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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不是时候。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手不要抖，“还有呢？你去那个镇子是去见谁了？”
上官册已经属于半死不活的状态，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将与自己合作的所有官员都说了出来。
了悟在一边记录着名字，笔杆子刷刷的写。
“就这些了，我那天是去见了其中一个。”
“那那些人拐卖的青壮年都去哪了？”
“我们说好一个位置，都把人拉去那里，等时间到了统一运走。”
了悟刷刷刷把位置记录下来，没忍住开口道：“要不然说你们怎么能干这么久，这个地方可是一个矿场啊，需要多少人都不会引人注目的。”
“继续说。”寻真踢了踢地上的上官册。
“谁是你们的接头人？”
“我们也不清楚，没有见过，我们都是按照吩咐将人都赶去那个矿洞，第二天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们为了不被发现，甚至都没有露过面，都是安排手下人去做的。”
“你们就没想着看一看？”
上官册疯狂摇头，“一开始我们偷偷留了人，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但第二天那些人就被砍了头吊在我们各家的屋檐下面，我们的钱也减半。就没人再敢藏着看了。”
“那你们怎么知道是魔界的人？”
“有魔气，很浓郁的魔气。”上官册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画面，惊恐地咽着口水。
寻真看了一眼了悟，后者点点头表示都记录的差不多了。
寻真用剑拍拍上官册的脸，“最后一个问题，问完你就自由了。”
“大侠请讲，大侠请讲。”
寻真指了指院中晕倒的那些家丁，“你让他们忙什么呢？”
上官册老老实实回答：“填地道。”
见寻真似乎有点不明白，还非常自觉的进行补充，“那些拐来人贩子的地道。”
寻真恍然大悟，随即就被气笑了，“你这家伙，这是要跑路啊，还好让我?N着你了。”
上官册脸上的肌肉僵硬了，不知是哭还是在笑。
“行了，没事了，我问完了。”寻真转过头看向了悟，“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了悟放下笔，摇摇头。
寻真收回寻真剑，难得冲地上明显松了一口气的上官册笑了一下。
后者迟疑着，想着要不要回一个笑容的时候。
只觉得脖子一凉。
眼前站立的寻真和那些场景突然倒过来了。
上官册似乎还想说什么，嘴巴动了半天却发不出声音。
视线黑下去的最后一个瞬间，上官册看见面前的寻真俯下身子瞧他，咧着嘴笑了一下。
第二天，一个消息在一瞬间被传遍了整个城镇，并且以极快的速度传播到皇宫里去。
御史大夫上官册一家连带着府内上下包括豢养修士共几百人，全部灭门！
库房大开着，早就被看热闹的人们偷偷拿的一干二净。
只有记录库房物件的册子被人挂在库房之上，任人观看。
院子里，上官册没头的尸体下还压着一个本子，上面写满了他临死前的供词。
京师震怒。
上官册一家被挂上城墙以儆效尤。
其余所有名单上有的官员全部被查了个底朝天。
有的接收到风声逃跑的，都被当地的土匪山贼揪了出来，有的交给了朝廷，有的则是就地格杀，尸体丢到衙门门口去。
一时间，举国振动。
所有与贩卖人口有关的人员全部砍头示众，家产充公。任何人妄图求情一律处死。
不过短短几天，城墙上就挂满了尸体。
朝堂的手段，一改往日，雷厉风行，震慑朝野。
所有人，拍手称快。
不多时，这些官员官官勾结贩卖人口的数量就被查清，被朝廷抄写了许多份张贴在各个城镇之中。
不仅如此，在木青鱼的作用下，所有家里失踪青壮年的家庭都可以来到京城或者当地衙门领取每月白银作为补贴。
只是指令下达后好几天，都没见有什么人过来领银子。
“真该死啊！这么多人都没了！这都是一个个家里的顶梁柱啊，人没了这些家怎么办？”
“这次朝廷干得漂亮！这些人就该都杀了！”
“快百万人了，这是好狠的心啊。”
“也不知道这些人现在是不是还活着了。”
“唉。”
有拍手称快的，也有号啕大哭的。
“我家郎君，失踪好多天了，现在到底还有没有活着啊！我的夫君还能不能找到啊！”
“我儿，也没了好多年了，就没找到过。我们都快放弃了，还以为他是跑走自己享受荣华去了，现在才知道都被拐卖走了。”
“儿啊，爹等着你回家，你一定要回家啊。”
“自从我儿子丢了之后，我睡觉从来都不敢睡死，我家老头都天天睡在门边上，被那寒风吹得现在咳的厉害，但我们也不敢栓门，我和老头就怕哪一天啊，我的儿就回家了。我要是栓了门，他半夜里进不来在外面冻着了怎么办啊。”
“我觉得我的夫君会回来的，一定会的。他的孩子现在已经上了学堂，我夫君不会忍心错过孩子长大成人的。”
“......”
寻真和了悟藏匿在人群中，看着榜纸上写的内容，听着身边的百姓叽叽喳喳说的话。
有人问这些家庭为什么不去领取朝廷下发的每月的银钱。
所有人都在摇头。
“我们现在过的很好，我们不需要那些钱。”
“那些钱应该用来找人，我们都能活着，不能浪费了那些钱。”
“万一我们把钱拿走了，那找人的钱不够了怎么办？”
“只要我不去领，我们家儿就能回来。”
“我也相信，我们都不去拿那些钱，他们就都还会回来。我们要是拿了，他们觉得我们可以照顾好自己，不回来了怎么办？”
说着说着，有人开始哭了起来。
那些亲人丈夫丢失的日日夜夜，他们都靠着那一点微不足道的信念等待着。
现在终于知道了他们为什么消失了。
都好像心里的石头，那些日夜的沉甸甸猜想，都没了。
只剩下亲人回归的期盼。
所有人都相信，会回来的。都会回来的。
寻真躲在暗处，看着这些人。
“你我都清楚，这些人都回不来了。”
也许他们也都知道这一点，只是都在骗着自己自己的亲人还会回来。
了悟拍拍她的肩膀，假装没有看见她看向自己时眼下的晶莹。
“人间最痛失亲离苦，如今有了希望，都会好好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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