。
季合说的笃定，毛莫面上浮现期待，“你说真的？”
季合眯了眯眼，“你不问我如何知道你的秘密？”
毛莫紧张的眨眨眼，狡辩道：“我……您也是听到的吧……”
“我能不能听到，那些死去之人没有告诉你？”
毛莫嘴巴张了又合，一时之间脑袋空白，没有想到该如何才能进行合理的解释。
迎着季合咄咄逼人的眼神，毛莫硬着头皮说道，“您，突然出现，绝非寻常魔神……”
毛莫眼睛左右瞟，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季合却福至心灵的明白了他的意思。
毛莫能预言短暂的未来。
他所预言的未来，没有季合这个魔神。
毛莫不敢当着这么多亡灵与其他人面前说。
季合也不想让其他人听见。
故探寻毛莫为何害怕的话题到此为止。
季合忽然掏出一份契书。
又拿出红色印泥。
“你在上面摁个手印。我便救你。”
毛莫仔细看契书上的内容，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懂。
“……若毛莫任往生堂客卿，则一切所得皆归季合所有……”
毛莫稀里糊涂的摁下了让他打了几千年白工的契书。
季合收起契书。说起自己的解决之道。
“你的子民，也许在死去后的段时间，还是你的子民。”
“但是这么久过去。他们早就被地脉中的杂质影响，成了邪祟。”
系统：[死去的人开始骂主人你了！他们骂毛莫连自己死去的子民都护不好！]
毛莫的眼中出现挣扎。
他不满季合如此说他的子民，但是他抬头对上季合的眼神后，又飞速移开了。
他真的很怕季合！
接下来该由申雀儿出场，让他明白，自己的子民已经变成了什么样的怪物。
阳光小团子仰头望着毛莫，眼神沉静。
虽然女童很小，不过刚到毛莫腰线的位置。但是毛莫从里面找到了同类的感觉。
不，不是同类。
女童的眼神是决绝的，他的眼神时纠结的。
“这位魔神大人不信你的子民变成了邪祟吗？”
毛莫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申雀儿离开哥哥的旁边。
一步一步走向远离申云儿的地方。
她边走，边看着毛莫说道。
“我是纯阴之体。是鬼魂最想争夺，进行夺舍的身体。”
“邪祟会像闻到了糖味的老鼠，立马想要争夺我的身体。”
申雀儿张开双臂。
那毫不设防的样子，像邀请亡灵进入她的身体。
毛莫本来想说他的子民不会。
在毛莫心里，他的子民只是因为他的欺骗而生气。他们从未抢夺他的身体。他们也从未抢夺活着之人的身体。他们还是毛莫记得的，一个个人类的样子。
可是他错了。
他看见一个又一个亡灵冲入申雀儿的身体。
阳光团子身上瞬息之间露出各种神态。
老爷爷的、婴儿的、成年人的……
他们全部想要占据那个小小的身体！
毛莫摇摇头，叫自己子民的名字。
他们虽然一直骂他，但是当他叫他们名字的时候，他们偶尔还会与他正常对话的！
可是，完全没有反应。
他们完全，丧失了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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