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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柳霜冷笑道：“是吗？钱在哪呢？不会是给了曾茂华吧？那没戏了，钱在他手里不出三日就花光。”
蒋糖垂下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沉默了一会抬起头：“那……房租能不能便宜一点？我还在上学，不能赚钱。”
王柳霜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慢慢逼近蒋糖：“蒋糖，你作为曾素涓的女儿，不会不知道她的存折和黄金券在哪吧？只要你交出来，这间屋子，你爱住多久住多久。”
蒋糖流着泪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呀……”王柳霜抓起蒋糖的一只嫩手，在上面摩挲着：“那就赚钱呗……每天放学了，我可以带你去宝丽饭店，你只要跟人聊聊天，吃吃饭，那钞票就源源不断地进你的书包呢！”
张妈这时冲进来喊：“糖糖小姐，你不能去那种地方！”
王柳霜一巴掌打在张妈脸上：“老东西，轮不到你说话！”
张妈挺直腰杆，抬手狠狠打了回去：“怎么轮不到？我是大小姐的贴身侍女，过去大小姐不便见客，都由我替她传话！谁敢忤逆大小姐的意思，我张竹月可以替大小姐教训她！”
毕竟是做活的人，张妈臂力比王柳霜大上许多，这一掌打得王柳霜嘴歪眼斜，七窍生烟。
王柳霜气急败坏，使出浑身力气把张妈推倒在地：“放屁！曾素娟已经死了，你还替死人说话，你怎么不去替她死？！”
听到这些话，蒋糖“哇”地大哭起来，蹲在墙角捂住耳朵：“别说了！求求你……”
张妈忍着腰椎错位的疼痛，爬到蒋糖身边抱住她，又是心疼又是愤怒，对这王柳霜骂道：“少爷怎么娶了你这样的蛇蝎泼妇？曾家的荣光都被你糟蹋没了！”
王柳霜像是被戳中要害，发了疯似的扑上去，对张妈厮打尖叫：“当初我王柳霜一个黄花大闺女，以为你们曾家是多了不起的大户，谁知道嫁了个败家玩意儿，老娘我肠子都悔青了，还荣光？狗屁！”
她瞅见埋头哭泣的蒋糖，越想越气：“还有这个死丫头，和她妈一样，仗着有几个钱，鼻子都朝天了，背地里不知道说了我多少坏话！”
蒋糖拼命摇头：“你乱说……不是这样的……”
王柳霜猛地拽起蒋糖的卷发，在她脸上狠狠掐了一把：“要说糟蹋曾家荣光，你和你那杂种爹才是！流着洋人的血，你们没一个好东西！这年头，杂种不如鸡！”
蒋糖崩溃了，蜷缩着发出刺耳凄厉的尖叫。
张妈骂道：“王柳霜，你不是人！”
曾学明也跑了进来，奋力拉开王柳霜：“妈，你疯了？姐姐是我们的亲人啊！”
王柳霜气红了眼，把儿子甩开：“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曾学明一个踉跄扑到书桌上，撞到了蒋糖的书包。
“啪！”
曾素涓给蒋糖的压岁包从里面掉出。
王柳霜眼睛一亮，迅速捡起压岁包：“我说吧！杂种就是狡猾！明明有钱还说没有！”
曾学明大喊：“妈，那是姑姑留给姐姐的，你不能拿！”
张妈骂道：“王柳霜，你会遭天谴的！”
王柳霜早就充耳不闻，迫不及待地从压岁包里抽出钞票，沾着唾液一边数钱一边往客厅走。
“砰！”
突然响起一声枪响，一颗子弹精准打在王柳霜脚尖的地板上，砸出深深的弹坑。
“啊！”王柳霜手一抖，钞票撒得满地都是。
里外所有人都僵在那，周围顿时陷入了死寂。
从院门处，由远及近地传来军靴踏在地面上的声音。
男人一身戎装，带着煞气长驱直入，最终蒋糖面前停下。
与此同时，数十名士兵持枪鱼贯而至，齐刷刷站在客厅两侧。
王柳霜哪见过这阵势，早就吓得跌坐在地，脸色煞白，瑟瑟发抖。
而蒋糖则缩在墙角，眼泪残留在脸上的红印上，双眼空洞地睁着，就像一只破碎的洋娃娃。
回想起刚才听到的她的绝望尖叫声，白崇骁感到心里的某一处像被挖开，重重地疼了起来……他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他俯下身，轻轻握住她的小手：“对不起，我来晚了……”
蒋糖触电了似的把手抽走，抱紧了自己，一脸惊恐。
白崇骁的眸色沉了下去，缓缓单膝落地蹲下身，哑声道：“……糖糖……你妈妈让我来带你回家。”
妈妈？回家？
蒋糖的眼神开始聚焦到白崇骁身上，看清是他后，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
她说不出话，也不敢哭，只是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松开。
白崇骁整个人僵住了，虽已年近三十，但他从来没有跟一个异性这么亲近过。
仅仅停滞了三秒钟，他就果断抬起手臂，环抱住身前的小姑娘，站了起来。
冰冷的眸光扫视全场，最后定格在王柳霜身上，以命令的语气发话：“向她道歉。”
王柳霜张着嘴，一脸痴呆样，还没反应过来。
白崇骁给了熊铮一个眼色，熊铮大步上前，掏出手枪抵在王柳霜太阳穴上：“想活命，就听话。”
“啊！哦哦哦！对不起！别杀我……”
王柳霜连忙手脚并用地爬到白崇骁脚下，直起身双手合十，抬头看着蒋糖：“糖糖，舅妈错了，舅妈不是人，舅妈向你道歉，你原谅我好不好？”
“……”蒋糖把脸埋在白崇骁肩上，没有任何反应。
王柳霜慌了：“糖糖，舅妈求你了，你叫他们别杀我……哦对了……这些钱，我都还你，我这就还你……”
她像只狗一样爬去捡散落的钞票，样子狼狈不堪。
蒋糖在这时小声说了一个字：“走。”
“好。”
白崇骁抱着她越过满地狼藉，给身后部下命令：“把这间屋子里的所有东西，原封不动搬到公馆里。”
“是！”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
“张妈……”
蒋糖在白崇骁走了几步后轻声唤着。
“糖糖小姐！”张妈不舍地哭了。
“阿铮，带上张妈，一起去医院。”
“是！”
张妈立刻破涕为笑，起身挽住熊铮胳膊：“有劳小兄弟了，你帮我托着点腰，哎哟……”
熊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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