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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澜虽然含有演的成分，但就这足够了。毕竟他们的不在场证明十分充足。
而凤墨?无论什么时候脸上都很少出现表情，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去议事殿的路上，刚好路过宫宴现场。
里面已经乱成了一团，地面脏乱不堪，满地酒水，所有的桌子跟凳子七扭八歪。
但这里好歹是皇宫，反应速度是最快的，第一时间控制住宾客随后封锁消息。
太子尸体还没被处理，高高的吊在房梁。脖子死死缠绕着细麻绳，高度至少有三十米。
头马上就要和身子分成两截，就靠着一层皮肉相连，舌头长长的吐出，双眼激凸死不瞑目。
太高了，又是太子身份，下面扶梯子的人手忙脚乱想要把尸体取下来，然而这并不是一个轻松的活。
皇帝当场就被护卫队簇拥着离开这里，随后立刻传唤有头有脸的宾客前往议事殿。
凤墨?因为中途出去，所以是来的最慢的一位，他不争也不抢，存在感极低。
宾客们惊魂未定，自然注意力不放在他们身上，仅仅匆匆扫过一眼。
平心而论，如果不是凤墨?主动承认，白澜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件事情是他做的。
就连她这个有所了解的“枕边人”都不能确定，更何况是其他皇子和皇帝呢。
龙椅之上，皇帝脸色阴沉，头顶冕旒随着沉重呼吸一刻不停摇晃。
突然他猛地一拍龙椅，惹的下方一片人齐刷刷下跪。
然而凤墨?坐轮椅，他没跪，一圈圈转着白玉扳指。
白澜也不可能跪，但在这样众目睽睽之下，她又不能站着，会瞬间变成众矢之地。
于是她靠着凤墨?的遮挡，蹲在轮椅后，身形被完全遮掩。
后方的小宫女和宾客都看傻了，这是个什么操作？这九王妃胆子也太大了，被发现了就是要杀头的死罪啊！
偏偏议事厅很大，皇帝不可能每个人都看一遍检查，发怒一次也就过去了。
在场的宾客众多，不仅九位皇子齐了，而且高官大臣也在场，把他们一直扣在这里也行不通。
事情一旦传出去，那对于皇室的威严是巨大打击。
而太子的死亡，嫌疑最大的就是二皇子，他是最高受益人。
二皇子现在人都快傻掉了，他自然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帝丘国太子选拔是长子继承，没了老大，他这个老二就是最佳人选。
不过他一心就想着吃喝玩乐，当个无忧无虑的皇子多好。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白澜心中也有很多疑惑，但显然眼下不是好时机。
今天晚上的探查如果没有结果，顶多留他们住一宿，第二天还是要放回去的。
不过凤墨?既然敢做，肯定也想好了后手，消息不可能压得住，说不定第二天就已经满天飞。
皇帝年纪已过四十，气的不停大口喘气，连最基本的威严都维持不住，愤怒一目了然，但还能维持最后的理智。
他震声说道：“朕一定会彻查此事！还太子一个公道！但是在此之前，希望众卿能够稍安勿躁，给调查减少负担。”
“如有知道线索者，务必立刻上报，朕重重有赏。”
平心而论，皇帝其实把能做的都做了。
但这件事太过突然，又已经临近午夜，现场人数众多，如果真有什么蛛丝马迹，也已经被破坏差不多，实在是不好寻找突破口。
接下来就是一对一的盘问，凤墨?这里什么也问不出来，他本身就不在嫌疑人的行列内，他的口供不过是走形式。
皇帝能做的，就是把在场的所有人扣押一晚上，只能靠这种大海捞针的方式，试图将罪魁祸首留在宫里。
盘问过后，凤墨?和白澜一同暂时住进皇宫，但说白了就是软禁。
不一会儿就有宫人来送东西，说是皇帝的旨意，安抚一下受惊的宾客。
白澜把房门打开一个缝，将赏赐拿了进来。
无非就是一些金银珠宝，皇宫里最不缺这些，但她来者不拒的收到锦囊里，还没到视金钱如粪土的境界。
幽暗的烛光笼罩着一方天地，白澜对凤墨?微微挑眉，双手拄在桌子上，专注盯着他的眼睛。
她有点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皇宫表面上戒备没有多森严，但实际隐藏着好几位灵武高手，再高的境界白澜感觉不出来。
