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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氏不肯接旨。
可赵祯亲自颁布的圣旨,岂能改变?
她们不仅要陪伴皇后郭氏,而且还要跟随她一同入冷宫。
这是皇后被废后的处罚,她们俩没法子拒绝。
郭氏在乾清宫,发泄了半宿的愤懑与怨怼。
翌日,她早膳之后,仍在床榻歇息,并未起来。
两人哭哭啼啼,跪在赵祯脚下请求饶恕。
赵祯没有心软。
他不仅仅处罚了杨美人,更加严厉禁锢了尚美人。
尚美人的家产被抄掉。
皇帝的决定,不需要经过内阁,朝堂上没人敢说半句。
皇后失宠,尚美人又不得圣宠,皇帝想换个嫔妃,比登天还难,可是他还是要换。
尚美人和杨美人不甘心,想着法子,试图勾引皇帝。
只可惜,她们根本近不了赵祯的龙床。
赵祯对郭氏很温柔体贴,对尚美人、杨美人却是冷淡无情。
尚美人不断往御花园跑,企图碰运气,结果被赵祯逮个正着。
赵祯将她拖走。
当时她的丫鬟红叶和绿萼,跟在后头追。
红叶跑得慢,眼睁睁看着赵祯把尚美人塞进马车里,然后绝尘而去。
“娘娘,快去救救美人吧!”红叶哭起来。
绿萼也跪下,央求尚美人。
尚美人心里也惦记着她,却不肯去救红叶。
“我救了她,你让我以后怎么立足?你们俩不能留在东宫。你们先出宫,等我养好了伤势,再接你们进来。”尚美人沉吟片刻,最终还是拒绝了红叶。
红叶和绿萼不肯离开。
两人跪着求尚美人。
尚美人叹气。
她想了想,对两个小宫女道:“你们跟我去找太医。”
她不是真傻,也知道这次是皇帝铁了心要整治她。
她去求太医,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她带着红叶和绿萼去了太医院。
她们跪在殿外。
守门的太监瞧见是尚美人,不敢怠慢,立马给她禀告。
太医院的院判刘大夫,亲自从值班室出来,恭敬迎接了她。
刘大夫乃是太医院最德高望重的。
他曾经帮皇后调理身子。因为尚美人从来没去给皇后请安,故而没有资格入内觐见。
太医们见状,都有点疑惑。
这位美人,怎么突然冒出来?她们认识吗?
其中一个姓吴的,曾经教授过郭氏医术,算是郭氏半师,见她跪在门口,就笑着问她:“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快进来歇息。”
他亲自搀扶了郭氏。
郭氏感激涕零。
她跟着吴太医去了吴太医的值庐。
太医院除了吴太医,还有一个姓陈的,是吴太医的副手。两位太医都擅长妇科,并称双绝。
郭氏把自己的遭遇讲了遍。太医院的人,见皇帝发怒了,没人敢应付她们。
尚美人就在殿外苦苦哀求太医们。
她跪得腿麻了。
她不停的磕头,磕得额角渗血。
“娘娘,咱们回宫吧。”红叶低声劝她,“娘娘,您别求了。您求太医们,太医们未必帮得上。他们是皇帝的人,您求他们做什么?”
尚美人不说话。
绿萼也劝她。
“你们不用担心我。”尚美人笑了笑,眼睛已经红了,眼泪夺眶而出,“我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也知道该承担什么惩罚,所以不怕。
只是,这样一来,你们两个就无依无靠了。你们还有亲人,不能陪我去冷宫受苦。”
她的两个心腹丫鬟,早已跟随她十数载了。
从她嫁给皇帝,就开始服侍她。
尚美人心里也舍不得她们。
她拉了两个人起来:“你们且在东宫住下。等皇上消了气,你们就去东宫。我现在去冷宫,不过是暂时缓刑,并非真要去那里。你们且安心。”
说罢,她抹了下泪,起身就往外走。
她身子虚弱,摇摇晃晃,差点摔倒。
她扶着桌子,慢慢往前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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