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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顾青青嘴里吃着糯唧唧地芙蓉糕，她看了眼秦无邪，含糊不清地问道，“谁啊？”
“是属下。”阿意的声音恭敬地在门外响起。
她起身将门打开。
阿意是来找秦无邪的，从怀中捧出一方精致地小巧黑漆描金方盒，递到他面前，“殿下忘了这个。”
秦无邪点头。将盒子攥在手里。
“殿下没别的吩咐，属下告辞了。”
“下去吧。”
阿意退身出去对顾青青行礼时，顾青青像是想起什么，将芙蓉糕对着他举起，笑着谢道，“多谢你，很好吃。”
阿意怔了半秒，“殿下吩咐买的，属下只是跑个腿而已。”
说罢将门从外关上。
屋内的烛光，被关门的风吸的闪了腰。
顾青青疑惑地看着他。
秦无邪举手轻轻咳了咳。
不说话似乎不太好。
她另一只手在衣服上搓了搓，“你......要不要尝一口。”
说罢将芙蓉糕递到他面前。
秦无邪一向不爱甜食，皱眉,\"不了。”
“呃......”不死心往前递的更近，“尝尝看嘛。”
已经递到嘴边，秦无邪看着她无处安放的小手，只得接过，浅尝辄止。
顾青青松了口气，又发现似乎有些不对，这块芙蓉糕似乎......似乎是自己刚吃一半的那块！
“殿下......你你你还是尝尝绿豆糕。”
秦无邪抬头瞥她一眼，把芙蓉糕塞进口中，”怎么？“
顾青青睁大眼睛，欲言又止，“没......没事。”
拿起桌上的茶，小口嘬着，只敢拿眼睛偷瞄他，如果秦无邪发现自己给他吃的那块，是自己吃了一半的，会不会生气啊。
毕竟他挺小气的。
“青儿，那是本王的杯子。”
秦无邪手抵在嘴上，轻轻咳了下。
“啊。”
顾青青心底一惊，手上一抖，杯子滑落，摔在地上，清脆地摔的四分五裂。
她暗骂自己太蠢，慌忙蹲下，想要去收拾。秦无邪用的茶具，被她摔碎了！她不仅喝了他茶，逼他吃了自己吃剩的东西，他一定会狠狠教训自己吧。
“对不起，对不起。”
秦无邪顺势拉起她，看着她一脸的惶恐，不解道，“一个杯子，至于吗？”
“我用了殿下的杯子......你不生气？”
他没搭理，目光落在她沾染血色的手上，把她按在椅子上，皱眉道，“说了让你别动，毛毛躁躁地又将手弄出口子！”
“我......”
顾青青惶恐不安，倒也没觉得疼痛，心里惦记那只杯子，经他提醒才发现，手指处往外冒着血珠子。
秦无邪将她手指含在嘴里，允吸出血液，又仔细检查了伤口，起身拿出药箱，开始给她上药。
白药碰到伤口，又是一阵细细麻麻的疼痛。
她不由自主吸了口气，“啊——”
秦无邪白了她一眼，手下放轻，“现在知道痛了？”
“我......我自己来。”她见不得秦无邪如此温柔地样子，心底慌张，想要将手抽回来。
秦无邪面色微冷，将她的手攥的更紧，“你就一个手，你怎么来？”
她咬唇，纠结地看着他，烛光下，他低着头，鼻梁更加立体，耳边黑水晶耳环贴着他刀削般的脸颊，脑子里突然就冒出四个字——妖孽祸水。
他从头到尾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可她还是不由自主心跳慢了半拍，连带着手也抖得不停。
秦无邪似乎感受到了，一脸莫名抬头。
她尴尬地红着脸解释，“疼......太疼了。”
秦无邪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地笑意，包扎的动作迅速而专业，将纱布接口处塞好，又仔仔细细查看。
点头，把她的手放在膝盖上。
又将怀里刚才阿意送来的小方盒打开。
空气中飘散着好闻的茉莉花味道。
顾青青好奇凑过去，盒子里是乳白色透明地膏体。她伸出手指，被秦无邪推回椅子上，”别动，这是润膏，有润滑肌肤的功效。”
又捧起她的掌心，细细涂抹在薄茧处，“涂个几次就好了。”
她感到清清凉凉地药膏在手心化开，秦无邪指腹在她掌心缓缓揉搓，润膏的香味沾染在空气里，香甜沁脾。
像极那年，她站在杏花春雨的湖边，桃蹊柳陌，心思旖旎。
“好了。”
他轻声说，却仍握着她的手腕，没有放开。
顾青青轻轻抽出手，烛光下，自己手又是纱布，又是药膏，看起来滑稽又好笑。
“这......一会没法子洗漱了啊。”
秦无邪闻言，不屑地看着她，“那就脏着。”
“......”
顾青青觉得刚才觉得他温柔，可能是自己脑子被门夹过吧。
秦无邪还是那么毒舌，一点没变。
戌时过后店小二将热水送到每间屋子，顾青青呆呆瞪着冒着热气的木盆，张着十个爪子，不知该如何下手。
要不，还是让玉裳来服侍她洗脸吧。
她抬步走出屏风，秦无邪正闲闲坐在灯下，提笔写着什么。
抬着眼皮瞧她，见顾青青张开爪子，一脸无辜，正在努力拨拉房门。
叹口气，想要她来求自己，看来是不可能了。
他大步走到身后，用力拍上她好不容易用指甲抠开的一条门缝。
不由分说紧紧抓着她手腕，拉着她来到盥洗房，指了指沐浴木桶，又指了指洗脸的木盆。
“你用哪个？”
“我......“她自然不好意思让秦无邪替自己脱衣服，指了指木盆，嗫嚅道：“这个......这个就好。”
室内皂角气息混合着水汽，她的眼如同含着水雾，熏的他不由心思纷飞。
他稳稳心神，为她拧干帕子，轻轻给她擦拭，应该是以前从未给旁人做过，动作生疏笨拙，还有几次明显弄疼她。
但是他做的细心，如同对待一件精美的瓷器一般，呵护她。
一直到很久之后，每当他想起这一夜，总会泪流满面，如果当时将自己的心事和盘托出，那么他们是否会比以后多一丝可能。
而不是一直如此遗憾的一再错过彼此。
互相伤害。
那时的自己总让后来的他无限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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