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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兴平正在写对联,青辞与老刘一左一右的立在一旁看着,听见我们进来,二人齐刷刷地向这边望过来。
我一下立住,不好意思再往前走,罗玉恨铁不成钢的把我拉了过去。
老刘率先开口,目露赞赏之意。
“小酒今日打扮的真俊俏。”
身旁一贯喜欢戏弄我的青辞也不由点头,“看不出来啊!你个小丫头,平时灰头土脸,素面朝天的,一收拾倒是勉强能见人。”
一旁的罗玉听了猛翻一个白眼,“你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勉强能见人,分明很好看才对,你真是没有审美,少爷你说,阿酒今日是不是好看极了?”
在场的几人都看向了里面那个还在挥毫泼墨的身影,一时有些静默,静默到我听见自己的心跳的很厉害。
那人收了最后一笔才抬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蘸了蘸墨汁,复又俯下身去。
“嗯。很好看。”
那一瞬间我听见了自己心里一朵花开的声音。
那边罗玉和青辞还在斗嘴,老刘在劝着,说大过年的不要吵架。
而我的胸腔里满满的都是喜悦,像是要把我整个人吹得胀起来然后飞到天上去。
……
新年一过,生活又重回了正轨。
我依旧每天去前院付兴平的书房里当差,下午再听他讲学,晚上练大字,时不时还试着独立的帮老刘处理一些账务问题,只觉光阴在不经意的角落里流逝的飞快。
很快,府里的大家就脱下了笨拙厚重的冬衣,换上了轻薄的春衫。
许是吃的饱吃的好了,一个冬天过去,我的身高蹭蹭往上,窜高了一截,脸上也有了气色,一改刚进府时的面黄肌瘦的样子。
为此,青辞没少笑话我是女大十八变,丑小鸭也要变白天鹅了。
进入四月以后,付兴平像是突然忙碌了起来,一连好些天带着青辞早出晚归的,看不见人影。
虽然他不在,但我也不想等他回来时觉得我偷懒,因此仍然每天自己拿着字帖去书房里临摹。
今夜,我仍旧是婉拒了罗玉邀请我一同打络子,独自一人去了书房描大字。
描到一半,“吱呀!”却突然听见有人推门而入的声音。
抬眼望去,正是多日不见的付兴平。
他像是没想过我这么晚还在这里,回身关上门,朝我走了过来。
我一下有些局促,“公子。”我唤了一声,想给他行礼。
双腿还没弯下去,便被他抬手制止,“不必。”
“许久没检查你的大字了,我看看偷懒没有。”
他倾身过来,抽了一张我写好搁在一旁的大字。
“字体饱满,收笔干净。不错,有进步,看来最近有勤加练习。”
我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多谢公子。”
他放下大字,看了我一眼,半天才开口:“我有些事要出一趟远门,最近怕是又不得空为你讲学了,你自己……”
他的嘴一张一合我却什么都听不见了,只知道又要一段时间看不见他了,刚刚雀跃的心像是被一盆冷水浇下,瞬间凉了大半。
“阿酒?阿酒?”他叫我。
“嗯?公子说什么?”我像是才回过神来,一脸迷茫的看他。
他只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没什么,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着抬脚便要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我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叫住了他:“公子!”
他回头,望着我,只是几步的距离,却像隔着重重山水。
我略定了定才抬眼凝视着他,说出心里的声音:“公子,阿酒想同公子一道去。”
当我真的说出来后,感觉到的不是如释重负,而是害怕他冷漠的转身,但幸好,那个人只是手握成拳掩住唇低低的笑了一声,“嗯。”
付兴平这次这趟远门出的十分急,连夜便要出发,我只来得及收拾两件换洗衣裳和些许干粮便匆匆上了马车。
等出了城我才知道,这趟的远门的目的地在江南。
自打三月以来,江南便频传春汛,许多百姓的良田与家园一夕被淹,民不聊生。
当地的知府只能上报朝廷,希望朝廷派大臣带赈灾粮前往江南抚恤民情。
但问题也恰恰出在这份江南知府送来的快报上。
据江南知府亲笔写就的奏章上,清楚地写道:江南自入春以来,风调雨顺,并无异常,因此这频频发生的春汛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当地的知府带人探查过几次,也只是无功而返。
后来民间渐有谣言起,说是当今的陛下当初以庶子之身荣登大宝,非真龙天子,德不配位,所以上天降怒,才出了江南今春风调雨顺却汛情不断的怪事。
陛下听闻以后震怒,秘密宣召左相渊阁,要他尽快查清江南汛情内里原委。
渊阁本是遣了自己的另一位弟子,就是付兴平的师兄,在户部任职的侍郎郭启文前往江南,名为赈灾,实则暗查江南洪灾真相。
但没想到,人刚到江南便失去了联系,赈灾粮也不翼而飞。
当地知府上书表示从未见到钦差大臣的车架。
朝廷上下为此事吵成一团,更有甚者声称郭启文说不定就与这江南旱灾有联系,这赈灾粮说不定就是他贪墨了。也有人认为江南知府或有嫌疑。
总之这件事是处处透露着古怪。
郭启文失踪后,渊阁作为他的老师为了避嫌便称病在家,表面上不再插手此事,实际上却是秘密的同付兴平会面,商议此事。
决议之下,只能让付兴平尽快赶在另一位新的钦差大臣到达江南之前先行抵达江南,秘密探查此事。
听完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也一时陷入了沉思。
“公子你说,这好端端的既然没有风雨失调,怎么会有汛情呢?这水难不成不是天上来的吗?”
