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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儿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是岑栖梧的声音。
顾雪推门而入，“他好点了吗？”
“你走以后，便慢慢退热了”岑栖梧道，“说起来，小雪儿可以算是她的保护神了，大夫都说他这样的情况只怕不好办。”
顾雪道，“我也没做什么呀，而且昨天太困了，还忍不住去睡了。”
岑栖梧招了招手，顾雪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出去，岑栖梧将她抱了起来。
顾雪，“……”虽然不太适应，但还是任由他抱了。
他将她抱在他的腿上，“若是还困，就再睡会。”
顾雪，“……”我、去！
这是什么诡异的姿势。
岑栖梧不觉有他，小孩子不都是这么哄的么？
可顾雪今年十九岁了，任凭顾雪再怎么厚脸皮还是忍不住臊红了脸。
但，是他要抱的哦，那她就不客气了，顾雪就抱住他的腰，真的窝在他身上闭上了眼睛。
他没有再提起昨天的事情，但是顾雪莫名觉得他是不是有一点儿歉疚的意思。
“……”
不管了。
顾雪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后有一双手在轻拍着自己的后背。
没有任何邪念淫欲，就只是普通的在哄她睡。
她本身是没什么表情，也不觉得感动，就只是凑合地歇着。
可不知怎么，她竟然真的睡着了。
恍惚之间，她又看见了那个噩梦一般的实验室。
头上，手上，浑身上下，都通着仪器。
一旁穿着白大褂的人，高高在上，冷酷无情地俯视着她们，在纸质的数据上指指点点。
不知名的试剂注射进身体里。
她控制不住心底的恐惧，想要挣扎，可是根本挣不脱，仿佛又体验了一回那让人痉挛的痛苦。
梦里的东西颠颠倒倒，影影绰绰。
眼前再次浮现那些人冷漠神情。
“实验品代号1213，a类，级别s＋”
有人语气疯狂，“是么，又一个成功的作品诞生了。”
那些画面在她的眼前旋转，颠倒，耳边仿佛爆炸般的嘈杂声音，直达她的神经。
她不是实验品，她的名字也不是那一串冰冷的数字……
她们的话声声入耳，她再分辨不出谁说了什么。
顾雪猛的睁眼，世界这才恢复寂静。
许久没有梦见这些画面，她浑身都已经汗湿。
岑栖梧摸摸她的头，“小雪儿梦魇了？”
顾雪有种无法抽身的窒息感，浑身都在发抖，是一种机械性的行为。
岑栖梧敛去眼中的深意，哄着她，“没事了，都是假的。”
顾雪深吸几口气，从梦境回归现实。
岑栖梧道，“梦见什么了？”
顾雪道，“不太记得了。”
岑栖梧微颔首，“一场梦而已，想不起来便不必想了。”
她方才的模样，分明就是梦见了难以承担的事情，不过半盏茶的时间，浑身便汗湿了，抓着他的衣袖，很紧很紧，这样的梦，更像是源于现实的阴影，且绝大抵是难以想象的。
真的会忘么？
小雪儿，当当真真就是个六七岁的孩子么？
可这幼小的身躯，更不像有假了。
岑栖梧将她抱起放在一旁坐稳。
岑栖迟醒了。
岑栖梧去看岑栖迟时，顾雪垂头瞧着自己的双手。
真是见了鬼了，她居然会觉得这个怀抱很温暖，很安心，很让人沉溺？
真是病得不轻。
又或许，是因为过去她小的时候，从来没有人这样抱过她，所以才会萌生这样的感觉？
她缺爱？
顾雪在心里连呸三声，又想起昨天的冷水。
她告诉自己，不该就是不该。
只是，她莫名不太想像先前规划的那样，用现在这副无害的模样肆无忌惮地欺骗他了。
这样做的话，将来还容易遭反噬。
但是要生出别的情绪也很难。
毕竟她实在没法对一个冷血的人生出过分的热心肠来，太贱了。
岑栖梧这样的人，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总归是和她一样冰冷的人。
他根本帮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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