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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想要好好质问那条妖龙，找他撒撒气，现在看来，只能是她忍着了。
纪棠还是信不过她。
午后，虞朝暮站在院子里，等着纪棠来教她。
这几日，天气转晴，午后的阳光耀眼，虞朝暮抬头，一望无际的天空让她有些头晕目眩。
“怎么了？”纪棠站在她身后，托住她向后仰的身子。
“太阳有些刺眼而已。”她站稳了身子，懒懒地倚在一旁的石桌上。
“师尊，我之前那把剑呢？”她开口问纪棠要林星皙送的剑。
纪棠一愣，他没想过虞朝暮这么快就要问他要剑。
他刚想拒绝，虞朝暮笑着撒娇：“师尊，让我试试嘛，我一定会小心的。”
她一只手扯着纪棠的袖子，咬着唇抬眸可怜兮兮地哀求纪棠。
一剪水眸像是会摄人心魂一样，纪棠舔了舔上唇，话堵在在嗓子里，终究他还是别扭地伸出了手，一把冰蓝色的长剑出现在他手中。
“拿稳了。”
虞朝暮从他手中拿起剑，随意摆弄，无意之间锐利的剑锋对着纪棠，纪棠从她背后握住了她拿剑的手，带着她舞了一圈，关键时候，腾空翻转，看似舞剑一般毫无攻击性的一套剑法，最后却化柔为刚，聚力于剑头，直直地刺向了远处的一棵古树。
虞朝暮微微侧头，看见纪棠向来慵懒涣散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起来，目不斜视地盯着手中的剑和假想的敌人。
“千万不要犹豫，犹豫就会给敌人拖你下水的机会，不过，别把剑锋指着自己人。”他两指挑开面前的剑。
“记住多少？你来一遍。”他放开了虞朝暮的手，抬眉说得轻描淡写。
什么？
虞朝暮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我还没记住呢。”
“试试。”纪棠不停鼓励，不是为了让虞朝暮对自己更有信心，而是不信虞朝暮竟是如此愚笨，总是学不会。
虞朝暮闭上眼睛，方才的剑法竟然在她的脑海里被记得完完整整，她的身形矫健，舞出了一套流畅的剑法。
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她又想起了她右手似乎可以汇聚灵力这事。
最后，她右手握剑，凝神，直指那棵古树，剑气纵横，竟然将古树凿出了一个大窟窿来，木屑在空气中纷飞，巨大的声响还在她的耳畔回响，吓得她扔下了手里的剑，连连退后几步，不知所措地看着纪棠。
纪棠万万没想到虞朝暮居然将完整的一套剑法练了下来，并且在此基础上，往剑上注入灵力。
他只能假装淡定地捡起了地上的剑，剑柄上还有虞朝暮手上的余温。
“还要试吗？”纪棠挑眉，嘴上说着随意的话，却把剑放在了身后。
虞朝暮心有余悸，但还是颤颤巍巍地点了点头，刚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从手里倾泻而出，让她无法控制，到底是剑的问题，还是她自己的问题？
她伸出颤抖的右手：“给我吧，总要迈出第一步的，我不能一直这样停滞不前吧。”
“你确定？”纪棠还是有些不放心，这把剑是死的，自然是虞朝暮本身的问题，他能想到的只有临渊的诡计。
虞朝暮身体里的龙鳞逐渐陷入了皮肉之下，也许是残存在她身体里的临渊的一魄在悄悄滋养着它，让它快速成为虞朝暮的一部分，随之而来的是龙鳞上附加的灵力，在虞朝暮身体里觉醒，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终究会脱离掌控。
就像虞朝暮，她本就不属于纪棠，总有一天，她会逃出纪棠的禁锢，重新自由自在地生活。
“确定。”她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不会永远躲在师尊的羽翼之下长不大。”
纪棠倒想虞朝暮永远这么听话，永远依赖他。
虞朝暮重新拿起了这把剑，又一次跟着脑海里的记忆练习了一遍，这一回，风平浪静，虽然动作没有拖沓，但也没有刚才的锋芒，只能是普普通通。
“不错，你的长进很大，不过比起我当年，还是差远了。”纪棠就是嘴上不饶人。
“剑法由心而生，光是会招式还不够，悟透心法才是关键所在，跟我进来吧。”纪棠走在前头。
熟悉的书房，再次踏入却已经是不一样的心境了。
之前还是懵懵懂懂的小女孩，现在是心思敏感的少女。
“师尊，不会要教我识字吧？”她现在突然开窍，已经全都会了，还学什么？
可纪棠不知：“自然，不教你认字你如何看得懂心法？”
虞朝暮只好站在纪棠身旁，瞧着他在展开的宣纸上洋洋洒洒地写了好几个字，她在心里默念着这些字的读法。
她只是认得，不知道自己拿起笔来会写出什么样的字。
她迫不及待拿起了一旁的笔，蘸了墨，在一个空白的小角落里临摹纪棠写下的几个字，她手腕放松，任由自己的手自我发挥，最后写下了一排娟秀的小字，依偎在纪棠大气磅礴的行书边上，比上次蚯蚓一般的字好多了，有种小鸟依人的感觉，在虞朝暮看来，自己的字，有股小家子气。
“师尊可不可以教我写成你这样好看的？”她问。
纪棠将身侧的虞朝暮拉进了自己的怀里，两只手圈着她，将她堵在了案前，纪棠的长发落在她的脖子里，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被纪棠定义为不认真学习，用笔杆戳了戳她的额头。
“认真点。”纪棠温凉的手握住了虞朝暮提笔的手，带着她，在宣纸上慢慢地写下了朝暮二字。
虞朝暮分神了，就在纪棠握上她的手的那一刻，她盯着那只节骨分明的大手，修长的手指微微泛白，怎么看怎么好看，这个男人，好像是完美的。
他总是仗着自己过人的姿色来诱惑虞朝暮。
譬如他现在裸露在外的一截白净的小臂，皮肉之下的条条青筋给人禁欲的感觉，他的手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握得很紧。
“疼，弄疼我了。”虞朝暮挣脱开来。
纪棠松了松手指，却没有松手，五指依然停留在她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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