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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汗毛都竖起来了。
顾雪活了两辈子了，虽然上辈子命不长，但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可身边的这个人，依然是她见过的亘古第一奇葩。
哪怕静静躺着不动都能让她感觉毛骨悚然、血液倒流的人，他确实是第一个。
可这个人警觉得很，如果她的反应过于明显，是会被立刻发现的。
她让自己心理恢复平静。
她之所以能很快平复下来的原因是，她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很弱。
像将死之人。
不知道为什么，顾雪在他身上莫名能感觉到一种悲伤。
顾雪察觉到他阖上了眼。
自己也闭上了眼。
当然，她没睡，也根本睡不着。
如果他快死了，想要她陪他这最后一程，顾雪也是很愿意的，怎么也是功德一件。
然而，一夜过去岑栖梧安然无恙，次日……她看见他那张恢复正常的脸。
看人伺候他更衣、看他吃早餐，完全没有了即将英年早逝的一点迹象。
所以他昨天晚上那个鬼样子，真的只就是累了而已？
看他现在的样子，顾雪都怀疑他能再活一百年。
昨天晚上还一副油尽灯枯的样子，今天就生龙活虎了？
“……”
顾雪感觉自己被欺骗了。
感觉自己的表情也被欺骗了。
许是看到了她直勾勾的目光，岑栖梧坐在床前，摸摸她的头，脸上带着抹笑。
他说，“时候还早，小孩子要注意休息，再睡会儿？”
顾雪应了一声，“嗯……”
这样的一张脸，真让人想要据为己有，可惜是她驾驭不来的类型。
不然，她就直接上了。
可顾雪还是更好奇他的这身体。
什么时候能说服他把他的身体借来研究研究？
在她有生之年能有这机会吗？
岑栖梧瞧着她，“哥哥没死，小雪儿遗憾吗？”
“哥哥你说什么呢。”顾雪佯装生气。
遗憾？那可真是天大的遗憾。
岑栖梧笑了笑，不置可否。
昨晚有她在，还挺不错的，至少没有那么……孤寂，果然养个小活物有好处。
顾雪看外面天都还没亮，合计着他应该是要去早朝。
岑栖梧走后，她才放下戒备浅眠了一阵，还好，她不怎么会觉得累，只要有休息，死不了，问题就不大。
顾雪在院中闻见了很浓的药味。
这引起了她的好奇，循着味儿，慢慢悠悠地走到了药房前。
但是那里有人守着，她知道有人在看着自己。
顾雪只是向往地在门边停留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她对药品和毒物总是特别敏感，想想便手痒的那一种。
这里没有研究所，没有实验室，可惜可惜。
然而这府上全是岑栖梧的眼睛，顾雪在药房门口多瞧了两眼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去。
……
“听说你今日去了药房前头，到那种地方做什么？”
午后，岑栖梧回来，状似无意地问了彼时正坐在窗前发呆的顾雪。
顾雪知道一直有人替他看着她的一言一行，并不惊讶，“我闻到了药味儿，所以很想去看看。”
岑栖梧看她，“为何？感兴趣？”
当然，她还要想办法变回原样。
“嗯呐，我长大后，想成为一个大夫。”顾雪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从容地道，虽然，纯粹胡扯。
一个压根没什么善心的杀手说自己想成为大夫简直就是滑天下天下之大稽。
但她对药和毒感兴趣，当然得找一个说得过去的由头。
岑栖梧斜睨她，“为何想做大夫？姑娘做大夫的，少。”
顾雪想了想，说得冠冕堂皇，“大概是因为大夫可以救人吧，不想看着亲人、朋友、重要的人，死在眼前却无能为力。”
“而且，哥哥您不是生病了么，如果我能成为大夫，有一天，就可以帮到您了。”
岑栖梧笑笑，“小雪儿有心了。”
虽然他看着似乎是高兴的，只是笑容之下的神色淡淡的，看起来稍显凉薄和无情，若不是她这样的，只怕要被他浮于表面的那个笑骗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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