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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泾北还在睡觉,明潺轻手轻脚的走出病房。
她在青镇有一间小小的公寓房,再次站到木质的家门前,明潺愣神片刻,从毯子下找到家门钥匙。
里面的东西还是当年的模样,明潺站到镜子前,看到了一个高挑玉立的女孩,双颊粉嫩,满满都是胶原蛋白。
这是她十七岁的样子,明潺粲然一笑,她可以重新来过了,真好。
柜子有一套新校服,明潺翻出来换好。
放到桌面上的手机不停的震动,明潺边接电话边扎头发。
“喂,明潺吗,你今天还来学校吗?”
熟悉的声音响起,明潺歪着头夹着手机想了一会,哦,这人是她的班主任齐女士。
基本上每次她被欺负回家,第二天早上她肯定会打电话问她还来不来。
“去,我待会就到。”
明潺看着遮住半张脸的刘海,毫不犹豫的绑起来扎了一个元气的高马尾。
挂了电话,明潺想起来这个时候自己是八(六)班的一颗“毒瘤”,准确来说是两颗“毒瘤”之一。
还有一个人比她还让人头疼。
她要去邵泾北的班级,还必须要与另一颗“毒瘤”商量。
明潺的小公寓楼下有一辆她的小电驴,重新看到这辆亮蓝绿色的小电车,明潺眼前一亮。
上一世她离开后,这里的东西都不知道怎么处理了,如今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不告而别了。
书包放到前面的车篓里,穿着宽松校裤的长腿支在地上,扣上防护头盔手把一拧明潺就出发了。
路过小区外的早餐摊,停下来买了两份早餐。
“小姑娘,这么早就去上学?”
卖早餐的老板娘边摊饼边问,听到熟悉的问候声,明潺掩在头盔里的眼睛笑起来。
“对,您注意身体,不要累着了。”
明潺想起来明年摊煎饼的老板娘就因为腰肌劳损住院,以至于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见过她。
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就是她离开那几天,凌晨五点她拎着拉杆箱站在呼啸北风里,老板娘裹着厚棉袄塞给她煎饼和一杯热乎的豆浆。
寒风里豆浆冒起的热气格外温暖。
扫码支付的时候,明潺直接凑整给了二十块钱。
“给多了给多了,那我给你填根肠吧。”
老板娘把塞的满满当当的两份早餐放到她的车筐里。
“谢谢您,我走了。”
明潺道谢,小电驴在风中飞驰,冬末春初,风还有些冷,明潺下意识的缩缩脖子不让冷风钻进来,但飞扬的发梢已经暴露了她内心的兴奋。
骑着小电驴明潺开心的像一只快乐的萨摩耶。
到了邵泾北住的医院,明潺把小电驴停好,起身拿出车筐里的早饭。
停车棚里有一辆自行车,明潺看到一愣。
想起了什么,然后飞快的奔上楼去邵泾北的房间。
前台的小护士跟她打招呼,明潺来不及回头,匆匆回了一句早安,就飞一般冲进邵泾北的病房。
房门一打开,迎面就是蓝白条纹的病服,明潺没刹住,一头撞了上去。
“嘶。”
“我的头。”
两道声音响起,痛的倒吸一口气的是邵泾北。
“头铁。”
他蹦出两个字,声音明显很沙哑。
听到他的声音明潺下意识的看向床头柜上没有动的那杯水,脑子里在想“头铁”是这个意思吗。
邵泾北想趁明潺不在出院,但现在看起来是溜不成了。
假装若无其事的坐回病床上,少年瘦削的身形躺在纸白的病床上有种颓废的美感。
明潺看到他拿着昏迷前那套衣服,石膏挂在腿上一瘸一拐的走。
记忆起他上辈子自己离开医院留下残疾的所作所为,瞬间明白他打的什么算盘了。
“你想趁我不在溜走?”
明潺脸上扬起一抹微笑,幸亏她回来的及时。
邵泾北抬头看到笑的花儿一样的明潺,双手交叉枕在头后,眼睛看向窗外的太阳,微微眯眼,整个人惬意的靠在床头,不去回答她的问题。
今天的太阳有些太烈了,他想。
和眼前的人一样让他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早饭,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就买了我喜欢的煎饼,这顿先凑合着吃,明天我给你带你喜欢的。”
塑料袋一打开,整间病房都是煎饼的香气。
邵泾北扭头刚想说不饿,肚子就不争气的叫了。
咕噜咕噜几声,有些尴尬。
明潺直接拿出小桌板,支到他的被子上,把煎饼和豆浆摆好,她知道邵泾北有严重的洁癖,就放了好几层卫生纸在旁边。
“快吃吧,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你就当替我分担好不好?”
明潺用哄小孩的语气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双手交握在一起放到鼻尖处,清澈的眼神期待地看向邵泾北。
她发现现在的邵泾北不喜欢说话,经常几个字几个字的崩,也不喜欢跟别人接触。
“管我?”
邵泾北挑眉问。
煎饼被他随意的拿起来,慢条斯理地吃着,脸上贴着创可贴,眼神有些叛逆。
正玩手机的明潺猛然抬头,“啊,可以吗?”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有些惊讶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明眸皓齿,收拾利落的明潺此刻明媚的像一轮太阳。
又装可怜。
邵泾北咬一口煎饼。
“为什么?”
他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在印象里,明潺与他非亲非故,甚至都没有见过。
但是她穿了一身九中的校服。
九中?他在那里已经恶名昭著了,她还敢靠近。
“我会打瘸你。”
邵泾北一本正经的说。
吃完煎饼,握着豆浆杯子靠在床头,丹凤眼打量她,认真的样子就像在考虑什么分量的棍子能把明潺打瘸。
明潺拍拍手站起来,忍着笑意。
她发现一本正经吓唬人的邵泾北格外可爱。
像张牙舞爪的小老虎,没有咬人的本事只能呲嘴獠牙。
“那你看我不顺眼的时候就打瘸我吧,现在咱俩谁打残谁还不一定呢!”
说完,明潺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还是满着的水杯,心下了然。
背上书包跟邵泾北道别。
“你可以在这里等我吗,中午我回来给你带饭吃。”
明潺问。
男孩凉薄的凤眼看过来,微挑的眼神在问:“为什么?”
明潺发现他还真是固执。
“因为你上辈子做了一件大好事,菩萨派我来保护你。”
明潺满嘴胡诌。
但她说的没错,上辈子的邵泾北确实做了一件大好事,至少对她来说邵泾北拯救了她,让她生命最后的那几年过得美满幸福。
那是她一生最快乐的日子。
明潺蓦然想起那个蜗居在轮椅上的伟岸背影,眼眶一热,手指摸上他腿上厚厚的石膏。
讷讷的说,“邵泾北你一定要好起来啊。”
这是她重活一世最大的意义。
明潺去上学了,邵泾北又是一个人躺在病房里。
颓废的眼神随意的盯着走针的钟表。
他以为活不成了,没想到半夜一睁眼就是医院煞白的墙壁。
浑身上下都在疼。
刚一扭头病床边就是守在他床边的明潺。
豆浆一点点在发呆的男孩手里冷掉,然后砰的一声被他投进了垃圾桶里。
菩萨,怎么会拯救他,骗鬼呢。
但她刚刚那么激动是为什么。
还有昨天晚上那句不会让他残疾。
好像有点有趣。
男孩留海遮挡的颓废眼神带有稀碎的光芒,像是猎人在空旷的沙漠找到了狩猎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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