有灵根不代表一定能修炼，修者和普通人类大多数时候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而且在皇宫，所有的修者都要给几分薄面。
修炼讲究气运和机缘，而皇宫是有龙脉的，真的很少会有修者去破坏。
凤墨?没想隐瞒，否则一开始就不会故意透露。
他左手手心在上，放于丹田，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在一起，指尖散发微光，快速在手心上画着什么。
那些图案复杂又对称，冥冥之中相互牵连，但感受不到一丝灵力波动。
最后他双手汇在一起，连续做了几个特殊的手势。
很快，玄青色的阵法从手心越来越大，贴在地板上慢慢转圈，最后笼罩了整个屋子。
白澜是第一次看凤墨?画阵法，不得不说确实厉害，不仅速度非常快，而且一气呵成，不知道是属于几阶的水平。
做完这些后，凤墨?并没有解释来龙去脉，而是反问道：“你觉得残忍吗。”
用这样冷酷的手段，在众目睽睽之下，结束一个人的生命，残忍吗？
凤墨?想知道这个答案。
白澜坐姿非常大爷和他面对面，一条腿曲起踩在椅子上，想了想歪头说道：“适者生存，只要我们不主动害人，其他的我都能接受。”
她相信凤墨?是有原因的，这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但她会尽力去理解。
在法治社会，很多时候坏人都得不到应有的惩罚，可依旧有一群人在努力着。正义也许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不过这里是实力为尊的世界，自然有属于它的生存法则。
话音刚落，桌子上的烛火骤然熄灭，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原本透过窗户的光亮也消失了，仿佛将这里隔绝在外，半点多余的声音都不存在。
白澜坐在椅子上没有动，但她听见了轮椅转动的声音。
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可她知道凤墨?应该就在自己面前很近的距离，能听到对方浅浅的呼吸。
他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你确定吗。”
低沉嗓音像是恶魔的耳语，带着强烈蛊惑人心的意味，引诱着前往未知深渊。
白澜甚至也能清楚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心跳触动耳膜。
她在黑暗中慢慢抬起手，摸到了对方的衣服，上面记着盘扣，应该是胸膛。
一点一点慢慢往上，指尖掠过喉结，轻轻触碰脸颊，温热的皮肤相接，如同触电一般酥麻的触感。
她回应道：“我确定啊。”
翌日清晨，浅浅金色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到屋内地板上。
白澜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这一觉睡得很香，思想还有些混沌。
她做梦自己买了一个很大的抱枕，睡觉的时候抱着非常舒服，而且还是热乎的。
不过三秒钟后，白澜猛的睁大了眼睛，根本不是什么大抱枕，这微热皮肤的触感，分明是凤墨?！
明明她睡在里面，对方睡在外面，皇宫里的床大得很，这怎么滚到一起去的？她记得睡着的时候是贴墙根儿的啊！
“抱够了吗。”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凤墨?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白澜抬头望过去时，对方眼中并无半点睡意，甚至有些玩味的看着她。
白澜尴尬松开手，对方衣物被她蹂躏的不成样子。回头发现一条腿还骑在对方的腰上，也只能低着头若无其事慢慢挪回去。
“那个，我睡觉的时候就是比较不老实，没别的想法。”
