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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担心有人闯入，于是第八层的空间中蜡烛被全部点亮。
幽黄烛光之下，空间内的陈设显露无遗。
靠着墙是一排排书架，木桌上放有笔墨纸砚，书籍整齐摆放了一摞，各本书间夹了很多彩色纸条来做标记。
云归司眼中闪过留念。
他的手指一寸寸抚过书架、书桌。
“你小时候，这里也是这样嘛？”
云归司点点头又摇了摇，“摆设都是这些摆设，只不过不是我记忆中的样子。”
云归司想起小时候跟着母亲来到这里，这里的书籍摆设散乱，一本本被摊开扣在地上，书架上的书籍也都没有规整的放在格子中。
是一个爱好整洁的人看一眼就会头疼的乱。
但是现在都被收拾的很整齐。
三十年的时间，云归司都是在学习之中度过。从未与外界有过交流。
因此收到尸骨，埋葬母亲的事情似乎就发生在昨天。对遁玉陵一切的情绪也都还深刻。
季合轻车熟路的打开石门。
第三次到达这里。
石门里的血色封印，在三十年过后，血腥气味未曾淡去，颜色也没有褪去。
季合打开门之后才意识到，这里或许不适合给云归司看到。
毕竟这算是云裳使用邪恶祭祀的证明。
后面云归司从季合转过头的眼神当中，已经读出了些许石门背后的事物。
做了三十年的师徒，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云归司抿着唇，沉默且坚定的替季合撑着石门。
满屋的封印闯进云归司的眼中，让他的脸色开始发白。
“或许，这些血色还有别的隐情。”
云归司平静的点点头。他的心中也希望另有隐情。
但时间过去太久，该失去的线索该抹去的痕迹，也都没了，云归司没有抱着能查出真相的期待。
季合又掀开单只眼睛的封印，带头跳进地底。
云归司与毛莫没有经验，被白光眩晕了好一阵，才跟着季合行动跳下去。
季合已经在无根地脉处的裂缝旁边站立。
季合细心观察出这个裂缝比他之前来见过的小了一点。
没有天星在，地脉仍然在自我修复，只不过这个速度有点慢。
到了这个空间，一切被遮掩的气息才现了原型。
其中感受最深的就是毛莫。
他一落地便有所感，精神振奋，猛然抬起了头。
“地脉的气息，出现了！”
“地脉”这个对于十岁的云归司来说很陌生的词，现在却是很熟悉了。
阵法以各种力量为基础，学习阵法就需要对提瓦特的各种力量有所了解。
毛莫的说法，便引起了云归司的好奇。按照他的理解，提瓦特的地下遍布地脉，魔神的力量便是来源与此。
“这里，以前没有地脉吗？”
“这里的地扪被毁损过，处于断开的状态。”回答他的是季合。
“不过再过不久，就能彻底修复好了。”
毛莫则是已经凑到了裂缝旁边，作为魔神，他是见过地脉模样的。
但是他没想到在这里能看见一滩被孤立的地脉能量。
“怎么会出现这种现象？”
云归司茫然，毛莫便解释道：“一般来说，地脉断了之后，会从两边开始往中间连通，流通的地脉就像流动的水一样，是有活力的。”
“像这样被孤立的地脉，能量有限，得不到补充，便会彻底流失。”
毛莫细数天星降落层岩巨渊的时间，那是他还没有降世，帝君也还年轻的时候。
《绝云记闻》中对天星降落的描述是：【在无法追忆的古代，即使岩王帝君也尚且年轻的时代，璃月以西的荒原曾有天星坠落。】
也许三千多年，也许两千多年。
这里的地脉仍然没有被修复，而这片被孤立的地脉还剩下不算小的一片。
可以预想，最初被独立出来的地脉是多么宏伟的一片。
毛莫喃喃道，他想明白了第一次来这里，作为能感知到地脉中灵魂记忆的魔神，为什么一个魂灵都没有看见了。
“原本这块地脉是在记录遁玉之民的记忆，但是它的力量在流失，有关遁玉之民的记录便也消散。”
“怪不得，我什么都看不到。”
季合追问道：“如果有人的记忆流散在无根地脉之中，你能将它们聚集起来吗？”
毛莫疑惑，“你这是什么意思？”
季合说道：“其实我在这里见过亡灵。”
“我想，她与普通的人类不同，这边地脉与她的关系不一般，这样的话，她的记忆，会不会受到地脉的格外对待呢？”
“比如，她的记忆始终被保存着。”
毛莫思索着季合的话，“你说看到了一个亡灵，就已经很反常了。”
“地脉格外记录一些记忆的情况是有可能发生的。”
“比如魔神的记忆。”
被地脉记录的记忆，在特殊的环境下，也会发生一些诡谲的现象。
比如显化出能被人类看到的鬼影，更有甚者，鬼影与常人一样甚至于能够正常交流。
毛莫的这番话，倒是让季合想起魔神妄念给提瓦特大陆带来的摧残。
身为魔神能够被地脉如此记录，那若是力量的源头——天理，又该如何被显化呢。
季合心中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天理若留下妄念，对提瓦特大陆来说是无法承受的灾难。”
毛莫盘腿坐在裂缝之前，他使用自己的权能，试图与地脉之中的记忆沟通，使之化形。
有光光点点从银白焕彩的地脉能量中飘出来，浮上半空，慢慢汇聚在一起。
季合与云归司吃惊的望着这一幕。
毛莫的额头冒出汗来。
而光点愈多，逐渐组成一个人形。
季合观看人形外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云裳还在。
而云归司，因为心中有了不敢相信的念头，在人影显化过程中，心跳一声比一声大。
人影从莹白开始上了色，有了头发的光泽与皮肤的质感。
云归司怔怔的望着眼前少女祭司的形象，他手指颤抖伸向半空，想要触碰她。
鼻头酸涩，眼眶湿润。
他看了人群中对他悲伤微笑的母亲，年轻了很多的母亲。
就是这个样子！
他颤抖着唇，不敢叫她一声。
手指碰到少女祭司垂下的右手，那双总会温柔牵他的手，没有一点实体，被手指轻易穿过。
云归司皱了眉，心情从云端坠落到地底。
而这时候，少女祭司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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