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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挂电话。
戚?手忙脚乱地想要把电话挂掉，却忽然点在了免提上。
只听手机那头萧琰略带讥讽地说：“好啊，你去打，我看看陆衍舍不舍得。”
戚?：我完了，真的。
她面色顿时僵硬了下来，甚至有感觉到自己脸上的温度在一寸寸消失。
如果有镜子，她一定能看到自己的脸色，是苍白的。
陆衍，听她狡辩……啊不是，听她解释。
戚?从被窝里坐起身，有些慌乱地看向陆衍。
天哪，他为什么一大早就来送牛奶？
这个人设也太好了吧！……如果不是恰好碰到她在做任务的话。
“hi，早上好。”戚?尴尬地扯起嘴角，摆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好巧，呵呵。”
陆衍一手插在居家服的裤子口袋里，一手握着一杯滚烫的牛奶，整个人看起来休闲随意，好像超模下凡。
但是面色冷凝，瞳孔漆黑，不点而朱的唇，此刻更是抿成了一条直线。
生气了，很生气。
戚?从床上下来，走到卫生间，机械似地刷牙洗脸，然后又走出。
陆衍已经坐在了房间的沙发上，两只长腿搭在一起，露出一截脚脖，白得发光。
戚?坐在贵妃沙发的另一头，干笑一声伸手去拿牛奶。
刚碰到杯子，就被一只大手按住杯缘，“凉了。”
呜呜呜，戚?爆哭，他说她凉了。
“没事，凉了我也喝！”只要是你给的，毒药我也喝！
陆衍闻言抬起眼，淡漠的视线落在戚?脸上，“解释。”
一大早就起来给她热牛奶，约产检，却听到她在跟别的男人商量打掉自己的孩子。
陆衍那一刹那几乎忘记了呼吸。
直到现在，他都觉得胸腔憋得疼。
戚?感受着陆衍的目光，脑中疯狂回忆着自己刚才说了哪些话，现在要怎么挽回。
“呵。”她忽然听到一声轻笑。
这种场合谁会笑？她发誓，不是她。
那就是陆衍。
戚?抬头看向陆衍，只见陆衍转动着桌子上的牛奶杯，眼中满是自嘲，“你就这么喜欢萧琰？喜欢到连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都不要？”
不是！！
戚?在心中嘶吼：老娘不喜欢他！老娘喜欢你！！但是老娘要苟命！不苟命就他娘的没日子喜欢你了！！
“戚?，流产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医生说你体质特殊，这一胎打掉，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怀孕，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是你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戚?张了张嘴，正欲解释，却看到陆衍的脸色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白了下去。
他迅速走到卫生间，打开出水口，然后趴在水池上猛烈地吐了起来。
戚?还坐在沙发上，尚未从刚才陆衍给她的压迫感中缓过神来。
“呕——”
卫生间传来撕心裂肺的呕吐声，戚?心一紧。
是胃病吗？怎么这么严重？
戚?走过去，拿起一旁的毛巾想帮他擦擦脸，却被他拦住。
“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简单清理了一下，陆衍没有再说一句话。
他回到书房换了身衣服，很快又出来，路过戚?的时候脚步顿了顿，“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到处跑。”
话音一落他就下楼离开了，丝毫没有给戚?任何说话的机会。
戚?原本还想跟过去解释两句，突然一个来自医院的电话拦住了她。
“陆太太，陆老先生病情恶化了，陆总的电话打不通，你们有人能来一下吗？”
戚?眼皮一跳，立马算了算时间，是了，这个时候陆衍的父亲病得正严重。
在原书中，陆衍五岁的时候，因为父亲的一场婚外情导致妈妈自杀，那之后很多年陆衍都极度怨恨自己的父亲。
偏偏那时他无力逃离，被迫与父亲一同生活到十五岁。
那十年里，他受尽继母和弟弟的欺辱，养成了自闭偏执的性子。
旁人都知道陆衍讨厌他父亲，不会管老先生的死活，但是戚?知道，原书中陆衍彻底黑化，一方面是这个时候自己已经打掉了孩子，另一方面就是因为他后来在处理离婚事宜的时候错过了见父亲的最后一面。
他的内心，其实是在乎那份微薄的父爱的。
“我知道了，我会去的。”
戚?挂掉电话，忙追了下去，却还是没赶上，佣人说陆衍的车已经开走了。
“太太，要出门吗？”驻家司机见戚?站在门口，过来问道。
戚?眼睛一亮，“对，你去把车开来，送我去一趟仁泰医院。”
司机神色微变，对戚?点了点头，道：“好的，太太。”
坐在车里，戚?一直魂不守舍，他知道陆衍厌恶父亲都是表象，他的内心其实很在乎那个躺在医院的老人。
只是或许他自己都不会想到，未来的某一天父亲真的离开他了，他会难过成那个样子。
到医院时，戚?直奔住院部，刚一离开司机就拿出了手机。
“先生，太太没有进妇产科，去了住院部。”他对着手机说道。
“嗯，知道了。”电话那头，赫然是陆衍的声音，他沉默了几秒，像是松了口气，道：“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就到。”
戚?跟在护士身后走到陆父住的病房，医生告诉她老先生已经病危了，最多还剩三个月。
走进病房，一股病气扑面而来。
床上的人看到戚?后双眼一亮，满怀期待地看向门外，却没有等到想见的人。
戚?握了握陆父的手，道：“我知道你在等他，他会来的。”
陆父难掩失望却还是安慰着对戚?说：“好，爸爸相信你。”
戚?听的鼻子一酸，安慰道：“爸，你放心，我一定带他来。”
许是这声‘爸’安慰到了他，陆父虚握了握戚?的手，“嗯”了一声。
从医院出来，原来的车已经不见，换成了陆衍常开的黑色宾利。
陆衍坐在车内，看不出神情。
戚?坐上副驾驶，转头看向他：“已经来了，怎么不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他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戚?无奈，“他是你爸。”
“呵。”陆衍笑了声，歪过头沉沉地看着她，“你觉得我应该在他身边照顾，当个孝子？”
“凭什么？”他语气带着说不出的埋怨，像是对着戚?控诉自己在父亲那里的遭遇，“你从来都不会关心我经历过什么，凭什么让我在消化了所有痛苦后，又对给我造成那些痛苦的人笑脸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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