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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又到了学习日，他一大早赶到书院，王院长等他行礼之后甩给他几本书。
林涛莫名其妙地接过来翻了一下，发现是关于农业和术数的书，不知怎的，心里忽然漏了一拍。
故作狐疑地看向王德发王院长，“院长，怎么突然换了书呢？不是史书加策论么？”
王院长不做声看着他，直看得他心里发麻。
“无妨，这几本书你先拿回去看，今天不用作答了。
只是，这几本书你要在半个月内全部看完，下次来的时候，会有人当面考教你。
只要你能答得过关，以后只需要每次来我这里拿书回去读的同时带上几份答卷回去。
不用在我这里浪费你的时间了！”
林涛吃了一惊，这是什么戏码？
“院长大人何出此言？
可是学生哪里做的不对？
请院长明示！
学生改还不行么？”
不管怎样，先推出去再说。
无论如何不能就这么接了！
王院长哼了一声，“你要自己开办学院？”
这一定是庆元帝告诉眼前这老头的。
弯腰躬身行礼，林涛起身说道：“院长，您先别生气。
这事儿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呢！”
王院长道：“从一开始老夫就知道你不耐烦学这些古板的东西。
只是没想到这才一年不到的时间，你就已经按捺不住了？”
白胡子老头一脸的痛心疾首，倒把林涛吓了一跳。
“你可知道，他日你不入朝堂，这些古板的东西，才是你安身立命的本钱！
但凡老夫让你看的书有一本没有认真看，你连个典故都说不上来，大话套话用的不当，陷入被动之时，即使是陛下也救不得你！”
林涛对这种戏码倒是很清楚。
不过，有这么严重么？
再说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去当官了？
“老夫本想让你安心多学一段时间，既然你不想学了，那就把这几本书好好读几遍，等着人来考核你吧！”
林涛猜了几种可能，但还是问道：“院长，学生并没有打算放弃跟随您学习啊。
再说我想开办学堂，教的不是这些书本上的东西。”
王院长终于没忍住，翘着胡子一拍桌子道：“你能教什么？又想要教什么？”
林涛拱手低头道：“院长息怒。”
王院长重重哼了一声，端起茶盏。
林涛组织了一下语言，认真地问道：
“院长，请问这世间读书人，可有真正为天下百姓福祉拼命的？
学而优则仕，这句话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写的，但学生想啊，这读书人地位高了之后，大多数都不把其他人当人了。
不是说读书不好，圣贤教化万民为的是让人明理，传承文化。
至于说读书的初心是些什么，从学而优则仕这句话就可以看出来了。
学生虽然不懂太多的大道理，但也知道饿肚子的感觉一定不好受。
学生既然没有那么高的学问，也不想将来被人背后指点。
所以不管学生是不是能教人挣钱，至少不会把自己放在一个很高的位置上去阻拦别人挣钱。
即使是学堂办不好，也不至于让别人全家供养一个孩子一辈子也入不了仕途，白白浪费钱财和时间。
学生只想跟着您继续学习的同时，在不影响别人升官发财的前提下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
只要能有人学会如何改进农具或者其他生活用品，那不一样也是为朝廷出力，为陛下分忧么？”
王院长放下茶盏，冷笑道：“老夫是老了，不是老糊涂了。
你暗讽世家也就算了，老夫不与你计较。
你身为读书人却看不起读书人，你知道这样做的下场吗？”
林涛如何不知道呢？
背叛阶级者，除非实力足够，否则哪有善终的？
“回院长的话，学生并不是看不起读书人，也不想与任何人为敌。
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讽刺或者鄙视，都不存在的。
小子自己能挣点银子养活自就够了，完全没有必要去跟天下读书人作对。
之前的种种，都是误会。
小子随口胡说八道而已，当不得真的，院长。”
王院长看着他。
“林涛，这近一年的时间，虽然你读的书不多，但是记性很好，而且悟性很高，脑子也够灵活。
老夫虽然也是出身世家，只要你安心读书不生是非，未必不能把你培养成为陛下的肱股之臣。
将来进入朝堂为陛下分忧，光宗耀祖，难道不是一件美事？
若你真有老师，岂能不让你读史书？
以史为镜查看己身，如何明哲保身，岂不是明明白白？
像你这般跳脱，能蹦?多久？
若不是陛下有心，你以为老夫会愿意教你不成？”
林涛再次躬身行礼，恭恭敬敬地说道：
“老师，”这是他为数不多称呼王院长为老师的时候，林涛苦笑着说道。
“幼年时识字不多，看史书也看不明白。
来到京城后这几年的时间看了一些。
世家大族存在的历史要比王朝的历史还要悠久长远。
王朝会有更迭，而世家几乎是永存的。
学生还不想死……”
“你知道就好！”王院长瞪着他说道。
“谢老师指点。”
林涛保持着恭敬的态度，表现得一丝不苟，甚至礼节都有些多了。
“既然无心仕途，你不喜欢读的圣贤书可以不用读了。
这几本农学、术数你拿回去好好读读。
半个月之后再来我这里。”
他深深看了林涛一眼，“切莫辜负了陛下的期望！”
林涛心知这是陛下让他说的，也明白，无论如何，他这把刀子都得当下去了。
行礼离开了书院之后，他在马车上先看的是术数的书籍。
快速翻看了一遍，虽然没有阿拉伯数字看起来有点慢，但回到家之前，几本书大致都看完了，随手放在一边。
回到家里之后倒是认真看了一遍农学相关的书籍。
不得不说，农业相关的知识，他的确是知道的太少了。
而这个世界，就他所见过的农作物也就那么些，很多农作物还没有传过来，这都不打紧。
重要的是，他得真正用心才能记住书里面的内容。
既然院长把书给他了，那就说明这事儿已经没有了拒绝的余地。
自己求来的，跪着也得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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