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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能得到这么个师父，虽然不算是很粗的大腿，但毕竟是庆元帝身边的人，但凡有资格上朝的都明白林忠的分量。
要说有多粗，比不上亲王，更比不上陛下。
但是，亲王府或者其他人，哪个不是冲着小爷能挣钱来的？
这些对那把椅子已经没有什么奢望的人，哪个不是更看重这黄白之物？
“师父是受命而来，陛下送了拳谱……
不管是不是真心看好我还是等着养肥了再利用，至少现在我拿到了一份真正的佛门拳法是真的。”
“此外，送出去的铁蒺藜也好，子母箭也罢，应该已经足够抵抗骑兵了。
反正王朝战马不多，什么马鞍马镫，就算了吧。”
林涛从空间里取出雕的马匹，丢进了炉子里，看着火焰慢慢舔舐着木料，眼底闪过一道阴翳。
“就算是练功练到极致，顶多是万人敌。
都说大隐隐于市，还有大隐隐于朝的，但我绝对不想进入朝堂。
还是做一个普通人来的更加稳妥一些，就算现在已经无法脱离了，但总能慢慢让人忘掉我的存在。”
林涛暗自盘算了一阵，还是决定把院子里的陷阱重新安排上。
而且，院子墙角也用上铁蒺藜！
寿元无限并不是不会死，他不得不防。
……
工部设计的大型射马弩，在演示过后，虽然能在二十步的距离上射入捆绑的一头猪的身体造成重伤，但上弦的过程相当的缓慢，而且射程也的确不够远。
远远达不到骑兵能射出弓箭的距离。
大致在六十步左右就开始下落。
一方面是箭支太重，另一方面是弓弦不够粗。
庆元帝并没有训斥，只是让他们回去改进。
林涛并没有提供上弦的转轮设计，所以这东西，看上去杀伤力不错，但一方面重量在那儿放着，另一方面体积也大。
庆元帝有些不是很满意。
林忠回到宫里，跪着给陛下献上了林涛的图纸。
“陛下，这是小徒林涛献上的器具。”
庆元帝看着跪在地上的林忠，有些奇怪他平时都不跪的，为何今天要跪下来。
不过他没问出口，从椅子上起来接过那张纸，只见纸上就画了一个带着四个尖角的东西问道：“此为何物，有什么用处？”
“回陛下的话，小徒说这是铁蒺藜，大量制作之后抛洒出去，可以伤害马蹄和人的脚底。”
庆元帝眼睛一亮，仔细看了看之后很快明白了。
“小徒对提高那弓箭杀伤力的办法，说用细小的、分量足的箭支取代那一根粗大的箭支，不过是要放在一根管子里，罐子还要固定在弓弦上，这样才能一次射出去很多只的细小箭支。
如果再涂抹上见血封喉的毒药，战阵之中杀伤力会很大！”
庆元帝琢磨了一下，不是很明白。
“那林涛，可有制作样品？”
“回陛下的话，应该不曾做出来任何样品，是当时随口说的。”林忠小心翼翼地说道。
庆元帝走了两步，站在他面前低下头看着林忠问道：
“今日你进来之后便跪着不起，可是有事要求朕？”
“陛下，”林忠伏下身子，头挨着地板，“老奴答应小徒，如实禀报给陛下，请陛下定夺。”
庆元帝转身回到椅子上坐下来，眯着眼道：
“说吧！”
“是。小徒本不想跟朝廷军方扯上关系，但为了将士们的生命，还是献上了这些东西。
他想求陛下允许他不进朝堂，他想开个书院教书……”
林忠趴在地下，不曾抬头。
庆元帝声音语调没有任何变化地问道：
“他不想为朝廷出力，是么？
想要开书院？
他能教什么？
他自己不是还在书院学习吗？”
林忠的声音越发恭敬了。
“回陛下，小徒说，他能让跟他学习的人在三个月内就能学会一门手艺，然后去挣钱养家糊口。
而读书，则需要至少几年的时间才能略有所成。”
“陛下，刚才所言，都是小徒的原话。”
庆元帝眯着眼盯着跪在前面的林忠，不言不语。
过了很久，庆元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道：“起来吧！”
林忠暗暗松了口气，“谢陛下！”
爬起来之后，林忠恢复了微微躬着的姿势站在了御书房的门口。
庆元帝盯着林忠森然道：“想开书院，这是他自己的事情，朕不会管也不会过问。
民间开设学堂也好开设书院也罢，都是好事。
只是，你可曾问清楚了，为何他不愿意入朝为官？
还是说，不入朝为官是你这个阉奴给他的意见？”
林忠一惊，在门口原地跪下道：“回陛下的话，老奴不曾给过他任何意见。这都是他自己的想法，托请老奴禀报给陛下的。
老奴自小就跟着陛下，对陛下忠心耿耿，从未有过要欺瞒陛下的念头。
老奴只是答应他，把他的想法如实禀报给陛下。”
庆元帝哼了一声道：“是朕仁慈了吗？还是有人欺压了他？”
林忠不敢接话，跪在原地纹丝不动。
御书房沉寂了一会儿，庆元帝开口道：“如他想要开学堂开书院，随他。
但是书院的学业不能荒废。
如果他的学堂没有什么起色，你去跟他说，乖乖给朕去工部任职。
胸怀利器，既不想着报效朝廷，又不能教书育人，留他何用？”
林忠跪着还是不敢接话。
庆元帝拿起一份奏折，看了一眼林忠道：“去让王院长来见朕！”
“是，陛下。”林忠跪着应了一声，起身拉开御书房的门走了出去。
对守在门口的两个小太监低声说道：“杂家出去办事，你们小心伺候着！”
小太监忙不迭地低声应了，林忠这才离去。
一个时辰之后，王院长匆匆进了御书房，待了约莫半个时辰才离开。
至于王院长跟庆元帝说了些什么，没人知道。
林忠在回来的时候，快速去见了一趟林涛，让他赶紧做几个样品出来的同时，还告诉他陛下不禁止他自己开设学堂。
但是如果达不到他自己说的那个程度的话，只怕还是要入朝为官的。
他能做的就这么多，再多就过了。
作为陛下身边的人，心里想的不是陛下而是自己的徒弟，这本身就是站错队的行为。
林涛对此隐隐有些感觉，但并没往这方面想。
他不知道林忠为了他承担了多大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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