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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吗?”
可是,小女孩似乎是反感虞朝暮突如其来的亲近,扭过身子,舔了舔手指。
“没吃饱。”她的确没饱,总感觉差了点什么。
“没吃饱?这里头的饭菜我都吃不完,你个小孩子,能吃那么多?”虞朝暮好奇地环着胸打量着她。
食盒里剩下的全是素菜,她真是一点素的都不沾,光吃肉了。
“喂,你是饿死鬼投胎啊?”
“你这小孩,怎么这么不讲道理,之前还一口一个姐姐,现在吃完了倒是翻脸不认人了,你下次要是再想吃我的东西,可没有了。”虞朝暮在她耳边喋喋不休。
“以莲。”小女孩翻了个白眼吐出了两个字来。
“什么?”虞朝暮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不解地望着她。
“以莲,我的名字!”她几乎是不耐烦地吼出来的。
“哦,以莲啊。”
虞朝暮还没有反应过来,以莲就又换了一副面孔:“姐姐,这青梧山上有没有小兔子,我想养一只玩玩。”
“养兔子?那你先告诉姐姐,你平日里都住在哪里?”虞朝暮抬眼望着封闭的池塘,这附近,似乎没有落脚之处。
“哎呀,你怎么管得这么宽。”她有些不开心了。
可是碍于自己还有求于虞朝暮,于是她搪塞道:“我住在后山,山顶上的一个小房子里。”
她随口乱编,笃定虞朝暮断然不会爬到山顶去证实她到底住不住那儿。
虞朝暮暗暗地记在了心里。
“后山离这里还有好长一段距离,你到这里来干什么?你的爹娘呢?”
“你来这里干什么我就来这里干什么,问这么多干嘛,烦人。”以莲的眉头拧起,连同圆钝的鼻子也微微皱起。
“你明天给我带小兔子来我就告诉你。”以莲眼珠一转,就想到了这个办法。
“好,我答应你。”应下之后,虞朝暮突然想起了刚才来的时候闻到的那股血腥味。
她细细地嗅着,似乎饭菜的香味也掩盖不住这股血腥味。
“行了,这儿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这死丫头,真是目中无人,还真拿自己当回事。
“那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她从池塘边上稀疏的芦苇荡里走了出来。
思来想去,后山树林茂密,山中什么动物没有,她既然住在后山,为什么自己不抓?还是毫无攻击力的小白兔,非要让她来当这个残害生灵的恶人。
虞朝暮对后山的好奇心又被吊了起来,上一回因为凤瑶的三言两语的鼓动,她一时冲动就直奔后山,只知道后山有个乌漆嘛黑的洞穴,里面关着一条龙,现在想起来还有些恍惚,不知是真是假,是梦还是现实。
她又一次从小路悄悄去了后山。
依旧是荆棘丛生的路,她手执长剑,准备披荆斩棘时,这些荆棘却像欺善怕恶一样,自动避让,腾出了一条路来。
后山的路崎岖难走,她走过了小路,却没有看见之前的洞穴,她记得分明就在不远处的,怎么会消失地无影无踪?
虞朝暮不敢相信自己的记忆会出差错,跑向前去,这里本没有树,而是一个洞穴,怎么没有了?
她在这里绕了好几圈,不得不将一切归咎于自己出差错的记忆。
也许,在后山的更深处?
这么想着,她迈开了腿,继续往前走,可是越往前走,树木越是高大蔽日,枝叶交错,丛林之中逐渐昏暗起来,透过枝叶的罅隙撒进来的阳光已经不多了。
况且日薄西山,冬日的天总是暗沉得很早。
虞朝暮还在树林之中兜圈子,这里像一个迷宫,她已经走了许久,可感觉还在原地踏步,四面八方都是相似的树木,一时间分不清东南西北。
她抬头望天,天旋地转,茂密的枝叶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不再好奇先前进入的洞穴到底在何处,现下她只想快点走出这个林子。
偶有乌鸦飞过,发出沙哑难听的叫声,像是在恐吓走不出树林的陌生人一样。
虞朝暮磨破了双脚,却还在不知疲倦地绕路,脚下的一截枯枝生生将她绊倒,摔醒了她昏昏沉沉的脑袋。
她靠在树干上,摸着粗糙的树皮,慢慢站起身来。
她随风闭上了眼睛,现下吹的是西北风,风来之处就是西北方向。
她细细感受,张开了双臂,拥抱扑面而来的寒风,她调转方向,顺着风的推手,往东南方向而去。
突然,虞朝暮感觉有巨物从自己身旁呼啸而过,她张开的手掌中多了两颗冰凉的,玉石触感的东西。
她握紧了手里的异物,继续随风而动。
闭着眼睛,看不见树林里阴森恐怖的样子,只管往前走,她多了几分勇气。
不知道在树林里摸索了多久,她感觉呼吸不再压抑,才慢慢地睁开眼睛,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她眼睛不得不眯起,重新一点一点地适应。
她看着手里的玩意儿,两颗石头般的东西通体透亮,呈椭圆形,它在虞朝暮的手里待了许久,虞朝暮紧张到出汗的手也没能将它捂暖,它像一块不会融化的寒冰,好生稀奇。
“去哪儿了?”纪棠的声音冷不丁地从身后传来。
虞朝暮立马收起了手里的东西,将手背在身后:“我……出去玩了,去……竹林里瞎逛,玩过了头。”
纪棠心里明白她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虞朝暮不见的这段时间,他几乎是翻遍了整座青梧山,去了所有虞朝暮常去的地方,还是一无所获。
“真的吗?”他又问了一遍,这是他最后的耐心。
“真的。”虞朝暮边说边点了点头,十分肯定。
“为什么骗我?”纪棠的眼神突然凌厉起来,犹如锋芒四溢的利剑,与往日里轻佻的模样截然不同,他步步逼近,虞朝暮连连后退。
他严肃得让人害怕。
“为什么骗我?”他重复,这一次,他神情苦痛,夕阳将他的瞳孔照得透亮,他在风里摇摇欲坠,仿佛是一朵风一吹就散的云,或者是风雨飘摇的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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