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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合是看不到亡灵争夺身体是一种怎样可怖的场景，但是毛莫能看到。
正因为看到，他的内心受到极大震撼。
根植千年的意识，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
天空岛能派下这样的神明统治，就证明了它的不合格。
也无怪乎温迪与钟离两人面对冰之女皇反抗天理的图谋时，放了一片海，轻易交出神之心。
魔神并非有错，只是有什么才能就该在什么位置。
没有能力的魔神统治，只会造成生灵涂炭。
季合为毛莫做到这里，已经是仁至义尽。
牵着申雀儿的手回到申云儿身边。
季合问殿中沉默的魔神，“是要解决这些亡灵，还是任由他们，都由你自己来裁决。”
“不过你自己的话，要跟我去璃月吗？”
“在申云儿的身边，你的磨损才能被减缓。”
……
毛莫没有说是否要去璃月。
但是他与季合一样，都有一些无法让人听到的话想说。
于是他自魔神战争以来，第一次离开了青墟浦，来到了削月筑阳的洞府。
山间只有自然的白噪音，流水潺潺，微风徐徐，树叶沙沙作响。
毛莫露出怀念的神情，“好久没有这么安静了。”
季合觉得，毛莫在一定程度上，真的是能力过人，要是他一天天被吵，即使身为魔神之躯，他感觉也会神经衰弱。
毛莫却坚持了这么多年。
沏一壶茶，茶杯推至毛莫面前。
两人开诚布公。
“你为何怕我？”
毛莫曾经预知了一角未来。这个未来没有季合。
与现实的反差过来，让毛莫一直都很在意，不经意间喃喃自语出来，被亡灵听到。
“无名魔神季合，叛逃奥赛尔后在璃月消失，生死不知。”
“盐之魔神在部落中身死。”
“尘之魔神于洪水中死亡，归离集毁灭。”
“青墟浦、遁玉陵都在洪水中被毁灭。”
毛莫警惕的盯着季合。
“可是现在，该死的没死，该消失的声名鹊起。”
“所以你怕我？”
毛莫点点头，他环顾四周，再次确认了没有人后，才撑着桌子站起来，俯身问季合，眼里全是疑惑。
他似乎在惧怕什么，嘴巴张张合合没发出声音。
季合指指天空。
毛莫点了头。
“须弥有神明管理世界树，世界树记载了提瓦特上发生的所有事情。”
“而我，能够预知到一点世界树未来记录的事情。”
“我预知的未来没有你，也就是说，世界树记载的历史没有你。”
季合闻言皱了皱眉。
原谅他暂时没有听懂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抬手止住毛莫的话语，季合想先理清楚毛莫透露给他的现状。
也就是说，世界树现在的记录中，没有他的名字。
世界树的记录改变，同时带来的，是人类记忆的改变。
可现在的实际情况是，璃月港的人类对他都有记忆。
要如何解释世界树与璃月百姓记忆的偏差呢？
“你的记忆中有我，可世界树里没有我。”
“甚至，进一步说，”季合指了指天空，“那里也不知道有我。”
毛莫疯狂点头。
这就是毛莫害怕季合的原因。
季合明白了。
这世界上如果有人可以给他答案，那一定是另一个自己。
毛莫所说的，“无名魔神季合，叛逃奥赛尔后在璃月消失，生死不知”，就是另一个自己的经历。
毛莫不知生死，但是季合联想到自己获得了模拟器，就明白了，他并没有死！
不但没死，还不知怎么勾搭到了大慈树王，发明了模拟器这种神器。
现在季合知道了另一个自己所做的更可怕的事情，他在欺瞒天理！
《日月前事》记载：【时刻之神，可以把“种子”的“这一刻”带到过去与未来。】
如果另一个自己能与时间之神取得联系，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可以得到解释。
想到这里季合的内心沉重起来。
另一个自己为何要从未来将模拟器送来，是想让他改变一些事情事吗？
那么他到底遭遇了什么，要让他进行这么大的冒险呢？
季合现在连天理的阴谋都没有摸清，就知道了另一个自己原来一直在与天理作对。
这就代表着，等到一定时间，他一定会与天理对上。
季合抬头望天空。
遥远的云端之上，似乎能看到建筑物。
凌驾于大陆，高高在上的天空岛。
季合沉默下去，这个时候，他开始考虑是否要与伐难完婚。
以为终于可以开始种田文，却发现深陷在阴谋之中无法脱身。
察觉到季合低沉情绪的系统终于开口说话了。
跟随着季合与另一个自己的系统，非常明白两个主人所面临的困境。
[主人，如果没有我，你会走上以前主人的老路。]
[那是一个没有外挂，真正残酷的世界。]
[太多的人死去。太多的魔神陨落。]
[王座上的人，不是一个合格的统治者。你与他要做的，都是反抗现有的秩序。]
[这个世界不需要神明的参与。当第一王座教会了他们生存之后，是生是灭，都该有他们自己决定。]
[以前的主人说，你与他来自同一个地方，你们最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季合揉揉眉心。
毛莫与系统所说的消息，让他头脑发涨。
他现在都还不明白，要拿什么去与天理争斗。
七元素的权能由天空岛掌控，季合若想要与天理争斗，恐怕用不了元素的力量。
那剩下的，能供给季合驱使的力量，似乎只剩下了深渊掌握的科技。
难道他也得走上与反主同样的道路？
季合摇摇头，不再多想。
未来的敌人也许现在就在高空俯视。
它所看到的虚假信息不知何时才会曝光。
而季合能做的，只有在时间之中熬下去。
现在抱着悲观心态恐惧天理的季合，却不知道，他于天理沉睡的前夕演了一场大戏。
彼时的天理知晓了所有被掩藏的秘密，却只能不甘的陷入沉睡。阖上眼睛之前，看到的是季合欠揍的笑颜。
现在的季合，长出一口气，抬眼却看到毛莫的表情比他还要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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