“也许……还真不是天上来的。”付兴平靠在车厢内面色沉郁。
马车颠簸中,他闭上眼靠在车厢上假寐,眼下是一片乌青,想来他最近都在为此事奔波,没能够好好休息。
我不再开口,只是往旁边挪了挪,想让他睡得更舒服一点。
他却突然开口:“别挪了,一会掉下去了。”
我像是被戳破心事一样,羞的不行,不敢再动弹。
“睡会吧……我们距离下一个站点还很远……”
“嗯。”我也连忙闭上了眼睛,心虚的不行。
真奇怪,这个人明明闭着眼,却好像对我的一切举动都洞若观火,我在他面前,什么都瞒不过他。
车厢外,是青辞在驾车。
一路上,付兴平与青辞二人轮流驾车,片刻也不曾停歇,终于一路紧赶慢赶的在第二天傍晚赶到了波各庄,并顺利的在天黑前赶着马车进了城。
波各庄是一座小城,整个城邦的面积约莫才只有临水城的三分之一大。
但它向北可通江北,往南可至江南,一条大道更是连接了东面的临水和西面的昭山二城,是黎国极为重要的交通枢纽中心,来往商户络绎不绝,因此此地虽小却也也异常繁荣。
进了波各庄我们第一时间便去找客栈,准备先住下,已经在路上奔波两天了,人和马匹都需要好好休整。
只是一连去了几家客栈都被告知没有多余的客房了。
从本地最大的那家云来客栈出来时,青辞已经有些着恼。
“公子你说这叫什么事,这城里大点的客栈咱们都跑个遍了,竟会一间客房都没有,这城里怎么比往日拥挤这许多。”
付兴平一脸淡然,伸手往街上虚点了几下,我和青辞齐齐望过去。
刚才只着急找客栈,却没注意到街上有许多着他国服饰的异乡人。
“是大朝商会要到了。”
是了,怎么忘了这茬。
黎国每隔三年的五月会在临水城举办一次大朝会,允许他国商人通关入境参加,为的也是促进与他国之间的商品贸易。
而波各庄作为黎国的交通枢纽,也是通往临水城的必经之地,由此最近波各庄间间客栈客似云来,倒也不奇怪了。
“公子,那咱们再去哪打听打听吗?”我一脸焦急地问他。
“别急,那边不是还有最后一家嘛!”
付兴平一只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手指了指与云来客栈隔了一条街的一家小小的客栈,然后率先走了过去。
走近了我才看到这个客栈的牌匾,上书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运来客栈】,且还是上好的黄杨木制成,外面刷了一层清漆,倒是雅致得很。
只不过与这客栈倒是有些格格不入。
这客栈看上去便是一副年久失修的样子,客栈的大门还是很多年前那种木门,朱红色的漆掉的斑驳的很,一推还会咯吱作响,倒是年代感十足。
我与青辞嘴角抽抽,默契对视一眼,跟着付兴平走了进去。
出人意料的是,这家客栈外面看起来一副年久失修的样子,里面却是还井井有条的很,虽不华贵,看起来却也简洁大方。
一进门,便有小二一脸热情的迎了上来,“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我忙上前一步,“小二哥,我们住店,可还有干净的客房吗?”
小二一脸笑容更甚,“呦,几位来的可真是可巧可不巧,咱们店里拢共就剩了两间客房,刚刚租出去一间,这就剩一间这客房了,您三位看?”
我呆愣在当场,回头看向付兴平,等着他决断。
青辞有些憋不住了:“公子,这一间,我们三人,何况酒不易还是女子,如何住的了?”
付兴平也有些头疼。
“您看这,这实在是不凑巧。要不您三位凑合挤一挤,最近大朝会,城里无论哪家客栈都爆满了,只怕现在除了我们客栈别的确实是想再多一间房都没有了。”小二哥趁热打铁。
“就要这间吧!”付兴平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
“公子!”
青辞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付兴平已经率先跟着小二上楼了,我见状也忙背着包袱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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