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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涛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惊讶，大门拉到最大之后他拱了拱手。
“贵人上门，蓬荜生辉。请进来喝茶。”
顾少杰倒也是一愣。
随即笑着迈过门槛走了进来。
两名仆人加上刚才的小厮都跟着进来了。
林涛已经在院子里摆好了桌子和两个凳子，这下不够用了。
他赶忙进屋找了三个小凳子出来，放在一旁。
这才请顾少杰坐下。
然后先给那两位仆人和小厮一人倒了一碗茶水。
“对不起啊，家里没有多余的桌子了。还请不要见怪。”
两名仆人和小厮都惊呆了。
这少年怕不是个傻子吧！
三人看着自家少爷，见张着嘴的顾少杰点了点头才接过茶碗，拎着凳子坐到门口去了。
林涛这才坐下来给顾少杰倒茶，不过这次用的是还过得去的茶盏而不是碗。
“且先喝口粗茶，请。”
他伸了伸手，自己也端起茶盏。
顾少杰只觉得眼前的少年非常有趣。
说他懂礼节吧，他先给自己的下人倒茶。
说他不懂吧，他给下人用的是碗，给自己用的是茶盏。
虽然茶都一样，但这先后顺序和用的东西都和任何一家不一样。
而且，这人眼中和表情以及动作之间，完全没有见到亲王府中之人的怯懦。
真是有趣的人。
他端起茶盏小小呷了一口，放下之后从袖子里掏出那块肥皂放在了桌子上。
林涛放下茶盏点了点头。
“世子大人请说，我有心理准备。”
顾少杰哈哈一声笑了。
“有意思，我发现你这人是真的有意思极了。你知道我找你是因为这个叫做皂块的东西？”
林涛摊开双手道：“我孤身一人，在这京城里面也没有什么亲戚。
之前也从未见过世子大人，这皂块，是唯一能将你我联系在一起的东西……”
他叹道：“世子大人想要，我这就把方子给你便是了。不过……”
顾少杰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小子这么识趣儿，可怎么还提上要求了？
“不过什么？”
林涛看着他说道：“这皂块，我一次可以做大概240个，可卖得2400文，也就是24两银子，但成本仅有不到3两。”
顾少杰倒吸一口冷气。
京城几百万人，一人买一块……
嘶！
他从未见过如此暴利的营生。
林涛对他的震惊视而不见，接着说道：“这成本里面包括一部分食盐，一部分生石灰，还有就是最便宜的猪油。
此外就是小人自己付出的劳动力了。
当然，懂的如何制造才是最值钱的东西，也就是方子才是最值钱的。
不过这方子的价值，可以说无价也可以说不值钱，因为都摊在每一个皂块上面了……”
顾少杰点了点头，对此倒是非常认可。
任谁拿到这配方，都不可能拿出去售卖。
卖不出去的东西，自然没有价格。
虽然两人的看法不同，但终究结果都差不多。
林涛在放着一个茶壶和两个茶盏的桌子上轻轻敲了敲，“既然世子大人已经来了，我自然会拱手送上。只是请世子大人帮我个忙。”
“说说看，只要不违法，都可以商量。”
“我要世子大人对外公开说一声，这方子，是你花钱买去的。
不是我在要钱，而是不想再有人来找我的麻烦……”
他脸上一片苦涩，“小人已经挣了些钱，已经很满意了。
只是还有些皂块，明日世子大人派人来取走便是。”
顾少杰轻笑一声，拍手说道：“你孤身一人，这个我早就查过了。
从你第一天免费送的时候，我府上下人就得到了一块。
这些日子我把你查了个底掉，很清楚你没有什么背景，也不是别人安插在京城的探子。
不过我很好奇的是，你怎么就这么轻易答应把方子交出来呢？
我可以出钱买的！”
林涛摇摇头道：“一个方子而已，不算什么。
我不想到时候有命挣钱，没命花钱。”
他从怀里摸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顾少杰盯着那纸上狗爬一样的字，皱着眉头说道：“你这字……实在是……别致得紧！”
林涛自然知道自己的毛笔字一塌糊涂。
“世子大人，无论是多么好的术法，其目的都是为了记载信息，方便另一人看到的时候完全明白上面写的内容。
所以重要的是内容，而不是术法。
当然好的书法会给人愉快的阅读体验，但对我来说，只要能记录就好。”
顾少杰失笑道：“你这说法倒也不错。”
他开始认真读了下去。
“这草木灰可以用食盐替代？”
林涛点了点头，没做声。
顾少杰本也没想要他回答，看完了之后他把那张纸小心叠好，收入怀中。
随手扯下腰间的玉佩放在桌子上。
“这是我贴身玉佩，你且收着。日后我着人来请你的时候，凭这个可以直接进睿王府。”
林涛点了点头。
这本来就是应有之义，他一点儿也不吃惊。
老套的情节了。
果然，顾少杰接着说道：“我这就回去试验，你家门外，我会留下两个人帮你挡住其他人……”
林涛起身一揖到底，口中说道：“小人谢过世子大人。”
顾少杰眼带笑意摆手道：“算了，起来吧。”
接着他脸色却是一冷，道：“如果方子没问题，我自会让你衣食无忧。可如果方子不对，后果你知道的。”
林涛脸色淡然答道：“小人在家里等世子大人的好消息。”
……
顾少杰走了。
两个身强力壮的汉子被他留在门外。
林涛笑眯眯地给两人倒了茶之后自顾自在院子里逗弄两只小黑狗。
他没想到的是，顾少杰居然没有把他直接带回睿王府。
只此一件事，就知道小命已经没有了危险。
他所有财产都在空间里。
他把空间里其他的肥皂都拿了出来，堆在另一个房间，只等顾少杰明日一早派人来请他。
***
顾少杰一进王府大门，便立刻安排管家给他准备食盐、生石灰和猪板油。
管家不知道世子爷要干什么，但看他一脸的急切，立刻安排下去了。
接着，顾少杰一溜烟去了他爹睿亲王的书房。
“父王……”
睿亲王正在练书法，眼看着雪白的宣纸上出现了一张草纸，上面的字还没看清是什么，那狗啃一样的字已经把他恶心到了。
“这什么破烂玩意儿，赶紧给老子拿走！”
他伸手就要拿起那张纸。
顾少杰扑上去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低声吼道：“这东西是无价之宝！你要是敢撕了，我跟你翻脸！”
睿亲王对儿子的态度早已习惯，当下奇道：“就这？你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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