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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还有用篱笆围起来的鸡鸭鹅，旁边还开了几片地种菜，院子中间还有口压水井。
陆明雅戳了戳前面的蒋知书，问：“大队里可以自己养这么多牲畜啊？还有这些菜，也能自己开片地种哦？”
“这些牲畜都是大队上的东西，每年年底算工分的时候，大家一起分肉。”
蒋知书悄悄给陆明雅说：“菜地家家户户都会开一点，你可能没看见，你们院子后面也种着菜。”
这个陆明雅确实没注意，她跟在蒋知书后面，径直往猪圈那边走。
猪圈里正在忙活的大娘一看到蒋知书过来，手下动作不停，大着嗓门问：“老三，你跑这儿来干啥，不稀罕你那拖拉机了？”
陆明雅这会儿一点也不蹦?了，从听到蒋知书的那声“妈”开始，她就把自己团成一个球，缩在蒋知书背后，所以大娘根本就没看见她。
蒋知书：“村里刚来的陆知青想看猪，我带她过来看看。”
王小娟听他这么说，看了看他身后，也没人啊。
她手里的长柄木勺支在猪圈外面的草垛上，上面还残留了不少麦糠，引得周围散养的小鸡小鸭争相扑闪着翅膀上来啄。
王小娟的裤脚上也溅上了不少饲料，一只被挤到没地方吃的小鸡就啄上了她的裤脚。
有一下把王小娟啄疼了，她直接把小鸡甩了出去。
不正不巧，小鸡刚好从蒋知书的腿间穿过，啪叽，掉到了陆明雅的怀里。
小黄鸡这种生物，远看是毛茸茸小可爱，近看就变成了小体型大双眼皮尖嘴哥斯拉。
啾啾！
小黄鸡的喙上还沾着糠皮，小嘴一张一合，陆明雅感觉，它下一秒就会扑上来啄自己眼皮。
“啊——”
小黄鸡啪的一下，被扔到了蒋知书怀里。
陆明雅指着小黄鸡，哆哆嗦嗦地指控：“这小鸡咬人。”
蒋知书看了眼手里萌萌哒、瞪着卡姿兰大眼睛的小黄鸡。
笑了笑，惩罚地拍了下小鸡脑袋，把小鸡放在地上，让它自己觅食了。
蒋知书指了指陆明雅，给王小娟介绍：“妈，这就是村里刚来的陆知青。”
又对陆明雅说：“陆知青，这是我妈，你叫婶子就好了。”
陆明雅刚从小黄鸡的余威中缓过劲来，又看到面前笑眯眯的王小娟。
尴尬一笑：“婶子，我拜托蒋师傅带我来看看猪。”
她看到王婶子手里的木勺，这次没忘了自己来这儿的主要目的，巴巴地凑到王小娟面前。
“婶子，你喂猪呢呀，我来帮你吧。”
陆明雅穿的是最简单的小碎花衬衫和黑布裤子，人打眼一望过去，就是个干净漂亮的女孩。
更别说陆明雅这会儿还一脸殷切地看向王小娟。
小姑娘做这个表情，一点儿都不油腻，反而讨得人心里欢喜。
王小娟被陆明雅看得眉开眼笑，直接把手里的木勺递给陆明雅，“给，你拿着喂。”
说完，自己就笑嘻嘻地退到一边，给自己儿子说：“这城里来的小姑娘就是不一样哈，咱觉得辛苦的活计，人家当玩儿呢。”
蒋知书看着自己妈，也不知道她在乐呵什么，笑了笑没说话。
猪食是王婶子拌好的，盛在一个深桶里。
陆明雅把勺子沉到木桶底下，抄底搅拌了一下，舀出来一大勺稠稠的猪食。
她站在猪圈外面用石头砌的台阶上，费劲吧啦地把勺子送进猪圈，好不容易对准了食槽，结果这些猪就跟饿死鬼投胎一样，哼唧哼唧全都拱过来。
还没等陆明雅把勺子里的猪食倒在食槽里，勺子就已经被猪们拱翻了，猪食全撒在了猪身上，勺子也掉进猪圈里了。
陆明雅也被突然拱过来的一群猪吓到了，她转过身来，看向蒋知书。
“蒋师傅，我把勺子掉进去了。”
还没等蒋知书开口，王婶子就利利索索打开猪圈门，进去把勺子捡了出来。
“姑娘，你这细皮嫩肉的，一看就不是做活的人，还是婶子来喂。”
被王小娟这么一说，陆明雅心里更难受了。
下乡第一天就出师不利，喂个猪都喂不好，自己真的能在乡下好好地熬到高考吗？
陆明雅小心地避开王婶子，让她好好喂猪，自己从台阶上跳下来，一言不发地缩在一边。
蒋知书看陆明雅也没了喂猪的兴趣，给他妈打了声招呼，就带着陆明雅出去了。
两个人压在田边的小道上，陆明雅不想说话，蒋知书不知道说啥。
走了有一会儿，蒋知书看见路边的一棵五角枫。
他叫陆明雅等一下他，自己跑到树下面，身手矫捷地爬上一节枝干，摘了几片大叶子下来。
“给。”
他把叶子递给陆明雅。
陆明雅能在黑暗中清楚地感受到蒋知书上下起伏的胸膛，她不解地看向蒋知书，嗡里嗡气地问：“给我这个做什么？”
“刚才猪食都溅到你身上了，你快擦擦。”
蒋知书不说，陆明雅都没注意到，她的碎花衫子上溅得斑斑点点的，全是猪食。
“哦哦。”陆明雅害羞地接过蒋知书手里的叶子，光线已经很暗了，她只能低着头，仔仔细细地用叶子擦身上的猪食。
一时，两人之间便又是寂静的沉默。
蒋知书看着面前低头认真擦拭的陆知青，开口说：“我妈刚才不是在说你，她就是心疼那勺拌了麦糠的猪食”
“我知道。”
陆明雅难受也不是因为王婶子说她了，毕竟本身犯错的是她。
她只是有些无助，她看不清前路，看不清自己的未来。
她一方面觉得自己干不好农活很丢人，另一方面，她更怕自己变成每天为农事操心的糙姑娘。
她觉得自己很矛盾，其实她一点儿也不想干农活，在她的设想里，她只用在乡下好好读书，高考后就能回城了。
可事实真的能如愿吗？
陆明雅想到了知青点的刘萤，她很佩服刘萤，却不想变成刘萤。
蒋知书把陆明雅送到知青点门口，看着兴致不高的小姑娘，开口：“快回去休息吧，明天要忙呢。”
陆明雅点了下头，叮嘱蒋知书早点回家，自己也回到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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