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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刻护住托盘，低头行礼，想要退出门去。
“过来。”秦无邪叫住她，盯着顾青青说道：“王妃确实口渴了，送进来吧。”
“喏。”
宫娥将头埋的低低的，看不清表情。
将茶杯放置在面前，屈膝行礼离开。
此时姜武久等不到他两，便亲自来到书房。
秦无邪将药方递给他，确实如顾青青所说，大多是温补的药材。
他满意的点头，将方子交给站在一旁的徒弟。
“今日辛苦王妃，陛下的病情......”
顾青青忙道：“不敢当辛苦二字。”她沉吟片刻，从怀中将之前从空间内带出保不时之需的清毒药丸取出递给姜武。
“我留下给陛下施针看看，这是温补的药丸，劳烦公公随汤药一并为陛下送服。”
姜武拱手接过，着人去准备汤药之事。
“公公，请留步。”顾青青踌躇片刻，方说道：“陛下之前药案可否给我参考？”
她之所以不敢贸然医治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皇帝体内不知缘由的护脉气息。
她怕万一胡乱用药，激起那一丝气息的对抗，造成适得其反的作用。
要想查明根源，只能先从药案入手。
“那是自然。”姜寂点头应道。
背过身体对小太监吩咐，“去，将陛下的脉案从内务府调出来，王妃要过目。”
“喏。”
小太监低头退下。
这一夜，顾青青服侍在病榻旁，扎针，喂药。甚至料理擦汗。
丝毫未让旁人插手。
姜武在旁边递送帕子，心下也不禁感慨，虽说医者父母心，但如此妥帖，晋王实在是好福气。
现在只盼着，皇帝可以早些恢复神志。
中间皇帝醒来几次，喝下汤药后，又沉沉昏睡。
但是看神情，似乎是清明许多。
明明早已知道毒性强烈，但......没成想，如此凶猛！
这要是撑不住......他不敢再想下去。
天将亮未亮，一夜过去，姜武劝说让顾青青和秦无邪先去休息。
秦无邪熬夜又兼长路颠簸赶回京城，鬓发凌乱，下巴处青色胡渣分明，想到他身上还带着伤势，她便想让宫人扶他先去休息。
秦无邪正皱眉打量她，示意宫娥带她回偏殿，“这一夜你辛苦了，去睡会，陛下醒来我差人告诉你。”
又吩咐太监搬来躺椅，宫人在上面铺了厚厚的羽绒垫絮，说是躺椅，却很宽大舒适。
灯花劈啪作响，宫人将灯火调暗到更适合睡眠的亮度后，便依次退下。
秦无邪睡在躺椅上，沉默地守在内殿，闭上眼睛假寐。
顾青青见他执意不肯走，自己也不便回去，更重要的是，她也放心不下皇帝的病情。
她便让宫娥在榻前铺下垫子，胡乱趴在床沿睡下，和他一起守在殿内。
秦无邪皱眉打量大大咧咧躺着的顾青青，幽暗地眸子碎星点点，含着某种异样的情绪，在顾青青触及他眼眸前一秒。
他含目磕上眼帘。
可嘴角，却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温暖笑意。
不知睡得多久，她突然感到有人温柔地摸她头发。
顾青青迷迷糊糊将那只手推开，又突然像是反应过来，她抬头，皇帝正看着他，虽然精神不是很好，仍然慈祥地对她扯出一丝笑容。
笑的比哭好看不到哪里去。
但是在顾青青眼中，简直是这世上最慈祥，最好看的笑容了！
她愣了好多下，终于跳起来大声说道：“陛下醒了！”
这声呼喊让一屋子所有人都精神振奋。
一时间所有人呼啦啦全部围了过来。
秦无邪冲的最快。
他上前握着皇帝的手，还算冷静的喊了句，“父皇。”
皇帝看清面前人，自己的儿子——晋王。
他轻轻点头，“你如何进宫的。”
“用的易王的宫牌。”他顿了顿，“进父王宫殿时，被李公公发现了。儿臣只得委屈父王的人对他用了迷药。”
“父皇，您多休息，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皇帝摆摆手，继续说道“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父皇的人，儿臣不敢擅自做主。”秦无邪沉声说道。
皇帝对姜武轻描淡写的吩咐说，“邪儿回京的事情，暂时不宜让太多人知道，那些人，你去杀了吧。”
“喏。”姜武低头躬身出了内殿。
顾青青没想到皇帝说杀人，跟她妈说菜市场买只鸡一样轻松。
再看看秦无邪面无表情的那张扑克脸，仿佛也觉得是理所当然。
顾青青走到一边，十分黯然地在秦无邪刚睡觉的那张躺椅坐下。
她现在知道这些秘密，说不定，哪天，自己说没命也就没命了。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正常。
如果真到那时候，自己该怎么办呢。
胡思乱想的时候，宫娥轻声唤她，顾青青收起思绪，披件大氅随宫娥出了内殿。
宫娥告诉她，姜武吩咐皇帝既然醒来，便伺候她去偏殿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等醒后再说。
她点头同意，恍恍惚惚走了一段后，她发现身上披着的是秦无邪的衣服，念及他身上的伤势，顾青青让宫娥稍等。
打算将他的大氅重新放在躺椅上。
她快要走入内殿时，听到皇帝的声音传入耳畔。
她不由停住了脚步。
皇帝低沉沙哑的嗓音说着，“晋城本就是赐给你的......咳咳.......京城的事情你别管，去封地吧。找个喜欢的女人做正妃，咳咳......过一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这是在赶他走，还是京中的事情已经到了连皇帝都无法掌控的地步呢？
她背过身子，靠在内殿外的红漆柱子沉默不语。
秦无邪后面说什么也她没听清楚，也不敢再继续听下去。
攥紧手中大氅，顾青青沉步走向外殿。
宫娥遥遥望见顾青青又将大氅抱回，不由捂嘴笑道：“殿下怕贵人冻着吗？”
顾青青温柔地点点头，宫娥伺候她重新将大氅披上。
她微笑道：“谁说不是呢。”
京城的冬日，天高广阔，她裹了裹身上的氅衣，对宫娥说道：“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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