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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上的伤已经好了，没有留下痕迹，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在阴雨天气还会隐隐作痛。
她会偷偷跑回朝阳宫，去纪棠的书房翻他的书架，找自己想看的书，想练的剑法，一窝就是一天。
她靠坐在比人高的书架旁，津津有味地看着新奇的剑法，奇怪的是，她现在记性非常好，看一遍几乎就能记住了，所以学得特别快，也是能够达到无师自通的境界了。
看腻了之后，她推开了自己的房门，许久没有住人的屋子，一经风吹，灰尘在阳光下四散。
不知道自她离开之后，往日里过来蹭被窝的猫还有没有来过了，看着这平整的被子，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看来是没来过了。
桌上还摆放着两颗白色的石头，当时走得急，她都忘记拿了。
虞朝暮的手指触及石头，冰冰凉的感觉随着指尖传来，放在掌心之后，它是温凉的触感。
她将石头带回了追月宫。
快过年了，纪棠不知道回不回得来，她没有他的音讯，只能在心中瞎揣测。
“听说山下瘟疫严重，死伤众多……”走在路上，偶有弟子从她身边经过，议论纷纷。
她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她担心纪棠。
这些时日她想得很明白了，纪棠虽然拿她当替身，但待她不薄，聿修说当初是纪棠将她捡回来的，算起来纪棠还是她的救命恩人，她绝对不能因为外人三言两语的挑拨，就对纪棠心生芥蒂，她绝不会遂了别人的愿。
她加快了步伐，第一次无礼地冲进了聿修的书房。
“师尊，纪棠师尊……他在山下有没有传信过来？”
“终于想起他来了，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许久了。”聿修从墙上的一个暗格里拿出了一叠书信来。
“放心，他在山下好得很。”
纪棠这人也怪别扭的，非说要等虞朝暮问起来了才给她看。
虞朝暮抱着一垒书信回了自己的房间，坐在床边，一封一封地拆开看。
纪棠似乎料想到虞朝暮会是这样这么多堆在一起看了，在信壳上写下了时间。
虞朝暮就按照时间来看。
纪棠几乎是每天一封，忙的时候才会两天一封。
“我给你写信，也不知道你字认全了没有，看不看得懂，要是有看不懂的，逐个逐个字地去问别人，可别拿着我的信给别人看。”纪棠面子薄，虞朝暮了然于心。
看着信纸上龙飞凤舞的字迹，虞朝暮可以想象出纪棠张扬的样子。
“你定是想不到，这些字，我全会认了。”虞朝暮对着空气说话。
纪棠写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虞朝暮趴在床上看得津津有味。
“快马路过东篱镇，一条长街上全是小吃，只是时间紧急，来不及停留，若是下回有机会，带你去吃个够。”
纪棠没有一封信提起山下的情况有多惊险，总是一笔带过，多是在描绘令人向往的东西，看得虞朝暮很馋，馋他片刻的自由。
纪棠近日的信里提及归期有些哽咽，不知何日才能回来，虽然山下瘟疫严重，但好歹纪棠还是好好的，那虞朝暮便松了一口气。
看完了这小半个月的信，虞朝暮的思念更甚。
她决心要给纪棠写一封回信。
蘸墨，提笔，突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自她来追月宫，有太多不愉快的事情了，她不愿将这些繁琐的事写在信里，给本来就焦头烂额的纪棠徒增烦恼。
于是她便讲讲她看了什么书，剑术练得怎么样了，平日里爱在青梧山的哪个角落里逛，写了满满三页废话，她才晓得，原来自己这么??隆
她捧着信纸看了许久，小心翼翼地将它装进了信封里，跑去找了聿修。
“聿修师尊，这封信，能不能……”她忸怩地说道。
“行行行，拿来吧。”他抽过了虞朝暮手里的信，放在了书桌上。
“你一定要送到啊，还有，不要偷看啊。”
“自然。”
虞朝暮不放心地多看了好几眼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猛然想起以莲，这些日子都没能去看她，今日既然已经东奔西走了，那也不差这一会儿。
拨开芦苇荡，面前的池塘风平浪静，空无一人。
“在找我？”一道清亮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虞朝暮听见陌生的声音，回过头来，却见一个比她高半个头的少女正环着胸，挑着眉望着她，眼神里有些轻蔑。
“你是谁？”虞朝暮警惕地问道。
“果然我是女大十八变，你都认不出我了。”她向前一步，捧着脸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
“以莲？”虞朝暮自己都不敢相信，小声地试探，往是不可能的地方猜测。
“嗯？”
“怎么可能？你前些日子只有这么点高，如今却比我都高了，你，你……怎么可能？”虞朝暮都吓得结巴了。
“合上你张得比鸡蛋还大的嘴巴，我都说了，我是天女，自然和凡人不一样。”
不知到底是天女，还是怪物。
“今日你来得巧，我刚要破结界，你就在一旁看着吧。”
只见他俩两指相合，掐了个漂亮的咒，只听砰地一声，像是茶杯打破的声音，以莲肆意地大笑。
“臭道士，小小结界，还想困住本姑娘。”她拉着呆滞的虞朝暮踏出了这片荒废的池塘。
“不必用这副惊恐的样子看着我，我又不吃人。”以莲这么说着，让虞朝暮想起了她生吃兔子的那一幕，顿时有些反胃。
“你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放心，我就算移平青梧山，也不会动你。”
移平青梧山？
“青梧山与你是什么仇，什么怨？”
“深仇大恨。”
“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虞朝暮颤颤巍巍地问道，生怕以莲一下子不痛快将她杀了。
“问。”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首先排除人，虞朝暮着实没见过人可以在几天之内从一个小孩儿长成少年。
“我说了，我是天女，是天上的神仙。”她说的是实话，只是人们不信，他们都像眼前的虞朝暮一般，脸上是毫不动容的否认，他们都不信会有危害人间的神仙。
质疑的眼神与虞朝暮半信半疑的双眼重合，她一下子就发了狂。
“怎么，你不信吗？”以莲拽着虞朝暮的领口，凶狠地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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