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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没送给那小孩?”
“这个……不是看那小孩子可怜么?”农家汉子脸色一红,似是因为自己的前后不一有些着恼。
韩休和陆瞳也注意到了,转过身看去,便听那街溜子混不吝地冷笑道:“你这汉子不止是虚伪,还吝啬小气,怎么滴,那瓜娃子可怜,我这无父无母的孤儿就不可怜?你这一车桃子几百个,我只要一个尝尝你都不肯?”
“你有手有脚,干什么不能养活自己?来我这占什么臭便宜!”农家汉子怒了,直接撸起袖子!
“哦豁,想打我是不?来,给你十个胆把我打死!没打死我我掀了你的桃子再弄死你!”
衡山郡民风彪悍,一言不合就在街头斗殴起来的事情屡见不鲜,就如现在,眼看着农家汉子和这泼皮就要打起来,忽然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手抓住泼皮的后衣领,直接将他提了起来往后一扔!
泼皮只觉得一股大力把他提起,紧接着腾云驾雾的感觉传来,他腾空而起又狠狠一坠,人就摔在了地上。
屁股痛得好似被摔成了两瓣,疼得他眼泪直流,扯开嗓子就骂:“哪个狗娘养的王八犊子敢弄老子!出来!我弄死你!”
结果一抬头就迎面瞧见一身黑的铁甲獬豸袍!
一个长得美若天仙的小姑娘按着佩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滚!”
泼皮顿时吓得面无人色,顾不得疼,爬起来屁滚尿流!
看热闹的人群登时哈哈大笑,有人骂活该,有人夸陆瞳。
农家汉子解气的憨笑,朝陆瞳道谢,塞给陆瞳和韩休一人两颗桃子当做谢礼,也不怕二人这一身标志性的铁甲獬豸袍装扮代表着什么。
事实上安泽县因为镇夜司的存在反而秩序井然,治安不错,不仅是镇夜司的人都是传说中极厉害的修行者,还因为他们不像县衙那些小吏和衙役们,会想着法子的各种欺榨索贿吃拿卡要,在民间普通百姓眼中反而风评极好。
与别人骂朝廷鹰犬不同,在普通百姓眼中,他们是为民除害的好官。
无功受禄的韩休啃着桃子,和陆瞳一起继续巡逻。
油纸坊住的都是不太富裕的人,不管是年久失修的街道,还是同样年久的房屋,都在昭示这一点。
倚楼看热闹的人衣着也不够光鲜,来这里做生意的人也是如此,衣着样式和料子都比较平常。
但油纸坊的油纸伞,是整个县城都出名的。
两人渐渐穿过集市,穿过人流。
再往前就是别的坊巷。
途经一条河,河上有座石板桥,白墙黑瓦,小桥流水,若是再有烟雨蒙蒙,陆瞳撑着油纸伞,那便完美了。
韩休转头看了一眼陆瞳,陆瞳正开心的啃桃子。
两人走上了石板桥,忽听不远处传来惊呼声:
“有人跳水啦,有人跳水啦!”
韩休和陆瞳一起侧目看去,上游处,一位妇人随着河水载沉载浮。
两岸的行人或指指点点,或找来竹竿伸向妇人,试图搭救。
妇人呛了几口水,脸上扭曲,加上水流颇急,她不通水性也不想活,呛进去的水越来越多。
很快,就剩半条命了。
“救人,快救人……”
远处的百姓见到妇人快被冲到石板桥下,正好桥头有人,立刻高喊。
韩休纵身跃下桥头,气劲灌入双腿,脚尖在水面疾点,捞起落水妇人,轻飘飘返回岸边。
妇人呛了口水,神志不清。
她脸色苍白,五官清秀,身材竟也不错,是个极有姿色的小妇人。
韩休将她放在地上,一掌拍在她后背。
“呕……”
小妇人吐出一大口水,昏沉的神智得以恢复,但她并没有死里逃生的喜悦,反而痛哭起来。
“让我死吧,死了干净,一了百了,求求你们了……”
她捂着脸哭泣。
“这不是跛子豪的媳妇吗?以前家境不错啊。”
“好端端的跳什么水?”