白澜自持脸皮非常厚，可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昨天在回答了凤墨?的问题后，对方情绪似乎有点激动，黑暗中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气氛十分暧昧。
往前想一想，都已经是过了门的妻子，合法夫妻呀。
但好在两个人都是相对理智的，各自平复一番后，选择静观其变。
皇宫的危险程度还是高，不能就此放松警惕。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除此之外根本没有能容身的地方，睡板凳想都不要想。
白澜记得自己当时在黑暗中咳嗽两声，说：“我一黄花大闺女都不觉得吃亏，咱们俩就在一张床上凑合凑合得了。”
她是不亏，她可能晚上已经把凤墨?的便宜都占完了。
凤墨韵在失去了她的“钳制”后，催动了不知什么阵法，圆形法阵从头到脚过了一遍，竟然换上了一套新衣服。
他的衣服都是黑色偏多，可白澜清楚的记得，每一件的花纹都略有区别。
或许是袖口绣着金纹，又或者是领口有一些小装饰，都是在非常低调的位置。
学到了，白澜想想她昨天在马车里换衣服的行为，真是傻叉，难为凤墨?了，辣到眼睛了吧，她忏悔。
不多时，两个人醒来洗漱完毕后，很快就有宫人来传唤，最后问审一遍就可以回去了，同时还为他们送来了早餐。
宫人们脸色都很疲惫，看来是一夜没睡，高度紧张和疲惫使得他们脸色发青，眼眶下面一圈都是黑的。
在宫里当差就是这样，每天提着脑袋过日子，尤其是昨天那种情况，稍有差池就是重罚。
白澜掏出昨天皇帝赏赐用来安抚的金子，在手里掂量两下，递给眼前的宫人道：“看来都很忙呢。”
那宫人接到的赏赐都是碎银子，这样出手阔绰的可不多。
他眼睛都要瞪直了，颤巍巍接过金子揣在怀里。
“回九王妃，陛下下令彻查所有地方，但这次的凶手很狡猾，没留下有价值的东西。”
“而且……而且我听说，太子身上都发黑了，估计是被人下咒，都说是诅咒……”
白澜脸上没什么表情，挥挥手就让他离开了。
她转身把饭菜拿进来，每一样都先闻了闻，随后才对着凤墨?点点头。
早餐是简单的清粥小菜，但每一盘都有雕花，十分精致，口味也适中，放在现代都是靠手艺不倒闭的程度。
白澜没有剩菜的习惯，每一样都吃干净了。随后她长舒一口气，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可以把修炼当成睡觉。
大意了，她想回去炼丹。
修炼者大多是在宗门，坐落在荒无人烟的高山，每隔三五年会出来选拔一次。像白澜这样自由人或者是受到雇佣的实在是少数。
是时候展示一下没有内卷时，强大的自制力了，白澜心里想着。
今天是阴天，阳光穿过云层来到地面时早已没有任何温度，干燥的空气拂过脸颊。
“对了。”白澜推着凤墨?出门，说道：“今天要回门来着。”
女儿嫁出去的第三天，要回娘家一趟。
关系好的是去叙旧，关系不好的，像是白澜这样，那就是去炫耀。
况且昨天还见到了白潇潇，都说要好好聚聚了，怎么也不能食言，要不然那威胁听起来和玩笑似的。
凤墨?淡淡“嗯”了一声，“我陪你去。”
白澜没回应，但嘴角忍不住的上扬。
看，这睡过一次的关系就是不一样，都开始心有灵犀了。
有凤墨?去给她撑腰，啊，谁爽到了，是她。
其实也不是非要去恶心一下他们，就是白澜想要看看，自己的房间里有没有留下什么特别的东西。
大范围记忆是灌输进来了，可一些细微地方，还是会有片段性忘记，还是回去看一遍更有把握。
回门的时间一般是早上或者是中午，先回九王府再去国相府时间会有些赶。
所以白澜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找到了准备要回府的国相白正天。
白正天是真的无辜群众，扣在皇宫一宿，自然休息的不好。
他还是太子党，要是未来太子变成了皇帝，那他的地位可就真的无人能敌。
计划没有变化快，算盘打得叮当响，结果突然碎了。
他看到白澜后，表情瞬间僵在了脸上。但顾及着凤墨?，还是对着他们行礼说道：“九王，九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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