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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书本上，密密麻麻的写着好多字。
叶思玲眼神转了好几圈，充满了好奇和疑惑，都要忍不住开口询问。
池婉在同时留意到了叶思玲的眼神。
也一同看向了贺西年的那张书桌。
书桌很旧很破，桌腿甚至是断了，再用木头钉在一起的。
东西也很多很乱，好些在别人眼里，都是不值钱的垃圾。
可是对霍南川来说，那是无限的财富和光明的未来。
对池婉来说，则是她的骄傲。
那是值得她骄傲的丈夫。
池婉的脸上，流露出淡淡的笑意，以及引以为荣的神情。
在叶思玲正要开口的那一瞬间。
池婉抢先开口。
“玲姐，你别看这些东西乱糟糟的，这可是宝贝！”
是她的宝贝，也是贺西年的宝贝。
说着话。
池婉骄傲的走上前。
她先是插上电源，然后找到了霍南川带着她，一同按过的一个金属拨片。
白皙的指尖，就那么轻轻移动。
叶思玲好奇又茫然的看着那些东西。
只见在池婉的一个小动作之后，那堆东西竟然发出了声音。
先是沙沙错乱的声响。
紧接着。
沙沙声变得越来越小。
再接着。
就变成了……
音乐！
是一首钢琴曲！
悠扬欢快的键盘声，变成了无比美妙的音符。
从小小的喇叭开始，从千里之外得地方传来，缓缓地萦绕在这个破旧的小屋子里。
“这……这……这是……收音机？”
叶思玲看着那一堆乱糟糟的东西，她能想到收音机，是已经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那还是她曾经就见过收音机。
就只有收音机能发出这样的美妙的音乐声。
池婉勾着红唇，笑的很是开心。
她骄傲的说道，“玲姐，你说的没错，这个就是收音机，是阿川亲手做的。”
——是阿川亲手做的。
这句话，说的不轻不重，却是那样的飞扬。
“霍南川……霍南川……做的？”
叶思玲听了后，更加的不敢置信了。
她站起来，在那张破旧的书桌之间，来来回回走动，不停的看来看去。
当然是看不出什么名堂的。
可是叶思玲看到了贺西年仔细认真的字体，上面记录着他一次又一次的实验笔迹。
甚至……
最后的记录，停留在三百多次上。
他竟然做了三百多次的测试？！
以及复杂的电路图，分析数据，计算公式……
叶思玲能看懂的，也只有那三百多次的数字。
但是只是这样，已经足以让她发出深深的感慨了。
“霍南川最近不是忙着鱼塘的事情，他竟然还有时间弄这些东西……他……他……”
“他很棒很厉害是不是？”
池婉在叶思玲身旁，接着叶思玲的话，将夸赞说出了口。
叶思玲不停点头，完全认同。
然后一转眼。
她又看到了池婉那骄傲的小表情，完全是沉醉在幸福里的小女人模样。
叶思玲看得心中一阵温暖。
她也笑着说道，“没错，霍南川他很棒，很厉害！”
……
阿嚏！
鱼塘上。
正在忙碌着的霍南川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
他并不知道在远处，有两个女人正在说着他“很棒，很厉害”。
而是用手背蹭了蹭鼻子，戴好遮阳的草帽，继续低头干活。
他的面前。
是被承包而来的鱼塘。
硕大的区域，一整片看过去，全都是哗啦啦的水面。
霍南川在水面上做了浮桥，方便行走和喂食。
鱼塘跟一般的鱼类养殖不一样。
不像是海鱼，清澈的水流能一下子就看到鱼的大小。
鱼塘水是浑浊的。
鱼塘底部还有很多很多的淤泥。
被养殖的鱼都生活在其中，甚至是直接藏在淤泥里面。
平常时候根本看不清楚，看着只是一片积水一般。
霍南川站在鱼塘的最中央。
他手里抓了一把鱼食，朝着鱼塘的水面撒下去。
一瞬间。
扑通扑通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
并不是鱼食掉进水里的声音，而是沉在水里的鱼一闻到鱼食的味道，全都从水底下冒了出来。