“唉,她是个可怜人……”
上游跟下来,周围围过来的百姓们低声议论。
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妪热心肠,转身回家取了套衣裳来,把衣裳递给小妇人,和蔼道:“丫头,穿上吧,以后日子还长着,感染了风寒救也白救了。”
虽是六月夏季,衡山郡气候也并没有很暖和,人刚从河里捞出来,不及时更换衣物、取暖,一旦受凉染病,死亡率还是很高的。
“老妇家就在前面,到老妇家去换衣裳吧。”
老妪又道。
但小妇人只顾着哭泣,不为所动。
韩休拽起小妇人,在她挂着泪包羞得满脸通红的惊呼声中,跟在老妪身后往她家走去。
周围的百姓依旧在议论,指指点点,或说八卦,或感慨跛子豪的媳妇命大,遇到了两个能救她的人。
走了二十几米不到,老妪拐入铺设鹅卵石的小巷,推开灰色的,布满风吹日晒腐蚀痕迹的木门。
门后是一个小小的四合院子,头顶是四方天井。
院子里种着些葱姜蒜,养着一条瘦骨嶙峋的老黄狗。
看着陌生人进来,老黄狗呜呜叫了声。
小妇人此时已是冷得脸色铁青,嘴唇发白,浑身不停哆嗦,一看也是身子骨不怎么好的人。
韩休看向陆瞳,陆瞳会意,把手放在小妇人后背,渡过去灵?牛????迥诘暮?狻
“小瞳,你带她去换衣服吧。”
韩休道。
陆瞳点点头,带着小妇人接过老妪给的干净汗巾,去了偏房换衣裳。
韩休和老妪坐在简陋的堂内,老妪升起一个炉火,炉上架着一陶壶,烧着水,两人闲聊着。
“老人家,家里就你一个人住?”
“是啊。”
“那您家人呢?”
“老伴几年前过世了,女儿嫁到外乡,好多年没回来看过我了,至于儿子……”
老妪停顿了一下,略浑浊的眼里闪过深刻的悲伤:
“前些年南疆起了匪患,他是个军卒,随军调去那边平乱,回来的时候就剩一坛子骨灰。”
一时沉默。
前世韩休自己就是军人,在中东、非洲见识过太多人间惨剧,所以不会去说“节哀”之类的话。
这时,老妪提起烧开的陶壶,拿来碗倒了碗白开水,笑道:“老伴走了后家里就没备着酒和茶叶,后生将就着来碗开水吧……”
“老人家客气了。”
韩休笑笑,端起碗吹了吹,?萘艘豢凇
“不烫么?”
“不烫。”
韩休倾倒小碗,一口喝完,武夫皮糙肉厚,他又是锻骨境,一身铜皮铁骨,区区开水烫不起他丁点儿水泡,也不过是觉得暖,舒服。
许是井水清冽,烧开后的味道也有一丝淡淡的甜味,恰到好处。
老妪见他不嫌弃,满脸褶皱的脸露出笑容:“听后生的口音,不是安泽县本地人吧。”
“京城来的。”
老妪肃然起敬,道:“原来是京城来的,难怪,后生和你小媳妇儿,一个俊俏,一个美貌,真是郎才女貌。”
恰好这时,陆瞳和小妇人从偏房换好衣服,走进堂内,小妇人脸色依旧苍白,纤细窈窕的身子因发冷而微微发抖。
陆瞳是炼气士,耳聪目明,显是听见了老妪说她和韩休是小夫妻的话,耳根红红的。
老妪是听人说过小妇人家的,两家住的就离两三百米远,见小妇人在小椅上坐下来,叹息一声:“跛子是不是又去赌了?”
小妇人低着头,点了点脑袋。
见状,老妪叹道:“看来是日子没法过了,那也不用为此寻死啊。”
小妇人摇摇头,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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