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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说都沦为了血肉和尸块更合适呢?
——那尸山血海之上,唯余皇帝满面血痕、凝视着他茕茕的身影。
“看来这就是这一回的终点……”
皇帝没有惊讶,只是带着喃喃自语,朝阶下迈着。
银白和深黑的气息,已经在他的体内敲动。
“不过……大周二百年的国祚,毫不挣扎便轻易放掉,寡人可不安心呐……”
“嗖!”
通堑的气息!
七名通堑境强者一拥而上,而皇帝同样在远方张开了五指。
“咒蛊尖钉……尽。”
五根黑针,趁着五名通堑强者的赴死抵挡,从夹缝中向苏银身体的死角直射而来。
“没用的。”
苏银只是一叹,挥手便将七名通堑炮灰拍得血肉模糊。
刀鞘轻微地震动,五根黑针连一秒都挣扎不了,很快便连同苏银后方那隐形于空中的尖针一同崩碎了。
“果然看穿了么?”
“规则说,那个人就是你。”
“……也算是我倒霉,还以为是次很顺利的转生呢。”
皇帝面色很坦然,在他体内,已经有三根银针对准心脏位置,纵苏银有天下极速,可以保自己以毫无痛苦的方式死去。
“转生者,你也是么?”
可是,苏银的话语却让他瞳孔剧震!
虽然只是片刻,但那刺向心脏的针尖,的确骤然间放缓!
他禁不住要静滞下来想……“什么”!
这时!
冷汗直淌,他看到苏银微笑的身躯立在他面前,再想自杀,那五根针则已被苏银捏在手中。
“你知道,我们这些人都只是过客,来到这随意挥霍自己的欲望,获得更高的评价而已……”
转生者皇帝面目惊恐,试图苟安。
“不过杀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利用一些蠢材而已,有什么大不了!”
“对了……你是希望得到我的地位吧?那么,我整个皇城都可以给你!在转生界我也可以给你出让大量资源!”
“……当然,作为交换,你就告诉我你强大的秘……”
“扑——”
可回应他发言的,却是冷漠至极的一挥。
黑刀彻底抽鞘,但又迅速折回,这就在皇帝的脖子与身体间笼罩了一层黑光。
“同化·囚笼维续……”苏银在颤抖的皇帝身前说道。
“呃啊!!!”
巨大的,被斩断的疼痛,肆虐在那断而维续的脖颈。
神经与皮肉的“被切断感”是鲜明的,但,这却不能将他引向死亡!
“你……做……了什……么!”
皇帝无比恐惧,身为转生者,在这个世界却想死而不得!
“规则!”他大吼,但空洞的上空却没有任何回音。
“规则!规……则!”
“聒噪。”
苏银冷哼一声,就在这注视间,便将皇帝的双唇和喉管扭曲了。
——同样是黑色的附着,切实的疼痛,和被所“维系”住的拒绝死亡的气息。
“身为转生者,便为所欲为?”
苏银撇过头,那所直视他的眼睛也在扭曲中,眼白眼球反向倒流着旋转。
“唔……唔!”
可皇帝发出的只有焦急痛苦的气声。
“世界,无论是被创造也好,天然降生也好,所孕育的,都是‘有理由’生存下来的生民。”
“罪恶该被惩治,而被规则和恶意所陷害的善者,又是为何而进行这无畏且永恒的殉道?”
“是希望,是爱!促使他们即便牺牲自己的当代,也愿意遥目向前,将希望预备给未来的人!”
“可你!”
“……只是和那无数无可拯救的悲哀者一样,屡屡辜负掉他们的善心。”
“——只不过是稍大的一个罢了。”
苏银转过身,“咚”“咚”的脚步声连续,对已经丧失五感的皇帝而言,这声音更像宿命的暮钟。
“不会那么轻易死……也许是意识与这建筑在破碎中维续,又或和脚下的这些大理石土地一起……”
“——你就在这永恒的忏悔中回复吧……”
“……哪怕躯体和言语皆断绝。”
不远处传来苏银远去的声音,他很快就消失在雾影娑婆的阶道里里。
“咔嚓……”
而这一刻,风的波动迅速流动、切割。
大殿房梁在一瞬间断开,火和风的无尽灵源焰,灼烧在此处,将一切蜷曲入深黑的暗影。
“这就是你的终局。”
咚!
无论倒塌的压撞,火焰的灼烧还是寿命的剥夺,都只作为黑影替代了致死的伤痕,留存在皇帝永恒的生命中。
苏银也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传闻有些转生者在进入一个世界后长睡不醒……
以至本人都出现了恐怖的伤痕和咒纹。
……
十年后,人们重新开掘了这处遗迹。
原本是准备作为大周共和国的都城来建立天坛的。
然而,因太晦气或别的什么原因,这里最终依然只作为废墟存在着,以供观赏。
在这阶梯的最高点,留存有一处黑色的痕迹。
兴致大盛的游人们常以为此地是一处野炊营点,然而靠近时,又每每因恶臭扑鼻,遂不靠近。
而那之上,就有一个扭曲的鬼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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