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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忘了遇到以莲的时候，他也不过这个年龄。
“你懂啊，那你给我讲讲呗。”
可是聿修不想提以莲的事，只好在虞朝暮身上下手了，就当是替纪棠问了。
聿修轻咳一声，本意是想清清嗓子，长长气势，可虞朝暮一听他咳嗽，即使带着面纱，却还是用衣袖捂住了口鼻，生怕被他传染了。
“挺惜命的嘛。”聿修挺无语的撇了撇嘴。
“我以过来人的身份问你，你有没有喜欢的人？”聿修招了招手，让她靠近些。
可是虞朝暮还是谨慎地坐在了不近不远的凳子上。
“喜欢的人？有吧。”她得好好想想喜欢是什么样的感觉。
“比如呢？”
“有很多啊，比如纪棠师尊，林师兄，还有你，对我好的，我个个都喜欢。”她并不喜欢纪棠，纪棠阴晴不定，让人害怕，虽然救她的人是纪棠，但伤她最深的人还是纪棠，所以她可以决绝地说，她恨纪棠，恨和喜欢是两码事，可她还是将纪棠放在了喜欢的前列，只为说给外人听的。
聿修听见第一个名字的时候的确觉得有趣，但后面怎么还跟了几个名字，连他自己也在其中，纪棠知道不得扒了他的皮？
看来这丫头还不懂喜欢的含义。
“我所说的喜欢，只有一个位置，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不能与他人共享。”
“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让我挑一个最喜欢的，当然是纪棠师尊。”面纱之下，虞朝暮笑了，她的眼睛弯起，可目光木讷无光，丝毫没有提起喜欢的人的欢喜，这笑颜，倒像是刻意挤出来的。
聿修侧头望她，觉得她神色复杂，可转瞬，虞朝暮又用单纯清澈的眼睛瞧着他，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潜移默化之间变了。
女孩不可能永远是女孩。
女孩也会长大。
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虞朝暮好像没了刚上山那时的朝气与单纯，她清冷寡淡的脸上虽然像水一样透彻，可像是笼罩了一层江南的烟雨。
“你说的是爱吗？”聿修认真地问。
“当然是了。”虞朝暮回答得爽快，反正是骗他的，但她心中自知，最喜欢的本应该是林星皙，他温柔随和，可那次虞朝暮杀了尹雪晓的护卫之后，他脸上犹豫的神色留在了虞朝暮脑海里，她不禁失落，那个最喜欢的位置似乎空了出来。
虞朝暮摸着自己的心口，跳得不快不慢，没有突兀的起伏。
聿修哑口无言，瞧她这不开窍的模样，纪棠日后有的罪受了。
“那你喜欢以莲吗？”虞朝暮突然开口问道。
聿修皱眉，好不容易避开了，怎么又绕回了自己身上。
“我……有些困，先睡了。”聿修躺了下来，抓着被子盖过头顶。
皇城内。
纪棠还没找到以莲，倒是和严长松的一众弟子碰了面。
他们一个个低眉顺眼：“纪棠师尊。”
“严长松呢？”纪棠语气中带着不耐烦。
为首的一个年纪看着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回答道：“师尊他在皇宫里。”
他身后有个稍微年长一些的弟子悄悄拉他的衣袖，示意他说错话了。
“师兄，我没说错吧，自从下山，我都没见过师尊的影子，忙着在皇宫推杯换盏呢。”他明显是对严长松有极大的意见，新弟子，过两年被训好了就不会有怨言了。
严长松平日里笑呵呵的，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但手段却是狠辣的，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说的就是严长松这种笑面虎，在他手下的人刚开始就算有些脾气，过些日子也会在打骂中磨平棱角，除非是有权有势的贵族子弟。
“小心回去挨打。”身后的人低声提醒。
“你叫什么名字？”纪棠问。
“我叫洛明。”
“跟着我吧。”
洛明还有点迷糊：“纪棠师尊，你让我跟着你？”
“不愿意？”
“愿意，愿意。”洛明连连点头，跟着纪棠，就能从严长松的手下逃走了，身后的弟子眼里流露出羡慕的神色，不过，不知道纪棠的脾性，若是又落入另一个魔爪呢？
“这个病人传人，你们在保护好自己的基础上将患病的人与健康的人隔离起来，尽量减少扩散，患了病的百姓你们安抚好，不要容许他们胡乱走动，与人接触。”纪棠对着一众弟子说道。
“还有，城南的避难所修好了没有？”
“还没有，银子，人手，都不够。”洛明答道。
“怎么回事？”他们下山时该是带了足够的银两，聿修一病，大权恐怕都落在严长松手里，银两多半进了他自己的兜里。
“洛明，你跟我去城南，其余人都留下来。”纪棠雷厉风行的样子让洛明觉得跟对了人。
城南还是一片废墟，根本就没有动工的迹象，看来严长松是想撒手不管了，这几十年，纪棠不问世事，倒给了严长松胡作非为的机会，全然忘了自己在青梧山上该做什么。
纪棠捏紧了拳头：“好日子到头了。”
洛明不知所以，站在他身后动都不敢动。
应该不是在说他吧。
“西南方向应该是成片的住宅，去看看有没有空余的。”
为了省时，纪棠扯着洛明的袖子，移形换影一般，一眨眼就到了西南住宅的街道。
洛明还未回神，人已经在目地的了。
“将患病的百姓都聚集在这里。”西南新建的住宅都是内带前庭后院，而且只是住了寥寥两三家人，这里完全可以容得下那些受难的百姓。
“可这些住宅不是咱们的啊。”洛明犹豫。
“反正空着也是浪费。”
“你去通知你的师兄弟吧。”
正当弟子们带着患病的百姓们往住宅赶的时候，遇到了官府的人。
“大胆，这房子是给世家贵族住的！来人，拿下这些贱民！通通杖毙！”领头的那个衙役一上来就拔剑拦人，示意身后的衙役把人都抓起来。
“这些都是染病的百姓，为了防止传染，通通需要隔离在这些空房中，我们都是青梧山上下来援助的。”
“什么？染病的？还不全都杀了！”他一听是染病的，急忙捂着自己的口鼻，命令身后的衙役动手就地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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