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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师兄，快看，水里有人，虞朝暮她就是杀人凶手！”人群中有人指着池塘里喊道。
“是啊，快把这个杀人凶手关起来！”有人带头攻击虞朝暮。
“你们是亲眼所见？不是就闭上你们的嘴。”一向温柔的林星皙难得凶狠地朝身后吼了一句。
他重新看向虞朝暮的眼神充满了心疼，他相信虞朝暮不可能做这种事，要是有，那一定是被逼急的。
“是我杀的人。”虞朝暮突然开口承认。
“听见了吧，她承认了是她杀的人，还等什么？快将她关起来！”尹雪晓催促。
虞朝暮轻轻推开了林星皙，绕过了他，走到尹雪晓面前，尹雪晓不知怎的，被她盯得心里有些发毛，不自觉地后退。
“你想干什么？”
“我杀人，是被你逼的，若不是你步步紧逼，我至于走上这条绝路吗？”
“我真想现在就取了你的命泄愤。”
虞朝暮手中的长剑横上了尹雪晓的脖子。
“可是这样，太便宜你了。”像尹雪晓这样四处作恶的人就该千刀万剐。
于是，虞朝暮只是吓唬了一下她，就把剑放了下来，尹雪晓顺势躲到了一众弟子身后。
“救命啊！虞朝暮要杀我！”尹雪晓故意示弱，她相信在这么多人在场的情况下，虞朝暮还不会轻举妄动。
“虞朝暮，你个妖女！不许伤害小师妹！”围观的人纷纷拔起了剑，对着虞朝暮。
“林师兄，你别护着她了！她现在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我们青梧山上何时发生过这种血案！”
“是啊，如今师尊们都下山了，由你暂理青梧山，你难道要辜负他们的托付，包庇杀人凶手吗？”
大家都要求林星皙将虞朝暮关起来。
林星皙没有说话，拧着眉头望着虞朝暮。
他是虞朝暮的师兄，他答应过虞朝暮要好好保护她，但他也是众弟子的大师兄，他的目光里不止有虞朝暮，还有整个青梧山。
“师兄，是我的错，我理应被关入默室。”虞朝暮不忍看林星皙犯难，主动说。
“小朝……”
“我没事的。”
“关默室太便宜她了吧？这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有人大喊。
“那你想怎样？一命抵一命？”林星皙冷下来的眼神扫过出声的人群，极具威严。
那人就像缩头乌龟一样不敢再言语了。
虞朝暮再一次踏进默室里，安静了许多，熟练地走到那个漆黑的角落，缩起了身子，与黑暗融为一体。
她头一次觉得这个地方真好，若没有人来打扰，那就将世俗的纷纷扰扰都格挡在外，自己能享受片刻的宁静，去解解不开的心结。
她靠着阴冷潮湿的墙面，抓紧了身上披着的林星皙的衣裳，好冷，但左右不过是关几天，忍忍就过去了。
她掏出袖口里的两颗石头，趴在地上，将它们磨得更圆滑一些。
在不知道白天黑夜的日子里，虞朝暮是靠着每日林星皙过来送饭的点来计时的。
那一天，她靠着墙昏昏欲睡，猛然之间听见了一声巨响，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
她立马站起身来，难道是尹雪晓又来挑衅她了吗？
红色的衣角先飘进了她的眼里，接着就是那张熟悉的脸，他抿着唇一言不发的样子不像虞朝暮认识的那个纪棠了。
他大手一挥，破开结界，不顾虞朝暮一身脏乱，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师尊，你怎么回来了？”虞朝暮平日里水润的唇起了皮，嗓子也有些干哑。
“今日除夕，回来过年。”
时间过得这么快吗？转眼又是一年。
纪棠大步流星地带着虞朝暮离开了默室，重见天日的虞朝暮下意识地眯着双眼，用手遮挡住眼睛。
“是谁将我的徒儿害成这样？”
虞朝暮才发现默室外面围了一圈的人。
“纪棠师尊，是我照顾不周。”林星皙作为大师兄，主动担下了所有职责，而尹雪晓缩在人群里不敢吱声。
扑面而来的掌风将林星皙凌空掀起，撞在了身后的石墙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林星皙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师尊，和大师兄没关系，你别动手打他。”虞朝暮急了，拉住了纪棠的手。
“那你说，和谁有关系？”
虞朝暮扫视了一圈，看见了尹雪晓的身影，两人对视过后，尹雪晓立马垂下了头，企图将自己埋在人群中，虞朝暮看见她这般胆小怕事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
“是我自己的错。”见尹雪晓突然松了一口气，虞朝暮的笑转变为了冷笑。
“师尊，我杀人了。”她淡淡地阐释一个事实，好像是无关痛痒的一件事，没了当时的慌张和害怕。
“了不得，居然有这般胆量了。”纪棠笑着夸赞。
虞朝暮愣住了，她万万没想到纪棠竟然会是这般淡定的模样。
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纪棠不去追究虞朝暮犯的错，反而鼓励她犯错，实在是叫人大跌眼镜。
“师尊，我没有开玩笑。”她重复。
“我知道，我也没有开玩笑。”纪棠说道。
纪棠抱着她回了朝阳宫，轻车熟路地将她放在了她的小床上。
“这是谁的衣服？”纪棠扯掉了虞朝暮身上披着的外袍。
“林师兄的。”
虞朝暮用被子裹住了自己，不让纪棠看见她狼狈的模样。
纪棠红着眼扯开了她身上的被子，虞朝暮一身凌乱的衣裳上是明显的撕扯的痕迹。
“是谁？”他紧紧握着虞朝暮的肩，怔怔地盯着虞朝暮的眼睛问道。
“人已经被我杀了。”虞朝暮的上齿咬着下唇，现在回想起来，可怕的倒不是杀人，而是那个男人撕扯她衣服时丑陋的嘴脸。
纪棠蓦然站起身来，双眼发红，像一只黑夜里张开爪牙的饿狼，他攥紧了拳头，像是压抑自己一般在房里踱步，忍无可忍，一拳砸在了墙壁上。
许久之后，他才平静下来，站在虞朝暮床边，搂着她的脑袋，像是哄小孩一样温柔地安慰道：“对不起，对不起，再也不会了。”
像是在抚慰虞朝暮受伤的心，更像是为了浇灭自己心中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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