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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合忽的又拦住了他。
“额，纸币不好，咱们还是造金币吧？”
钟离挑眉，他暂时还没有发现有不妥之处。
“纸币，容易仿造啊！留云的技术是仙力，万一其他国家也有类似力量的种族，那不是很容易就模仿了？”
“还是你亲手制造金币吧，用你的权能制造出来，摩拉就不会轻易被仿造了。”
“……”
季合站在巨人的肩膀之上，将纸币的劣势娓娓道来。
钟离还没有经历过这些，听起来极为新鲜，神色认真。
其实纸币非常好，季合所说的劣势也可以被克服。
促使季合改变说法的根本原因，其实是他想起了摩拉不仅仅是摩拉。
天赋突破材料坚牢黄玉的背景故事中曾言：【大陆所流通的一切都是我的血肉。】
用了“血肉”这种特殊的词语，季合无法确认里面是否有真实历史的比喻。故而为了让一切尽量贴合季合所知道的历史，货币的形式还是不要改变比较好。
现在季合作出的改变无非是救下了一些人，到时候让这些人不要有所作为改变历史，那么提瓦特的大致走向还会是季合所熟知的模样。
货币这种影响七国的东西改变了，所带来的后果不可估量，季合不想冒险。
季合一番话说完之后，钟离很轻易的又被季合说服了。
他面目上有些无奈。
“习惯了长者身份，一生从未被规劝，倒是在你这里遭遇了一次。”
季合还是觉得能够在硬币上刻绘璃月山水的主意不错。
钟离闻言在今天与季合的谈话中第一次提出了反对意见。
“我觉得你高估了我的手艺……”
季合：“……对不住，是我说的太兴起了。”
……
第二日，季合去寒家接回了云归司。
钟离昨日虽不知道真相，可是昨天那场谈话也让他明白了很多，比如这个孩子面临着怎样的处境。
母亲死亡，一个小孩不知为何被遁玉陵抛弃，在野外生活，唯有一个好心的大叔齐兴发给他拿些吃食。
季合问他，还想不想去寒家铁铺，云归司回复却有些迟钝。
季合疑惑，“你不是昨日与寒武玩的挺好？”
云归司拧紧了眉毛，很苦恼，“街上的大娘阿姨，太热情了些。”
季合哈哈大笑。
这小子因为长相好看，被大婶们围着调戏了好久。
“打了几把菜刀？”
云归司愁怨的叹气，“十七把。”
气氛融洽。
季合斜眼看过去，带有目的性的询问，“你觉得在这边住着如何？”
云归司抬眼，眸子里有了些儒幕之情。
他抿抿唇，嘴角浮现克制的笑意，“我很喜欢。”
“那你还想回遁玉陵吗？”
云归司身上的喜悦沉寂下来，他垂了眼，表情悲伤，没说回也没说不回。
“你要是想回去的话，我将你带回去，一个仙人的话，想来他们还是要听的。”
云归司摆手阻止，“不用了，不用这样……”
“我……想回，但是季合大人您去说的话，我更回不去了。”
季合停下脚步，关切的看着云归司。
“他们将你一个人丢在外面，其实我心里有气的。”
“怎么，我亲自出马去让你回去，他们也不会同意？他们心肠冷漠就算了，还这么大胆？”
季合的最后一句话带了怒气。
前一句是真关切，后一句是假怒气。
季合知道，云归司回不去，是因为他不愿说出口、齐兴发不让问的秘密。
云归司的眼中浮现泪意。
像是那种一个人辛苦了很久，突然被人理解了难处的委屈。
季合叹了叹气，狠狠揉乱云归司的头发。
就是季合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云归司猛然抬起头。
“我想回去。我想看看我的母亲被埋在哪里。”
“可是我回不去。我的母亲是叛徒，他们恨母亲，恨我。”
“我的母亲，为遁玉付出了一生。可是，季合大人……”
每吐出一个字，云归司眼中的泪便多几分。
说道后面，他只能紧皱着眉头，大睁着眼睛，以此不让模糊了双眼的泪水下落。
然而悲伤太多。
他最后一句话，固执的对上季合视线，像是在陈述，又像是在向他求证。
“他们说，我的母亲是，叛徒。”
我的母亲是叛徒，季合大人。
我的母亲是叛徒吗？季合大人。
委屈开了闸，便想一泄而出。
“他们说母亲是叛徒。我不信。可是我知道，母亲就是叛徒！”
“可是他们怎么能那样，连母亲的尸骨也不还给我？”
“他们要赶我走。我不想去璃月港，我就住在外面，我要守着我的母亲。”
“好多野兽，魔物。我害怕，可是我不能走，我的母亲还在里面。”
他将脸埋在手中，液体顺着指缝流下。
“这些日子我很开心，季合大人。”
“可是我想回去。”
“我要回去找我的母亲。”
季合握住云归司瘦弱的肩膀，以此给他力量。
“他们为什么要说你母亲是叛徒？”
“你告诉我。”
“我和你一起想办法找回你的母亲。”
云归司使劲摇头。
事关遁玉陵最深的秘密。
他一个字都不肯再吐露。
暂时的松懈精神，还不足以让云归司对季合知无不言。
季合温和的声音在云归司耳边响起。
“没关系。”
“你要是想回去遁玉陵外面的话，我送你回去。”
云归司愕然的抬起满是泪的脸。
“别哭了。搞得像是我非要强迫你过来一样。”
云归司使劲晃头，“不是的，不是的，季合大人，您真的是很温柔的神明！”
“走吧。想回去，我就送你回去。”
……
云归司的房间里，破烂衣服都被季合扔了，只有那杆破枪，承载了云归司的安全感，季合仍然留着。
将给云归司准备的一切都打包收拾好。
云归司愣愣的看着，没想到这么就回去了。
他的确是想回去的。
可是为何心里有些难过呢？
第三次踏足遁玉陵百米外的小山丘。
季合将云归司放在了这里。
此刻长身玉立的小仙童模样，与这里的环境十分不相符。
季合将东西给他摆放好，又将他破旧的屋子好好改造了一下。
半晌后。
季合站在栅栏外，与云归司道别。
云归司不自主的跟上来。
季合轻笑，“怎么，舍不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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