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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迎着阳光走来，一双眼睛带着几分坚定，几分柔情，还有隐隐骚动的......愤怒。
柳芷双心头莫名一跳，连忙站起身，将手中的帕子随意地放在桌上，欠了欠身子冲着司马洵行礼，温声道：“殿下……”
司马洵嗯了一声，走到石桌的另一边坐了下来。
进这个院子之前，司马洵满肚子皆是怒气，他愤怒于闻人翰宇的话，急于想要找柳芷双要个答案。
可是，看到坐在石桌边的柳芷双，他心中的怒火早却消了一半。
司马洵坐在柳芷双对面，随手拿起石桌上的手帕，低声道：“阿芷，你在绣什么？”
“殿下，我们小姐在……”白露闻言，不等柳芷双答话，先向前一步，急着对司马洵解释。
“白露。”柳芷双沉着声音制止了白露，“去给殿下泡杯茶来。”
白露无奈，只得耸耸肩，径直往外而去。
看着白露离开的方向，柳芷双抿着嘴角，收回目光，看向司马洵，低声道：“殿下怎么得空来了？”
“刚刚下朝，来看看你。”司马洵拿着那只帕子在柳芷双面前晃动了两下，“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这是在绣什么？”
柳芷双伸手想要夺过帕子，司马洵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无奈之下，柳芷双只得收回手，低着头，两只手紧紧地攒在一起：“闲着没事，想绣点东西，打发时间。”
司马洵的眉角挑动了两下，心中暗道：难道阿芷在怪自己禁足了她？
司马洵心中这样想，面上却是一点也没有展现出来，反而笑了笑，将帕子握在自己手中：“阿芷，昨日我也是事出无奈。不管姬秋莱脸上的伤是不是你打的，她受了伤这是事实。若是闹出去，太子府脸上无光，你也……”
“殿下不用解释。”柳芷双深吸一口气，嘴角向上勾动了两下，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殿下的苦楚阿芷都懂。”
她心中满是苦楚，可脸上却还要带着笑容。
这笑容半分也不似从前那样快乐，司马洵怎么会看不出来？
他心中烦闷，打开手中的帕子，盯着那已经下了几针的图案。
这绣线竟然是青翠的绿色。
甚少有人在手帕的纹绣上使用这样的颜色。
“阿芷这是在绣什么？”司马洵一边说着，一边将手帕完全打开。
他这才从手帕之后淡淡的描绘当中看出了这纹绣的真实图案，那是一截竹子。
竹子……
司马洵心中有一丝惶恐一闪而过。
他抬起头，一动不动地盯着柳芷双。
柳芷双被司马洵这样的目光盯得心中发虚，抿着嘴唇，眉头蹙了蹙，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怎么了？”
司马洵将手帕拎在手中，冷哼一声：“阿芷绣的这是竹子？”
柳芷双不明就里，微微点了点头：“是啊。竹象征高洁，最适合……”
“这京城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闻人翰宇最喜欢的植物便是竹子！”司马洵不等柳芷双说完，便抬起头，盯着柳芷双的眼睛，沉着声音说道。
柳芷双诧异地看着司马洵：“殿下这话，难不成是怀疑我的这只手帕是送给丞相大人的？”
“难道不是吗？”司马洵腾地一下站起身。
他将手中的帕子绕在手指上，只留出一个角。
司马洵的另一只手扯住帕子的那个角，撕拉一下，将帕子撕成了两半。
如此还不算完，司马洵将已经四分五裂的帕子扔在地上，还不解气地踏上帕子。
素白色的帕子上瞬间便出现了一个灰色的脚印。
“侧妃，让我来告诉你什么叫做妇道。你已经嫁给我为妻，不管你对闻人翰宇究竟是什么感情，如今已经来不及了。”司马洵立在石桌那一边，居高临下地盯着盯着柳芷双的眼睛，怒道。
柳芷双眼眶一红，鼻尖发酸：“殿下，您怀疑我和闻人翰宇之间有私情？”
司马洵看着柳芷双这样的目光，下意识地涌起了一阵心疼之感。
可是很快，他又为自己的心疼感到不值。甚至有点看不起自己的心疼。
他深吸一口气，冷笑两声：“侧妃和丞相大人之间自然是不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是一个有情，一个有意，两人隔空思念，心中皆有对方，说起来倒是本太子耽误了你们！”
“司马洵！”柳芷双心中恼怒，沉着脸，盯着司马洵的眼睛，顾不得许多，高声唤了司马洵的名字。
司马洵被柳芷双的这三个字叫的后背一僵。
阿芷何曾这样唤过自己？
她眼底的伤心、失望和愤怒，让他心中没由来地揪痛着。
可是为什么，他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要他稍有心软，太阳穴就疼得像要炸开一般！
柳芷双绕过石桌，眼含泪水。
此刻，她真的不想再继续了。
柳芷双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头的酸涩委屈，握住司马洵垂在身旁的手轻声道：“殿下，阿芷心中、身边，都只有殿下一个。阿芷与您相知多年，难道连这点信任都得不到吗？”
司马洵心中一痛，他真的不明白自己怎么好端端地竟然会因为一只帕子怀疑柳芷双和闻人翰宇之间有私情。
想着，司马洵抬起手，反手想要握住柳芷双的手。
没想到，柳芷双已经将手抽了回去。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手，轻轻擦了擦自己的脸颊，低声对司马洵道：“太子殿下，阿芷没有想到在您心中，我竟然是这样的女人。阿芷累了，阿芷不想再和任何人斗了。不如，太子殿下收了姬秋莱做侧房，放了阿芷吧。如何？”
司马洵闻言，整个人都僵住了，他心中后悔不已，想要为自己鲁莽的言行道歉，想要把眼前的人揽紧怀中安慰她的伤心难过。
可是脑中却又有一个不受控制的声音，叫嚣着要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撕碎！于是他看见刚刚抬起的手，一下钳在柳芷双的肩膀上，瞪大了双眼高声怒喝：“我和你说闻人翰宇，你给我提姬秋莱做什么？你想让我放了你？放了你去做什么，和闻人翰宇双宿双飞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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