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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岑栖梧就站在他们的前头。
顾雪默默地移开了眼,当做没看见,认真地去厨房找那边的嬷嬷要点心。
心里就念着吧,如果岑栖梧也没有注意到她就好了。
然而……
“小雪儿。”
顾雪听到了他催命一样的声音,他十分温柔道,“怎么不过来呢。”
顾雪嘴角一抽,佯装疑惑地道,“哥哥?”
然后走了过去。
她刚才就注意到跪在自己面前的这拨人,都是她曾经的室友。
呵呵呵,要不他还是直接把她杀了吧。
即便心里翻江倒海,并且拿不准岑栖梧的目的,顾雪的脸色依然不变,只是有些疑惑,“这是在做什么?”
岑栖梧轻轻瞥了她一眼。
“小雪儿真是不一般,这几日经历了那么多事,看见了那么多残肢断骸的也不见害怕,如今见到哥哥发火,也不害怕,你说说,有什么事情是能让小雪儿怕一怕的?”
顾雪明白了,这是因为其余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好了,所以现在回味过来了,开始怀疑她了?
见她沉默不语,岑栖梧也没有为难她要她开口的意思,只是道,“那日望岳山庄初见,小雪儿明明还是一个胆小的姑娘,会在秦望岳那稚子面前害怕得瑟瑟发抖。”
顾雪听着他亲口说着这些话,意图一点一点地撕掉她的伪装,皱了皱眉。
所以呢,他今天是准备要处置她?
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双明亮的眼睛就这样看着岑栖梧,眼中没有什么过于多余的情绪,静悄悄的,就好像只是在等候他的发落罢了。
岑栖梧笑了,“小雪儿为什么要露出这种表情来,就好像等着哥哥吃了你似的?”
吃她?
顾雪心想,只怕您没那么大的胃口呢。
岑栖梧说这么多,只是想看看她的反应,以及她的态度。
谁知她的反应便是没有反应,态度也就是没有态度。
或许只有在彻底将她脸上这层看不见的假面扒下来的时候才能看见她真实的模样吧。
岑栖梧挑了挑眉,眉间的兴味愈发浓郁。
他现在自然不会把什么都挑明白了,毕竟他还想多陪她玩玩呢。
他弯弯唇,“别怕,哥哥只是觉得小雪儿……还挺了不起的。”
顾雪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挺无语的。
把她吓了一跳,说了这么多就为了说这样一句话?
甚至一句有病都到嘴边了,就是没有说出来。
“你坐在边上自己玩吧。”
顾雪看着那边那张质地上乘的紫檀木定制的太师椅,一点也不客气地爬了上去坐着。
岑栖梧了她一会儿,的目光终于重新落在了眼前几个单膝跪着的人身上。
他们行的是侍卫的礼,岑栖梧看着这些人怎么看怎么碍眼。
“知道今日叫你们来有何事么?”
他们几个虽然在皇长孙府里干活,领着这里的月俸,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见到主子的机会,即便有,也只有远远看上一眼的时候。
可他们也很清楚他们这位主子的脾气,要他费心跟自己说话,这要么便是大幸,要么,那就是大不幸。
而很有可能,他们面对的是后者。
“属下们知道,是府上……出了细作。”
顾雪坐在椅子上,无聊得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岑栖梧坐在了她的边上,拿起果盘里的葡萄剥了皮,喂到顾雪的唇边。
顾雪有点受宠若惊,但是还是张嘴吃了下去。
看着岑栖梧弯起的唇,顾雪神色古怪。
这人明明不是伺候人的,偏偏对她这样?他会不会其实是个受虐狂啊。
顾雪也仔仔细细地剥了个葡萄,捏着一点最后的皮递到岑栖梧的面前。
岑栖梧看着她似乎是有些愣住,也不客气地吃了下去。
顾雪,“……”
这你一口我一口的互喂,还蛮幼稚无聊的。
“哥哥……”顾雪有点无语,但还是戳了戳他,然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那五人。
“小雪儿管他们做甚,事到如今,还只觉得是府上出了细作的人。”
几人的额上缓缓冒出了汗。
“难道……”
“难道不是……”
“是人被调换了吗?”
几人私语几句,一身冷汗。
岑栖梧听到他们总算是得出了结论,才愣愣抬眼。
“本殿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你们几个和那个小侍卫是住在一块儿的吧,这样的情况也没有发觉身边的人被人替换了?”
杨译就站在一旁,也是低着头的,他统领着府上的所有侍卫,却出了这种荒唐的乱子,在这件事情里他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殿下,属下死罪!”
岑栖梧瞥他一眼,“死罪?就这么想死?”
杨译忙道,“不,犯了这种错误,属下确实该死,但还请殿下能给属下一次机会,日后属下必定加强警戒,避免此事发生。”
岑栖梧淡淡一笑道,“最好如此,不过,此番会出这样的事,也确实是因为这位不速之客阴险狡诈诡计多端,奸猾无赖卑鄙无耻,不全是你们的错,只是你们的疏忽大意,也是极大的问题。”
阴险狡诈诡计多端,奸猾无赖卑鄙无耻的顾雪嘴角不受控制的一抽。
岑栖梧状似无意地看了她一眼,“小雪儿怎么了?”
顾雪道,“没什么,就是觉得突然之间学到了很多成语。”
岑栖梧揉揉他的脑袋,再次看向跪在地上的那五人。
眼底厌烦反感之色更深,但没有表现在脸上。
他无聊地转动着桌上的茶盏,“你们与那人住在一个地方好几日,就没有发现那人是个女人?”
他瞥了一眼顾雪的目光还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只是他藏得比较好,无人发觉。
顾雪觉得他好像很生气?
可能是活了这么多年了,没有人敢像她那样对他?
顾雪觉得吧,早知道他会这么在意,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会做点更过分的事情。
“什么!?”
几个青年不约而同地露出了被雷劈的表情。
神色变得都有些扭曲。
看这神情,他们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岑栖梧的脸色稍稍好了一点。
他也不知为何,就是觉得身边这个丫头,就算时常让人气得牙痒痒,真叫些旁人占去便宜,也让人非常、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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