一下子。
水面的平静被打破。
一条一条大黑鱼，如同鲤鱼跃龙门一样的显现出来。
密密麻麻。
挤来挤去。
就好像鱼塘的底部，全都是鱼一样。
如果是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了，肯定会生理不适。
霍南川有条不紊的继续干活。
一圈喂食下来，他就花了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
接下来。
他还要清理水里面的杂草，提取鱼塘每个位置的水样，进行不同程度的检查。
这些……
全都是霍南川从书本上学到的知识。
被称之为“科学养殖”。
只有做到了科学，才能更好的节约成本，也能更快的得到收益。
如此一来。
陆陆续续的又是几个小时，天色都快是黄昏了。
霍南川除了中午回家吃饭，休息了一段时间之后，其他时候，根本没有停下来过。
但是他的事情，还没做完。
今天是一周一次，记录鱼苗生长情况的时间。
霍南川会在鱼塘的不同位置，分别抓十条鱼上来，从鱼身的长短，到鱼的重量，全都仔仔细细的记录在本子里。
为此。
霍南川专门准备了一台秤。
一条黑鱼被放上了秤，表示重量的指针，开始不停的左右摆动。
毕竟是活鱼，生命力旺盛。
一脱离了水，就在秤台上晃动尾巴。
虽然没办法停下来，但是还是能看到一个大概数值。
重量的指针指向了……3KG。
这可是整整六斤重的大鱼。
霍南川对此，微微一挑眉。
他神色看起来没变化，但是眼神却有些发亮光。
紧接着。
霍南川继续秤鱼。
接下来的鱼，虽然没有第一条六斤那么重，但是普遍也都是在五斤以上，全都是大鱼！
每一条，都是活蹦乱跳，体型肥硕。
看起来就很美味的大鱼。
等霍南川在笔记本上，记录完了这些数据之后。
男人刚毅的脸上，有了更明显的喜悦情绪。
霍南川养殖的是新品种鱼苗，也就是之前农科院的专家提供的免费鱼苗。
为此，他还纠结了好一阵子。
最后才决定下来试一试的。
霍南川跟农科院的专家学了很久，也了解新品种育苗的一些基本情况。
按照专家的说法。
新品种的黑鱼生长周齐在58个月，有些情况甚至需要一年。
如果一年的话，就要跨冬。
还提醒他必须为跨冬做准备，如果怕损失，可以再动态结冰之前，无论成果怎么样都可以先清仓。
除了生长周期之外。
黑鱼一般重量是在35斤之间，品质好一点的，最多可以达到十斤。
而现在。
从春天到初夏。
霍南川养殖黑鱼的时间，满打满算下来，也只不过是三个月。
区区三个月，这一批鱼苗已经全部超过了基本的重量，达到了五斤左右。
甚至，还在继续生长！
无论是生长时间，到品种质量，都是前所未有的。
难道……这就是新品种鱼苗改良的地方！
霍南川所记录的数据，跟农科院专家所讲的有很大的区别。
可是鱼塘，是霍南川风雨无阻的亲手打理的。
每一条鱼，也是他一天一天亲手喂养出来的。
霍南川更愿意相信他眼前所发生的事实。
他的鱼塘……即将要迎来丰收期了！
这些鱼继续生长下去，哪怕长到十斤重量，也不是问题。
霍南川心中筹谋了一番。
他不能继续等下去了，必须在鱼在生长期结束之前，走下一步——那就是卖鱼。
只不过眼前。
扑通一声。
一条鱼竟然从水面中跳了出来，一下子落在了鱼塘旁边的草堆上。
圆圆滚滚的大胖鱼。
不仅长得肥硕，而且长度约莫有三十厘米。
全身上下的颜色，都是黑亮黑亮的。
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脱离鱼塘的大胖鱼，在草丛里来回蹦跳。
鱼身重重的落在地面上，都能听到砰砰的声音。
霍南川看着那鱼，想到了池婉。
前些天晚上，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盖着同一条被子。
他听着池婉迷迷糊糊的说话。
“阿川，你知道酸菜鱼吗？就是把鱼肉，跟土腌的酸菜做在一起，还会放很多很多的辣椒，大蒜，还能放萝卜片呢……”
