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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你娘说想要几枝腊梅插瓶，为父就想着，既然休沐在家，就去为她折几枝繁茂的。不曾想脚下一滑，被树枝割破了眼角。”
“噗嗤！”贺瑞博没忍住，哈哈大笑。
贺大学士脸一冷，正准备发作。却见贺瑞博已经抬脚溜走。
“哈哈哈哈……”
贺瑞博放肆的笑声在马厩响起。
——
今日小年，贺怜心在张家厮混，竟然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情。
七位哥哥争抢着送礼物不说，还信誓旦旦地表示，此生有哥哥在，绝对没人敢欺负八妹妹。
张大郎随太医令在太医院做事，主攻骨科。
张二郎、张三郎主攻心肺之症兼解毒之法，天下奇毒见过无数。
张四郎是董首辅府上的府医，早出晚归。
其他几位哥哥也都是从医的。
于是贺怜心除了年礼之外，还收到了各种解毒丸、驱虫药、美颜粉、蒙汗药……
贺怜心惊呆了。
除了被塞了一堆银票首饰头面之外，这些奇怪的小药丸就是她今天最大的收获了。
贺怜心端坐在张家为她准备的粉色女儿床上，力求让画师画出好看的自己。
张老太君高兴得合不拢嘴，一直夸着：
“好看，嗯……我孙女就是好看……哈哈哈……”
张大夫人和张二夫人各自咬着帕子，心里酸溜溜的。
这么俊俏的小闺女，满燕京城也找不出来了。可是却不能做自己的女儿，竟便宜了那常年不在京的三弟妹。
画像完成的时候，已是戌时末。张五郎刚准备套车亲自送贺怜心回去。却听门房来报，贺少爷等在府门处多时了。
贺怜心穿着张老太君送的狐裘大氅，急急忙忙地赶到张府门口，看见了脸冻得通红正在对着手哈气的贺瑞博。
“嘿嘿，怜儿，你出来了。”贺瑞博露出大大的笑容，丝毫没有因为等待而恼火。但是看到张五郎的时候，内心还是翻了一个白眼。
即便知道张家只是以亲人待之，贺瑞博还是暗戳戳地吃醋了。
“五哥哥，既然少爷来接我了。你就不必送了。”
张五郎眉毛一挑，会意一笑。目送着贺怜心离开了。
“怜儿，怎么会有这么多东西？”回到府中，贺瑞博迫不及待地盯上了贺怜心的包裹。
出于礼仪，他不好直接打开看。但他真的很想知道张家都送了什么。
贺怜心暗自好笑，亲自打开所有的包袱让少爷观赏，还细心为他讲解都是谁送的。
这个傲娇少爷享受于怜儿看重他的感受，听着怜儿的柔声细语娓娓道来，心里舒服极了。
“少爷，今天小年夜，您该去老爷夫人那里承欢膝下。”贺怜心提醒道。
贺瑞博神秘地看了她一眼，一把抓住她的手。
“跟爷走！”
二人在张灯结彩的府中一路飞奔。来到上次贺大学士组织烤肉的小花园。
这里围了一个不小的帐子，顶上竟然是用西域的琉璃瓦制作而成。看天上的星月一清二楚。
而贺大学士与贺夫人，早已等候在此。
“怜儿，快过来！”贺夫人一改过去的疏离，亲自起身来到贺怜心的身边，将她拉着坐到自己身侧。
“今儿老爷和博哥儿亲自动手，你看这肉串，都是博哥穿起来的。他说你口小，特意切成了小块，他又不会做这些，把手都扎破了。”
贺怜心抬头，刚才并未留意，此时才发现，少爷的手上包扎着白布。
她心中微暖，仿佛有一汪湖水，被鹅掌轻轻一撩，荡起层层的涟漪。
此刻，说多了可能会见外了。她拿起一串已经烤熟的肉串，上面已经洒满了喷香的调料。
入口酥软，肉嫩味美。
“太好吃了。肉块的大小正好，再大些，我还真是嚼不动了。谢谢少爷！”
贺怜心连吃五串，真正对贺瑞博的辛苦做出了回应。对面的贺瑞博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高兴得频频举杯。
酒过三巡，他不停地给父亲使眼色，说好的那件事怎么还不说呢？
而贺大学士就像没看到儿子的眼色一般，只顾着给贺夫人夹菜。
贺瑞博到最后急得一身汗都出来了。
不是说好了今天对怜儿提婚事的吗？
爹不是答应了告诉怜儿，奴籍已经消了的事吗？
这顿饭近尾声，贺大学士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贺瑞博都要跳起来自己说了。
就在这时，杏花的声音在帐子外响起：
“老爷，门房来报。周王殿下与礼部尚书户大人到了，在正堂。”
贺大学士赶忙起身，对妻子道：
“你与两个孩子再吃一些，我与殿下有要事相商。”说完匆匆走了。
贺瑞博气得直跺脚。
贺怜心看出一些不对来。
“少爷脚冷吗？”
贺夫人忍俊不禁。
“不是冷的，他是急的。不管他，我们继续吃。”
贺怜心今日真的吃得特别开心满足。在张家，碗里被堆成小山，回到贺府，又被宠成个小姐一般。
她心里五味杂陈。
此刻，师父在哪里呢？
他可还好吗？
想到那个邋邋遢遢的老道，贺怜心忽然就吃不下了。
当初师父离开齐国皇宫的时候，他便说过，非生死，难再相见。
那么，可否有再见之日呢？
她闷闷地吃了些，低头不语。贺瑞博以为自己跳马猴一样的行径惹恼了她。顿时蔫儿了。
贺怜心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房间的。她的心中充满了心事和悲伤，仿佛发生了什么让她心痛的事。
——
深夜。
齐国皇宫慎刑司。
身着明黄锦袍的高大男子蹲下身，用帕子捂住自己的口鼻，看着在地上瘫作一团的老头子。
“你说，还是不说？”
毫无声息。
身边的监刑官跪地说道：
“太子殿下，这老头儿怕是哑巴了。老奴掰开他的嘴巴，发现他……根本就没有舌头了。都愈合很久了。怕是……很早就切过了。”
锦袍男子托起老头的下巴，用力一捏。
口中空空荡荡，果然没了舌头。
他狠狠一掷，老头跌在一旁。
“看来他早年被老皇帝追捧的那么厉害，都是假的。连自己都保全不了，还说什么通天相师、改命神尊。简直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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