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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也不用再维持这样难堪的友谊,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种让人感到窒息的人际关系在大一那年就该远离。
只是她那时还抱有期待。
洛夏总说她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又怎么可能真的完全不在意呢?
大一那次帖子过后,她又一次感受到了舆论的可怕,胖的时候被人说坦克、肥猪,瘦了以后又变成整容怪了。
她是那一年市里的高考文科状元,再加上她长得好看,所以总是比别人承受了更多目光。
之前大家谈起她是:“哦那个系花状元”,后来演变成:“那个整容的?听说全身整了,挺成功的。”
那些声音里有善意的也有恶意的,但更多的还是带着看戏一般的嘲讽,那时候她的情绪是不太好的。
似乎从小到大她的校园生活都不是那么美好。
后来她的室友们看不下去,在贴吧里给她澄清,但人的观点一旦形成,就很难改变。
她的一个室友叫王韵,是来自北方的姑娘,性格火爆,她当即叫来她的男朋友,说要黑了那些帖子。
“走,跟我去机房。”王韵拉着洛夏就往宿舍外走。
“没关系的,不要麻烦你男朋友了。”
王韵啧了一声,语气烦躁:“怎么没关系?贴吧上到处都是配着你那张照片内涵你的人,你那个朋友真会惹麻烦。”
洛夏沉默下来,就这么跟着她来到机房。
王韵男朋友技术很好,三两下就黑了那些帖子,还把一些发表过分言论的账号一并黑了。
本来这也就行了,王韵非要他查最开始说她整容的匿名账号id,她觉得没必要,但拗不过王韵的坚持,但真查出来以后,她只觉得如坠冰窟。
那是一个小号,没有任何内容,可她却很熟悉,因为那串乱码似的id是明雨清不小心按出来的。
贴吧刚盛行时明雨清就创了一个,结果不小心碰到键盘,就这么稀里糊涂创建成功了,id没办法改,所以这个账号当下就被她弃了。
那一瞬间她突然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心境,她不是傻子,她曾经也怀疑过明雨清是不是不喜欢她。
她一开始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让她讨厌的事,便加倍对她好。后来发现不管怎么做,她都处在被语言暴力的环境中。
这种暴力不直接来自于她,而是在她的引导下,来自于身边同学、朋友。
她一直告诉自己也许是想多了,可她还是陷入了自我怀疑,想不明白她到底是哪里还做的不够好。
她知道自己这样是不对的,如果陷入了自我折磨的怪圈中,只会加速消耗她的精神。
所以高考后填报志愿时,她果断拒绝了明雨清说要让她一起去洛城的请求,坚决留在了本地大学。
明雨清高考没发挥好,留在本地的话没有选择的空间,所以她孤身一人去了洛城。
五人中只有她和江时延留在了本地。
她很期待她的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可这种期待仅在开学一个月后便被打破了。
不真诚的友谊和喜欢的人的轻视,导致了她很长一段时间的精神内耗,后来无意间在网上的树洞宣泄时,碰到了和她有相同经历的人。
于是她们便互相开导、鼓励,再加上她去看了心理医生,心境才慢慢调整过来。
她想过斩断这样的恶性关系,可她们之间的羁绊太深,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这么不冷不淡又维持了四年的虚假友谊。
其实醒悟过来后,对于明雨清的表演,她更多时候都是置身事外,像看戏一般。
她曾经和那个网友自嘲过,舔狗这个词很适合她,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她都挺舔的。
她太过看重他们之间的友谊了,可结果总是不尽人意,不管是朋友还是她喜欢的人,她都没有被重视过,可偏偏就是这些所谓的朋友,左右了她十年情绪。
索性她现在清醒过来也不算晚。
——
洛夏走后他们三人就这么站在包厢外沉默着,半晌后袁牧新率先开口:“雨清,你真的说过那句话吗?”
“什么?”明雨清一时没明白他在问什么。
“你说如果你和夏夏一样胖就去自杀,这样的话。”
明雨清顿时有点慌乱,眼里不知不觉间蓄满了眼泪:“我没有,我不会这样说的,夏夏一定是听错了。”
袁牧新不置可否,可他心里知道,不确定的事,洛夏绝对不会拿出来说。
这样的话怎么能从明雨清嘴里说出来?她不是对洛夏最好、最维护的吗?
如果就像洛夏说的那样,明雨清是故意的呢?
袁牧新突然有点毛骨悚然。
莫嘉与开口前他心里的想法就是:洛夏又在无理取闹了。
可洛夏一直以来都是他们当中脾气最好的人,闹脾气的次数少之又少,他怎么会用上了“又”这个字眼?
刚刚明雨清的一番话,看似在解释、自责,可每一句话似乎都有指向性,这样的场景好像重复过很多次了。
他想起了小时候的事,高一之前他还是个独生子,所以他的父母对他寄予了厚望,可他天生脑子就没有江时延和莫嘉与好用,年年成绩不说吊车尾,但也是一直在中下游徘徊。
不止父母失望,他也对自己失望,所以他每天都很用功学习,偶尔进步一两个名次他都很开心地拿给父母看。
而他们只瞥了一眼就丢开了,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这点分数也好意思拿过来炫耀?天天就知道打游戏,能不能和时延他们学学?你那些游戏机今天全给我丢了。”
他说他已经很久没有打游戏了,他说他有在好好学习,可父母却不相信。
那天下午放学,他没急着回家,而是去了江时延家一块写作业,回去时刚好到晚饭时间。
那天一直在国外生活的伯父一家回国了,便上门来拜访。
“又去网吧打游戏了是吧?天天也不着家,饭都快吃完了你才回来。”妈妈照常念叨着。
“我去延哥家写作业了。”他解释。
母亲压根不信:“少拿延延做挡箭牌,你要是有他一半省心就好了,”说着又和大伯母诉苦:
“我和他爸从来也没有要求过他的成绩,才导致了他对学习无所谓的态度。你呀,可不能和我们一样,对阿希该严格还是得严格。”
大伯母附和:“是啊,我对阿希的要求还是很高的,他们当下的任务就是学习,你们也不能总惯着他。”
“没办法,谁让我们只有这一个儿子呢,不敢逼太紧,他天天跟着延延夏夏他们,也不见他学到他们半点好。唉。”
袁牧新从脱完鞋便一直保持着站在玄关的姿势,听着母亲的话,他只觉得无比委屈。
学习了他们有意见,不学习更有意见,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江时延不是您儿子您很失望吧?口口声声说你们不在意成绩,那为什么非要让我考进年级前三十?否则就要把我的游戏机扔掉。”
母亲还没说话,大伯母便教育道:“阿新,怎么和你父母说话的?丢掉你的游戏机也是为了你好,你妈妈的良苦用心你做儿子的还不理解吗?”
袁牧新冷笑一声,他当然理解不了。
他鞋也没换,就这么开门跑出去了。
“嘿,这孩子。”
末了还听到母亲劝解大伯母:“别介意,这孩子给我们惯坏了,平时说话就冲,有客人在也学不会收敛。”
在外人面前,他们明事理,尊重孩子,私下里却因为他没达到他们的期望而打击着他的信心。
这样的话语他听得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甚至他还不可以有情绪,否则就要承受各方的指责。以至于他们要二胎时,他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他们把精力投注在弟弟身上,再也没有束缚他的枷锁。
吹狗哨式虐待,莫嘉与听不懂,他懂。
他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他无比清楚语言才是最伤人的利刃,正是被压抑的太久了,才导致了他后来的叛逆。
可他不知不觉间也成了语言暴力者的帮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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