“特别好吃！酸酸辣辣的，真的特别好吃！只是说着，我都觉得要流口水了……”
“以前啊，我嘴馋的时候，就会忍不住想吃，只要一个电话，就有人送上门，可方便了……”
池婉几乎要睡着了，所以说话也不在注意。
所谓一个电话，其实她说的是手机。
手机点个外卖，热腾腾的酸菜鱼就能送货上门。
那是最方便的生活方式了。
在霍南川听来，还以为是池婉以前的家庭环境好，想吃什么只要打个电话，饭馆子的人就能送货上门。
其实意思都差不多。
只不过方式有些不一样而已。
霍南川也就没有起疑，只记住了池婉说的“酸菜鱼”三个字。
他在黑暗中问道。
“你记得酸菜鱼是怎么做的吗？”
许久。
都没有池婉的说话声。
等霍南川将视线往下落，只见微弱的光线下，瞧见池婉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嘴角，还有一抹亮晶晶的水光。
竟然是流着口水睡着的。
看来是真的很想吃酸菜鱼。
自家腌制的酸咸菜，他们这里是家家户户全都有的。
都是春天里腌制，一般过个一个月，就能吃了。
如果能存到冬天，那么味道就会更鲜美。
大蒜是日常作料。
辣椒的话……去年秋天里晒得辣椒干，家里也还有。
就是这个酸菜鱼，霍南川没吃过，也没见过。
他们本地里，从没有这样的做法。
他想学。
所以最简单的方式，就是看书。
县城的图书馆里，一定会有菜谱！
……
这日。
霍南川还是跟往常一样，带着满身的淤泥回家。
但是他的手里，却是拎着两条大黑鱼回来的。
大黑鱼已经在河塘旁边清理干净的，就只有一身肥美的鱼肉。
霍南川这日回来的比往常时间早。
家里还没做饭，池婉也还没有从县城里回来。
霍初春一看到他，立马开开心心的喊了一声“大哥”，急急忙忙要去给他拿毛巾。
霍南川看到霍初春的时候，也稍稍的愣了一下。
是新裙子。
跟他送给池婉的差不多，但是颜色不同。
穿在霍初春身上的感觉，也跟穿在池婉身上的不一样。
一个妖娆明美。
一个清丽脱俗。
霍南川有些分神，看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妹妹，以及她白皙脸庞上的暗红胎记。
男人露出了宠溺的笑容。
要不是手脏，都想亲手摸一摸霍初春的头。
他温声说道，“小春，新裙子很适合你。”
霍初春听到连一向寡言少语的大哥，都说这样的话，脸上微微的发红。
紧接着。
霍南川将手里系着草绳的大黑鱼递给霍初春。
他说道。
“小春，晚饭你别忙了，我先洗一下，等下我来做饭。”
霍初春伸手接过。
两条大黑鱼，沉沉的。
她没估摸出重量，手臂在刹那间稳了稳，才算是接住了。
“哇！这个鱼好重！大哥！难道这是我们家鱼塘里的鱼？！怎么一下子这么大了？！这也太大了！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鱼！”
霍初春连连称奇，眼睛都瞪大了。
他们这一片，黑鱼很少，多的是鲫鱼。
鲫鱼普遍不是很大，两三斤已经很不错了。
而且鲫鱼鱼刺多，鱼肉之间还有一股泥土的腥味，所以吃鱼的人也不算很多。
像眼前这样的大黑鱼，她的确是第一次见到。
霍南川已经走到了水井旁。
他一边冲水，一边回答。
“嗯，是我们家的鱼。今天晚上我们吃鱼。”
霍初春一听，手里拎着鱼，笑的更开心了。
她喜滋滋的问道，“大哥，我们是清蒸还是红烧？这么鲜的鱼，清蒸了一定好吃。”
霍南川拿着水瓢的手没停。
他微低着头，唇边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低低说出三个字。
“酸菜鱼。”
霍初春神情一愣迷茫。
这个酸菜鱼……可是个什么鱼？！
她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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