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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您不是说让弟子低调一些么？能不出头就不出头的吗？
这弩箭，想要提升杀伤力并不难，问题是我怕这点子一出，就没办法安心练功了。
陛下一定会让我进工部兵器司的。”
林忠叹道：“杂家知道你很为难。
西关虽然如同天堑一般难以攻破，但我朝数千二郎的头颅如今正在冰天雪地中，迟迟无法取回。
杂家这心里，也是难受的紧。
军中缺少战马不说，西边苦寒之地，即使是出关作战，粮草消耗也是天大的数字……”
林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杯子之后接着说道：
“原本杂家希望你不要掺和军方的事情，但如今，军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天寒地冻，又是苦寒之地，谁也不愿意打仗的。
不过，如果你能提高这弓箭的杀伤力的话，还是献给陛下吧。”
林涛眨巴着眼睛，想了想说道：“师父，那西楚士兵盔甲如何？战马是不是也有盔甲？”
林忠摇头道：“杂家不知！”
林涛：……
他起身走到书桌旁，提笔画了一样东西，等墨干了之后拿过来递给林忠道：“师父，这东西叫做铁蒺藜，随便怎么丢在地上，都会有一个尖角朝上。
这东西可以伤马蹄，伤人。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足够的铁矿来支撑这种东西的消耗！
毕竟这东西是个消耗品……
制作方法么，可以用砂模大批量制作，打磨尖利之后就可以用了。”
他迟疑了一下，“这东西真用起来，会消耗大量的铁。
不过如果单纯想要提升那个弩箭的杀伤力的话，可以用子母箭的办法解决。”
林忠诧异道：“何为子母箭？”
林涛呵呵一笑道：“不过是个说法而已，实际上就是在一个管子里放入许多重量合适的小号的没有羽毛的箭支，管子固定在弓弦上，只要力量足够，一次就可以射出去很多小的箭支，杀伤范围会增加。
如果在箭头上涂上毒药，那不是杀伤力更大？
只不过这个办法有点阴损了。”
林忠还在脑海里构想究竟是什么样的管子和什么样的箭支。
听他最后说有点阴损，摇头道：“是不是涂抹毒药，一样都是杀人，没有区别。”
林涛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都是杀人么？何必要那么冠冕堂皇。
在徒儿看来，只要是能杀死敌人的办法就是好办法。
如果能降低自身伤亡的同时还能杀死更多的敌人，那才是最好的办法。”
林忠认同地低头道：“不错，正是如此。”
林涛换了个苦涩的表情，“师父，办法是说了，不过能不能还保持这种安静练功的日子，那可就真的不好说了。
您看能不能给陛下说说，我就留在这院子里安静过日子，每月去两次书院，我觉得这日子挺好的。
不想这么早进入大佬们的视线。”
林忠已经习惯在听到陌生的词汇的时候自己消化了。
“陛下会如何，杂家不知道。不过杂家还是会把你的话原封不动禀报给陛下。
如果真要你去工部，那就去吧。
真有事的话，你就说你是杂家的弟子，多少还是有点用的。”
林涛傻眼了。
这意思就是说，堂堂大内总管的名头，实际上并没有多大用处啊！
“师父，还有件事想要跟您说说。”
“哦？你且说。”
“再过几个月，徒儿我就在书院读书满一年了，等学满一年，能不能不去了。
徒儿打算自己开一个学堂，专门教人制作一些东西，教给他们一些不一样的东西，能不要任何功名就能真正挣钱的本事？”
林忠呵呵笑道：“你才多大年纪，就想要自己开设学堂了？”
林涛并不气馁，“师父，岂不闻术业有专攻，达者为先？
我会，我能教，让跟我学的人真正挣钱，这不比那些之乎者也强多了么？”
林忠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慢慢点头道：“你应该是想杂家会给陛下禀报你的想法，让陛下关注你的学堂，对吗？
然后就不用去工部或者户部了，是这样吗？”
林涛不吭声，低着头给师父添茶。
林忠继续问道：“虽然这办法不一定管用，但可以试试。另外，书院那边王院长，可曾说过你一年之后就不用学了？”
林涛摇了摇头。
王院长的确没有说过，而且现在每半个月一次的书院之行已经成为习惯了。
除了圣贤读物之外，王院长现在更多的是让他写一些社论。
多数都是针对某一个问题让他看书之后再书写答案，当面跟他讨论。
林涛每次都是把观点局限在已有的书本上，从来不曾提出过任何与先贤不同的观点。
王院长明知他在藏拙，但却也无计可施。
这种情况已经发生了几次了，王院长倒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快。
“师父，我去书院读书，和我自己开设学堂并不冲突。
只需每个月去书院两次而已。
但如果不用这个办法的话，只怕我迟早要进入官场。
徒儿自认没有那个本事跟他们引经据典明争暗斗，只怕到时候就是死路一条了。
别的不说，光是税法那件事，这些世家大族的人就能阴死我。
进了官场，就要听命于人，只要做的上官不满意，总有办法让我受罚的。
我不想那样。”
林忠见过太多这种事情了。
他这么一说，林忠就明白了。
文官之间的斗争从来都是杀人不见血的，有时候陛下甚至都被他们所钳制而无可奈何。
林涛对此也清楚，他也的确认为自己不是那些老狐狸的对手，最好的办法就是维持现状，不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上就行了。
现下陛下已经给了他一些帮助了，只要能延续就行。
“师父，只要能不做官不进朝堂就行。
至于开学堂，我真的有信心能慢慢搞起来，而且只需要三个月的时间就能让跟着我学的孩子们帮家里挣钱。
这个说法，我相信能吸引一些学生的。
跟我学东西，甚至都不需要太多的学问，甚至不识字的农家孩子我都有办法让他们学会自己养活自己的本事。
请师父帮我！”
他跪下来给林忠认真地磕了一个头。
林忠一连喝了两壶茶都没想出个好办法，最终也只答应如实禀报给陛下，但他到底已经拿到了提升弓箭杀伤力和对付骑兵的办法了，他又不能隐瞒不报……
“杂家尽力去求陛下。你，自己小心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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