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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看。”她由衷赞叹。
纪棠一被夸，尾巴马上翘了起来：“那是自然，我的字，若说天下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写了千年的字，怎么可能写不好看。
他垂眸望着虞朝暮认真的侧脸，他突然觉得比上一世有趣多了，这样看着虞朝暮长大，将她从一个小女孩养成一个大姑娘的感觉也不错呢。
“日后，我每天都教你。”
“一言为定。”
许久之后，虞朝暮才注意到纪棠的手还抓着自己的手，不曾松开，她着急地挺直了弯曲的身子，脑袋直直地撞上了纪棠的下巴。
“嘶——”
纪棠倒吸一口气，倒是先松开了握着虞朝暮的手，轻捂着自己的嘴唇。
“怎么了？”虞朝暮摸着后脑勺转过身来。
虽然她的后脑勺有些疼，但好像没有纪棠的下巴脆弱。
纪棠的牙齿磕到了下唇，有一丝血迹挂在他的唇上，像是姑娘家抹的口脂，添了几分风情。
虞朝暮踮起脚来查看纪棠的嘴，他的薄唇微张，红唇皓齿，恰到好处的鲜血，染上了邪魅的红。
纪棠伸手递了一块帕子。
“干什么？”
虞朝暮和他大眼对小眼，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纪棠的下唇动了动，露出一小排牙齿，示意虞朝暮替他擦擦血迹。
“知道了。”虞朝暮拿起帕子，一只手扒拉着纪棠的下唇，一只手掐着帕子的一角轻轻点着。
“疼吗？”
纪棠的眼睛随着他微微点头的幅度闭了闭。
“没咬到舌头吧？怎么不能说话？”虞朝暮一脸认真，努力将他的下唇再扯开一些，企图看看嘴里有没有伤着。
“你是要把我的嘴撕下来吗？”
虞朝暮立马放了手，纪棠的下唇弹了回去，他抿了抿干涩的唇，嘴里一股血腥味。
虞朝暮这才发现两人离得也太近了些，纪棠的腿几乎贴着她的腿了，她倚在书案上，而纪棠双手撑着书案两侧，将她围困在胸前。
两人的衣裳缠绕在一起，如同桃花坠入尘网，纪棠一身极具诱惑性的红色衣裳衬得他肤色白皙，染血的红唇扬起，逐渐靠近虞朝暮。
直到虞朝暮可以看清他睫毛的长势，他突然伸出了手。
“你的脑袋疼不疼？”他的大手落在了虞朝暮的后脑勺上，轻轻地来回抚摸。
细软的发丝从他的五指间穿过，留下酥酥麻麻的感觉。
“不疼。”虞朝暮难以招架他多情的桃花眼，眼神闪躲，找准机会从他的臂弯下钻过。
纪棠悄悄地伸出了一只脚绊倒了虞朝暮，在她即将趴倒在地上时，又装好人地把她拦腰捞起。
“毛毛躁躁，成何体统。”他宠溺的语气中却毫无责备之意，眼里是得逞的笑意，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他在慢慢地接受这个崭新的虞朝暮，纵使她与上一世那个骄傲潇洒的女子大相径庭。
他想起从前随性的虞朝暮只有在临渊面前才会像个小女人一般忸怩，拘谨地低着头，不敢看临渊冷漠的眼睛。
如今面前的虞朝暮看他时眼神躲避，她是在害羞？
虞朝暮会喜欢他吗？
可是，一想到他已经给她下了咒，封了她的情脉，她现在还不知情为何物，纪棠有些失落。
若是打开她的情脉，她会对他有心动的感觉吗？
但是纪棠赌不起，他就是个小肚鸡肠的男人，如果打开情脉，这青梧山上男人成堆，若有一个对虞朝暮动了坏心思，虞朝暮跟别人走了怎么办？
她当风铃花的时候纪棠都没留住她的心，这一次，纪棠依旧没有把握。
爱会让人自卑。
这话不错，纵使是像纪棠这么不可一世的人，都难免沦为爱情的囚徒，甘做虞朝暮的裙下臣。
“谢谢师尊。”虞朝暮两手撑着纪棠的手臂，站稳了身体。
她埋着头，一溜烟就从纪棠的身边跑开了。
虞朝暮蹲在人烟稀少的池塘边，躲在那棵还没抽柳芽的树下。
池子里的花不知道为什么不见了，这些日子明明越来越暖和了，难道是被水草攀附上，被缠死了吧？
就在她想得出神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女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听起来是个年幼的小女孩的声音。
果不其然，身后居然站了一个半人高的小女孩，正插着腰凶巴巴地问虞朝暮。
“你又是谁？”虞朝暮反客为主？
“从未听说过青梧山上收了你这样一个女娃娃。”
“我才不当别人的徒弟。”她很高傲，昂起了肉嘟嘟的脸，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
“你又不告诉我你是谁，我只能猜咯。”虞朝暮觉得她可爱，走近些伸手掐了掐她的脸蛋。
小女孩一巴掌打落了她的手：“大胆。”
“我可是天女，你这凡夫俗子离我远些。”
虞朝暮差点笑出声来：“好，天女，那你可会法术？”
“我……自然是会的。”她顿时有些底气不足了。
虞朝暮看出了她的犹豫，也不为难她，小孩儿嘛，总喜欢天马行空，她小的时候还幻想自己是流落民间的富家千金呢。
“不对啊，明明是我先问你的，怎么被你套进去了？”她才反应过来。
“我叫……小朝，是青梧山上的女弟子。”虞朝暮笑了笑，掩饰心底的失落。
“姐姐，我好饿啊。”她突然拉住虞朝暮的衣袖，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楚楚可怜。
“那你跟我去厨房，我看看有没有吃的拿给你。”
可是小女孩抵触离开这片池塘。
“你帮我拿过来嘛。”她方才还一副傲慢的样子，现在却缠着虞朝暮撒娇。
“好。”虞朝暮摸了摸她的小脸，就要转身离开去帮她找些吃的来。
“小朝姐姐，我要……吃肉。”她真的好饿好饿，想吃很多肉。
虞朝暮走后，小女孩在池塘边咬着唇踱步，天空偶然飞过一只鸽子，她一伸手，鸽子就落入了她的手里。
她双手撕扯着鸽子拼命挣扎的翅膀，张大了嘴不管不顾地咬了下去，一时间，鲜血在她嘴中流淌，她满足地吸干了鸽子的血，将一只干瘪的动物残肢扔到了杂草丛中。
这儿的动物太少了，她又不方便出去，在她没有长大之前，她还要躲藏在这里。
虞朝暮来时看见她乖巧地站在池塘边上，可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手中的食盒一打开，熟肉的香味扑面而来，小女孩扑了过来，大快朵颐，甚至都不用筷子，直接用手抓，像是好久都没吃上饭一样。
“你慢点。”虞朝暮拍着她的背，余光瞥见她衣角的一块血迹。
虞朝暮没有吱声，悄悄地打量周围的环境，草丛边上有一个小小的信筒，是绑在鸽子腿上的，她慢慢弯下身子，趁小女孩吃得正香，将小信筒捡了起来，塞在了自己的衣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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