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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功力强盛时我躲她，在她散功时她躲我。可惜，她躲我三四个月，我却躲她几十年。
“我妹妹死的早，女儿儿子过的都不错，孙女都有两个了，负心人也是伤重难治，也没两天活头了，现在我在世间唯一的遗憾就是打不过大师姐，可谁让我是小师妹呢？这遗憾也就不算是遗憾了。可我更不甘心的是，师哥要死了，但是我还是不屑去澄清事实，却不甘让他这么懵懂无知的死去，我该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李秋水的哭喊声透着茫然。
李秋水嘶嚎着无意识的抓破秦奋的衣衫，在皮肉上抓出一道道白痕。
秦奋低头看着已经被指甲掐入的胳膊没有动。
“我估计，现在无崖子对你愧疚也只是觉得对你有些狠了，他根本不知道这里面的曲折。一个人，在无知之中死去，也许是幸福的，但最大的悲哀也是无知，因为知道他无知的人，想到他就是怜悯他的无知。无所谓，你现在对他的感情也就是师兄妹关系，照顾他一下，将死之人。”秦奋犹豫着说着自己的猜测。
李秋水平息了一下气息，似乎是因为发泄出来心里好过了说：“是啊，快百岁的人了，也什么都平淡了。他这一两年就要走了，师姐一生也没得到自己想要的，我的结果比他们好多了。不过，我在这世上也没有牵挂，更没有其他熟悉的人了，就一个师姐，还是仇人。”
“是啊，你也不交际走动，以你师姐的脾气，估计看到你去找那些小白脸时就认定了你出轨了！”秦奋继续猜测，他相信了李秋水的话。
“呵呵，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不过几十年了，唉……”
无崖子的牙几乎咬破了嘴唇，紧闭的眼帘也挡不住滚滚而出的泪水。
童姥失神的扶着桌子，喃喃自语：错了？我真的错了？
李秋水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已经大亮，童姥推着无崖子出来了。
苏星河在后面跟着。
来到亭子里面，看着桌上准备好的酒菜无崖子抬头看着山崖说：“秦……小友，师妹，下来一起吃饭。”无崖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秦奋。
秦奋看看怀里的李秋水，轻轻扶了一下。
李秋水顺势站起来，拉起秦奋，为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秦奋也整理了一下李秋水的发髻，不过衣服上的褶皱是没办法抹平了。
李秋水毫不在意的挽着秦奋微笑说：“带我下去。”
秦奋搂着李秋水的腰飘然而下，直接坐在了无崖子的对面，李秋水的对面是脸色不太好看的童姥。
“星河，给我倒碗酒。”无崖子从看到两人像神仙眷侣下落的恍惚中回过神，吩咐徒弟。
苏星河有些迟疑。
无崖子笑着说：“这可能就是我最后一次喝酒了，倒吧，死之前我也尽尽兴。”
童姥听到后看了一眼无崖子就闭上眼睛。
李秋水和秦奋就仿佛没听见一样没什么反应。
苏星河悲苦的倒酒，然后又挤出笑脸端给无崖子。
无崖子笑着摇摇头：“痴儿，痴儿。”说着端着碗把一碗酒喝干，嘴边的胡须也沾上酒液。
“哈哈哈哈，我这一生，前半生潇洒，武功，妻儿，徒弟，都齐了，可能是世人都羡慕的。可能是我的执着，也可能是我太安逸了，这后半生落了个残废。
“这可能就是报应，我，对不起师傅，对不起师姐，对不起师妹，也对不起徒弟。”
无崖子眯着眼睛，说话的时候胡须抖动，上面的酒液颤动滴落。
李秋水动了一下手指，而童姥则拿出手绢擦拭。
无崖子好像没有感觉：“我感到自己的大限后就让星河寻找传人，可三十几年来就没有如意的。秦小友，你虽然没有进入逍遥派，但你帮逍遥派清理了门户，让我见到了阳光，也见到了孙女，你对逍遥派的大恩，我无以为报。”
“学了逍遥派的武功为逍遥做些事，应该的。”秦奋摇摇头说。
“星河。”无崖子看秦奋不邀功就转移目标，毕竟看到别人搂着自己老婆还让自己听声他也有火气。
“师傅。”
“我这个残废让你困顿了半生，也无法补偿你了。”
“师父，这是徒儿该做的。”
“嗯，还有你们几个也不错。”
函谷八友一齐躬身：“谢师祖夸奖。”
“你们的师伯祖掌握着逍遥派所有的功法，以后想要学什么就学吧，我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是。”函谷八友神情稳重没见喜悦，苏星河却眼角含泪。
“师姐。”
无崖子回头看着童姥：“师弟愧对你的喜爱，也无法偿还，不过师弟还是想提个请求。”
童姥睁眼静静的看着无崖子，眼神闪过过多的情绪，最后叹了口气：“说吧，都快百岁的人了，也没什么过不去的。”
“唉，是啊，一晃就过去了几十年，你跟秋水就不要再针对了，我走了，就只剩你们两个人了。”
童姥眼神迷茫了一瞬：“放心吧，我再也不会跟她闹了。”
无崖子嗯了一声看向李秋水，迟疑了一下说：“师妹，谢谢你来送我，我错了，但也无法弥补了，不过，对不起你的人消失了，你也好好的颐养天年吧。”
李秋水就像是没听到，端起酒碗干了。
可秦奋看到李秋水垂在桌下的袖子抖了抖。
无崖子又叹了一口气：“嗯，我现在就是靠着精纯的北冥真气吊着这口气，功力散了，我的大限也就到了。但我的精力已经不足以维持真气太长时间，所以散功是必然的，可我不想让几十年的真气白白散掉。语嫣……”
“祖父。”王语嫣上两步到了无崖子身边。
“孩子，你以后就是逍遥派的掌门了，来，拿着，这是掌门信物。”无崖子把指环递给王语嫣。
“师傅！”苏星河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哀嚎。
函谷八友紧随其后。
“师弟……唉。”童姥叫了一声，但剩余的话没说出来。
李秋水则是闭上眼睛，不闻不动。
秦奋虽说知道有这个结果，但到这时，也有些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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