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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雅笑着扣了扣他的手，脆生生的问：“你拿我手绢干啥？快还给我。”
蒋知书抚开她的手，“脏，我回头给你买新的。”
陆明雅也不和他抢，她把手收回来，问：“那你回头洗干净了还我不？”
蒋知书觉得，她这张小嘴真的是一点儿不饶人。
他又重复了一句：“给你买新的。”
这就是不愿意还回来了。
陆明雅傲娇地瞥了他一眼，也不和他计较，转而问他：“你身上有洋火吗？”
蒋知书摸了下裤兜，“今天没带。”
又问：“你要洋火做啥？”
陆明雅指了指他放在地上的碗，无奈道：“我要洗碗啊！”
“热水又洗不干净，我就想着去车上抱点麦秸秆下来，找个没人的地方烧点灰出来洗碗。”
蒋知书从地上站起来，拍了两下裤子，说：“林辰身上应该有洋火，我去给你烧灰。”
说着，蒋知书就去问林辰借洋火了。
过了一会儿，蒋知书就捧着一个用报纸叠的纸斗子回来了，里面装了满满一斗灰。
陆明雅问他，“你从哪儿弄来的报纸？”
蒋知书用眼神示意陆明雅带上两个饭盒跟他去水房，然后在路上说：“住院楼后面有一个土灶，有些没票吃不起食堂的家属就在那儿做饭，我用咱们车上的麦秸秆和他们换了报纸和灰。”
两人麻利地洗完碗，又把剩下的灰包好留着下次用，然后就回去和林辰一起在抢救室门口等着了。
一直到深夜，医院走廊里都没几个走动的人了，抢救室的门才终于打开，三个人赶紧跑上前去。
林辰：“医生，病人怎么样啊？”
医生摘下厚厚的棉口罩，问：“你们谁是家属。”
林辰和陆明雅互相看了眼，陆明雅说：“医生，我们是一个村的知青，在这儿没有家属。”
医生带着三个人往办公室走，边走边交代，“病人主要是肠道和胃部受损，出血量比较高，伤口感染的风险也比较大。”
“目前病人暂时安全了，但前期为了养好伤口、预防感染，还得再住一个月左右的院，具体要看病人的恢复情况。”
“就是后期出了院，也是要静养至少一年的，期间不能做重活。”
“医院这边，我们可以给开个条子，到时候，你们直接拿着条子去公社和知青办，给病人办病退。”
之后，医生又给交代了病人的一些术后禁忌，然后就打发蒋知书和陆明雅出去等病人了。
倒是林辰，还留在医生办公室里，可能两人还有什么另外的话要说。
直到苏婉被推出抢救室，安顿到病房，林辰也没从医生办公室出来。
不知道林辰走了什么关系，医院直接把苏婉安排到了一间单人病房，里面甚至还有一张陪床。
陆明雅把带来的行李都该收的收，该摆的摆，不一会儿就把病房收拾得像模像样。
西北的昼夜温差比较大，这会儿到了深夜，即便是在病房里，陆明雅还是觉得双手双脚发凉，身上也渗渗的。
她看了眼只穿了一件背心的蒋知书，问：“蒋师傅，你冷不冷啊？”
蒋知书：“你冷了吗？要不去陪床上躺着吧，我在这儿看着。”
蒋知书是坐在病床边上的，陆明雅走到他面前，弯下腰看向他，“我是问你冷不冷。”
她也不等蒋知书回答了，直接上手摸了摸蒋知书的手臂。
嗯？热的？
暖暖和和。
“火气这么旺的嘛！”
看来是不用担心他冻着了。
陆明雅搬了凳子和蒋知书坐在一边，小声地和蒋知书交代第二天的事。
“明天早上你回村，先给我和林辰请几天假，这几天比较危险，我和林辰都在这儿照顾比较好，等后面情况稳定了，我俩就换着来。”
“明天知青点肯定要有人来看苏婉的，还有齐军，林辰让他把钱捎过来来着，明天可能你也要请一天假，把他们送过来。”
“苏婉在知青点还存了好多吃的，有麦乳精、苹果、奶糖、红糖什么的，焦婷婷知道放在哪儿，你明天也记得捎过来。”
陆明雅嘴里絮絮叨叨个没完，过了一会儿，蒋知书压了压她的肩膀，问——
“你呢？”
“要给你带什么？”
陆明雅仰了仰头，看到蒋知书漆黑的眸子，他的眼神是那么温柔，让陆明雅忍不住想要依靠。
半晌，她才从眼前男人温柔的目光里幸存下来。
她弯了弯嘴角：“我在苏婉的桌子上放了我的高中课本，还有两支笔和一个笔记本，你也给我带过来吧。”
蒋知书：“好。”
因为第二天一清早，蒋知书就要回下沟村去，所以陆明雅硬压着他去陪护床睡觉了，自己则是守在苏婉的病床旁。
林辰回来的时候，陆明雅已经快要守着苏婉睡着了。
他摇了摇陆明雅，“陆知青，你去陪床那边睡吧，苏知青这儿我来守着。”
陆明雅困得迷迷糊糊，搬着小凳子就又趴到蒋知书那边睡觉了。
蒋师傅还打着小呼噜，真可爱。
她也是累极了，即便姿势不怎么舒服，还是一觉睡到了天亮。
醒来的时候，蒋知书已经把早饭打回来了，他先递给陆明雅一杯水，等陆明雅吨吨吨喝完了，又递过来一个剥好的鸡蛋。
她问蒋知书：“蒋师傅，你吃饭没？”
蒋知书说吃好了，又说自己马上就要走。
陆明雅去送他，出了病房她才问蒋知书：“蒋师傅，你是不是在等我起床啊？”
蒋知书没说话，但陆明雅走在他身后，发现他的耳朵根黑红黑红的。
她把蒋知书送到车上，又想起来一件事，给他交代：“蒋师傅，昨天村里说分肉呢，你把林辰的份拿到你家去，让婶子给做好了带过来吧，好歹能沾点肉腥。”
“你记得让婶子自己留点，就当是给的报酬。”
“还有你来回跑车的油费，林辰说他回头会补给村里的，你给大队长说清楚，别被为难。”
“你路上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蒋知书都坐上车了，她还是扒在车头，蒋知书笑着揪了揪她的黄毛。
“我中午就回来啦。”
陆明雅还是抓着车不放，她说：“你昨天送给我的花，我放在房间的桌子上了，你回去记得给我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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