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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阳楼的老板已经等了不短的时间了。
他面前的那杯绿茶已经从墨绿色喝到了浅绿色。
老板一见到司马洵，立即站起身，两步走到司马洵面前。
他双手合十，欠身行礼：“太子殿下。”
司马洵只睨了老板一眼，便摆摆手：“慕容老板别来无恙。”
这月阳楼的老板名唤慕容琰，本是司马洵家中的包衣奴才。
几年前，慕容琰因为在一场战事之中救了司马洵的性命，便被司马洵赦免了奴才的身份，还赐给他一座酒楼。
一来，慕容琰可以靠着这座酒楼赚钱。
二来，京城之中的大官贵族们常常在酒楼出入，也能让司马洵打探到一些往日里不知道的消息。
慕容琰听到司马洵“别来无恙”这四个字，便是心中一惊。
他喉咙上下滑动，紧张地看了司马洵一眼，低声道：“殿下这是怎么了？是奴才做错了什么事情吗？”
慕容琰虽然已经被赦免了奴籍，可在司马洵面前，他一向自称为奴才。
司马洵冷哼一声，盯着慕容琰的眼睛：“前日侧妃娘娘和丞相大人在月阳楼相聚的事情，你可知情？”
慕容琰闻言，后背一僵，一阵冷汗顺着自己的脊柱滴落下来。
此时，他也是第二日才知道。
此刻见司马洵问起此事，便知道定然是司马洵与柳芷双为着此事起了矛盾。
或许别人不清楚司马洵对柳芷双的感情。
可慕容琰却是清楚得很。
他立即跪在地上，双手搭在膝上，小心翼翼地对司马洵道：“殿下恕罪，奴才也是昨日才得知此事。当日奴才并不在店中。”
司马洵深吸一口气，心中的怒火平息了几分。
他摆了摆手，对慕容琰道：“罢了，你起来吧。若是日后，侧妃娘娘和丞相大人再在你的店中相会，你要第一时间来告诉我。”
“是。”慕容琰站起身，头也不敢抬，依旧盯着自己的面前的地板。
“坐吧。”司马洵见状，指了指一边的椅子。
慕容琰这才敢坐回椅子上。
“我今日唤你来，不仅仅只是为了侧妃娘娘的事情。”司马洵冷着声音，看着慕容琰。
“殿下有什么吩咐？”慕容琰双腿微微颤抖，一只手紧紧地攒住自己长袍的一角。
若是论起年龄来，他可比司马洵长了几岁。
可是，也不知为什么，慕容琰对司马洵天生便有几分恐惧之意。
司马洵哼了一声，端起茶杯，抿了抿茶水：“慕容琰，前几日有几个番邦人进了京，就住在你的店中，你可知情？”
慕容琰想了一会，点点头：“这几日店中是有一伙番邦人。可他们每日除了吃午饭之外，几乎都待在自己的房中。也不与人来往。偶尔有几次，奴才听到他们的对话，用的也都是番邦的话，实在是听不大懂。”
司马洵闻言，微微蹙了蹙眉头，将今日皇上在早朝上提起的事情告诉慕容琰。
慕容琰思索良久，倒吸一口凉气：“可是，咱们朝中可没有适龄的女子啊。”
“今日平安已经打探到，这闻人翰宇为了能够解决这一难题，已经唤了他远在边界的小妹回京了。”司马洵的目光微微一沉，一道精光从眼中一闪而过。
“闻人翰宇这是要将自己的小妹嫁给番邦男人？”慕容琰闻言，大吃一惊，诧异地扫视了一眼平安。
平安没有答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闻人翰宇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小十六虽然得父皇喜爱，可到底也不过是个孩子。惠贵妃在宫中，虽然得宠，可绝对不是一枝独秀。至于朝中，支持小十六的大臣就那么几个。闻人翰宇心中着急着呢。”司马洵深吸一口气，凝视着慕容琰的眼睛，“为了能够拉拢番邦人，闻人翰宇别说是自己的小妹了，若是他有妻子，又适龄的话，只怕是也肯让妻子外嫁。”
平安和慕容琰听闻此话，皆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
司马洵此话虽然说的难听，可细思起来，倒也的确是闻人翰宇做的出来的事情。
慕容琰收住笑容，看向司马洵：“那殿下打算怎么办？”
“朝中之事，我自然会和顾琦等人商议。但是，这几个番邦人既然住在你的店中，你便要多多留意。尤其要注意，闻人翰宇是否和这几个番邦人有来往。京城之中知道你真实身份的人并不多，想来，闻人翰宇也不会过于防备你的。”司马洵盯着慕容琰的眼睛，低声说道。
二人又交谈了一会，大都是这几日京城之中去过月阳楼的大官贵族的消息。
“殿下，这顾琦身边近日出现了一位名医，您可知道？”慕容琰杯中的茶水已经变成了一滩白色，他思量着如何结束今日的话题，便捡了那些往日里司马洵不感兴趣的话题来说。
“名医？”让慕容琰没有想到的是，司马洵听闻此话，竟然来了兴趣。
他看着慕容琰：“为何如此说？”
“这位大夫最擅长的便是给后院的女子们诊断。奴才听说，顾琦的夫人一向是身子不调，多年来，正房一直无所出。可是，经过这大夫一调理，顾琦的夫人前些日子竟然怀孕了。”慕容琰笑了笑，扫视了一圈司马洵和平安低声道，“这顾琦开心得，当场便收了那大夫做自己府中的专用大夫。这事情，现在京城之中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怎么，殿下难道不知情？”
司马洵的眉角挑动了两下，没有答话。
他看了看天色，对慕容琰道：“罢了，今日天色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若是有什么消息，及时来通报我。”
慕容琰对司马洵这忽冷忽热的态度有些琢磨不透，只得点头答是。
他回头看了一眼平安，见平安也是一脸茫然，显然也对司马洵的态度琢磨不透。
慕容琰无奈之下，只得将杯中的茶水饮尽，便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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