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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怜儿还在有心情打趣自己,他心里有些委屈,为什么怜儿对我不像从前那么上心了呢?
她是不是心里有人了?
说不通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丫头,见到外男的机会几乎没有,会是谁呢?
难不成,是大壮?
不不不,怜儿心高着呢。
贺瑞博随即又想到,出发涿州之前,太医令张家的老太太常常往贺府送补品……
他一对凤眼瞬间瞪得溜圆……难不成,是张家的那几个孙子?
他顿时背上渗出冷汗来,气得鼓鼓。
出发之前本来是去找父亲说娶怜儿的事的,结果父亲一直在待客,一直到出发了也没说上话。现在看来他的顾虑并不是空穴来风啊。
想到这里,贺瑞博的眼神从委屈变为了幽怨。他咬着下唇,高挺的鼻子两翼翕动,眼看又要哭出来。
哼!张家的?
门儿都没有!
……
两辆马车中途换马不换人,只用了一天半的时间就进了燕京城。
贺瑞博还没来得及瞄一眼外面小摊儿上的果子新不新鲜,就被一阵洪亮的声音给吓到了。
“在下张五,是太医令府上第五孙,听闻今日小妹回京,特在此等候。家母特邀贺少爷和小妹去家中小聚,有要事相商。”
粗犷的男音震耳欲聋,贺瑞博吓得一哆嗦。
李嬷嬷赶紧打帘子探出头去,看见一个虬髯大汉,身高九尺,就拦在马车之前。
“你方才说,你是谁家?”
张五恭敬道:
“太医令张家,行五。”
贺怜心立马知道了是谁,她走下马车,对着张五微微一福:
“五哥哥好,爷爷奶奶身体可好?”
张五笑着说:
“祖父祖母都好。祖父果然没有扯谎,妹妹果真是个天仙儿似的人。你往这一站,冬天的梅花都黯然失色了。
对了妹妹,方才祖父已经安排去贺府知会过了,小将军和娄少夫人先行回贺家。祖父要给你和贺少爷接风洗尘。”
贺怜心从善如流:“正好去看看奶奶,我这身子好了,却还没去拜访过。”
兄妹俩聊得开心,贺瑞博却在车里气得鼓鼓。他马上从车中蹦下来,昂着脖子看着比自己高大许多的张五。
“既然去太医令府上,那就带路吧?还有什么可说的?大街上聊天不冻舌头吗?”说完,硬拽着贺怜心的手回了车上。
张五知道贺瑞博的矫情性格,摇头苦笑了一下。翻身上马,走在前面。
李嬷嬷却惦记着大小姐和姑爷那边,对贺瑞博说:
“少爷,老奴先回府。我怕将军惹恼夫人,我还要从中转圜。”说完,提起裙子跳下车,追前面的马车去了。
因为怕宫里的贵人夜里会突发急症,所以皇帝给太医令赐下的府邸靠近皇宫,很是气派。
太医令张家是太医世家,从前朝开始,做太医已经六代了。
但真正的声名鹊起,还是从这代家主太医令张仲北开始。
“怜妹妹,已经到了。”
贺瑞博极有眼力见地跳下马车,递出一只手。
怜儿却只是搭上他的手臂,踩着脚蹬走了下来。
“哎呦!我的女儿哦!”一个身材微胖却皮肤白皙透明的中年美妇摇摇摆摆地迎出来,一把抓住贺怜心的手。
几乎是“咚”地一声把贺瑞博挤到了一边。
张五尴尬地对贺瑞博做出了“请”的手势,邀请他去前厅喝茶。
贺瑞博也知道自己不好进女眷的后院,恋恋不舍地跟着张五走了。
“我的娇娇,你怎么这么美?”中年美妇也不做自我介绍,就是一个劲儿地夸着贺怜心,一路拉着她往后院走。
就在这时,从旁边窜出了另外一个中年妇人,虽不及眼前这位好颜色,却是个实打实的高挑淑女。
“这是不是小八来了?”她笑着冲上前来,一把将贺怜心扯到自己身前,力道之大,让人措手不及。
对于张家两位少夫人的热情,贺怜心有些哭笑不得。
“大嫂,娘让我来接小八的,你怎么抢先了呢?”
“哎呀,弟妹,娘不是让你去膳房盯着么,你平时舞刀弄枪的,又不怎么会聊天。当然是我接待比较好了。”
眼看二人眼刀来往带上了火药味,贺怜心赶忙出声道:
“奶奶可在吗?我从涿州给奶奶和二位婶婶都带了礼物来,不如这就过去吧?”
二人终于重新换上了笑容,分别拉着她的左右手,说笑着往张老夫人的房里去。
“哎呦,”精神矍铄脚步轻快的张老太,几步就迎到了门口,还没等贺怜心见礼,两只手已经轻松扒拉开两个儿媳妇,直接拉着贺怜心往里走了。
“怜儿,我从未见过你,但是啊,我这心里就觉得特别亲切。老头子回来说,你那一声爷爷,直接让他几个晚上都没合眼呐。
可怜见儿的,天下怎么有你这么让人心生欢喜的孩子呢?”
贺怜心停在主母正堂中央,正式向张老太君行跪拜大礼。
“奶奶在上,受孙女一拜。”说完,磕了三个响头。
张老太君眼圈一红,心里简直五味杂陈。
一辈子盼个孙女,到老了终于有了。虽然不是亲的,但看这小丫头机灵漂亮,又如此懂礼,竟让人如此移不开眼。
“好孩子,快起来。咱们说正事。说完了事,你爷爷就该回来了,我们一起吃饭。”
贺怜心起身,被张老太君拉到身旁坐下。
“孩子,你在咱们家排行老八,前面有七个哥哥,我就叫你小八,可好吗?”
贺怜心笑着点点头:“小八愿意。”
张老太君哈哈大笑几声,恢复了一脸严肃。低声问道:
“你在贺府当差,可有难处没有?想不想回家来?如果你想,我让你爷爷与贺大人去说,将你去了奴籍,认到张家族谱。总能为你寻到一门好亲事的。”
贺怜心心中一动:
“奶奶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张老太君冷哼一声:
“贺家那点子破事,能瞒得住我吗?那贺家少爷虽然对你甚好,但最终也只能给你抬个姨娘之位,现在,那贺家夫人居然连个姨娘之位都不给你。”
说着,她气愤起来:
“既然贺家要守那劳什子祖训,我张家的孙女又何必在那府中做一辈子老妈子?你来张家,奶奶给你入族谱,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张家的嫡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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