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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世纪以前,蒙古族社会多半以抢婚的形式组建家庭。如成吉思汗的父亲也速该.把阿秃儿与诃额仑成亲,就属于抢婚。忽必烈建立大元朝后,学习了汉人的婚礼习俗,改变了野蛮的抢婚习惯,实行了聘婚制。
在古代,男女双方缔结婚姻,需要符合三大原则,即一夫一妻制、同姓不婚、父母之命。凡不符合此三者的婚姻,皆视为非礼非法。
改制后的大元婚礼,说是遵循了汉人的“婚姻三原则”。其实,除了蒙古原有的“同一血缘不婚”的原则之外,其余两条都不尽相同。
蒙古人依旧实行他的“多妻制”。妻子的多少,由家庭的财产状况所决定。为了区分众多的妻子,她们按照结婚时间先后排序,一般加上二、三、四等排号。即大妻、次妻、三妻、四妻……
唯一学习汉人的地方,就是第三条——父母之命。只不过,蒙古人的父母之命是把原来“硬抢”,改成了父亲上门提亲。
【一】《蒙古婚俗》俗语
男人求婚:多求则贵,少求则贱。
女子陪嫁:多则求贵,少则求贱
英宗皇帝处理完了紧要事务后,闲暇时间,就是考虑为公主选驸马了。
这天,皇帝口谕宣来了丞相拜住,问道:“卿啊,为公主选驸马之事,下一步该如何进行?”
拜住回禀:“陛下,您先安排个时间,让大长公主从一甲的进士中择优选取。”
英宗问:“然后呢?”
“不管大长公主为郡主选定是郭尔罗斯还是达普化,臣都安排郭尔罗斯向大长公主求婚。”
“那么直接吗?会不会吓坏朕的皇姑!”
“陛下不是把山东神医的嫡孙钱涛,留在了太医院么。这一切的活动,都让他也参加,以防万一。”
英宗担心问:“关键是,皇姑会答应么?”
“大长公主倍受汉文化的影响,她是不会当面拒绝的。按照我们蒙古习俗,皇上作为女方的大家长,回来后,是要通过家族会议来决定接受或不接受男方求婚的。这说明,决定权还是在陛下您的手里。”
“可是,她是皇姑,是朕的长辈,朕如何能替她做主?”
“这就需要陛下做大长公主的工作了。”
“怎么又是让朕来做?卿不是说,只要朕把皇姑骗来大都,剩下的一切由你来办理么?”
“是呀,”拜住笑道,“可是,探知大长公主内心的想法,还得由陛下来做啊!”
“若大长公主不同意呢?”
“那陛下就跟郭尔罗斯说,大长公主不同意,让他继续上书求婚。”拜住说道,“反正我们蒙古人的习俗就是——多求则贵,少求则贱。让郭尔罗斯一直求婚,直到陛下同意为止。”
“怎是朕同意?主要是皇姑得愿意呀!”英宗看拜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只好如此。随后问道,“上都方面,可有什么消息?”
“其他人,倒还安定。只是……”
“只是什么?”
“据纪昭来报,图帖睦尔要来大都。”
“他来干什么?”
“抢婚呀!”
“抢谁?”
“卜答失里郡主。”
“卜答失里?”英宗大笑,“我这堂弟,糊涂了?难道他忘了‘同骨不婚【1】’的祖训?”
“他可没忘,不过,人家一直标榜自己从小学习汉文化,接受汉人‘姑表兄妹可以婚娶’的风俗;他也并不糊涂,他的主要目的主要是想拉拢大长公主这一脉。”
“他拉拢皇姑干什么?”
“陛下忘了?”拜住说,“先帝临终前,后悔改变‘兄弟叔侄世世相承’的承诺,觉得无颜去地下见武宗皇帝,便对太皇太后说,把皇位交回给周王。太皇太后应诺了先帝的临终请求。不过,太皇太后也有自己的打算,反正都是自己的嫡孙,谁做皇帝不是一样?便打算把皇位传给最为听话的图帖睦尔。因为大长公主的极力反对,皇位才重新回到陛下的手里……”
【二】《七言记德诗射雕》崔致远.诗
能将一箭落双雕,万里胡尘当日销。
永使威名振沙漠,犬戎无复吠唐尧。
听着拜住述说自己接位的波折,英宗又问:“也就是从那时起,图帖睦尔又瞄上了卜答失里?”
拜住道:“是啊!”
“那也没有多少感情么,卜答失里岂能跟他走?”
“这可不一定,郡主单纯。”拜住说,“我听纪昭安插在图帖睦尔身边的侍从说,他俩经常暗地里私信,反正是打的相当火热。”
“大长公主可曾知晓?”
拜住摇头说:“不知道。”
英宗思索了一番,随后两眼放光,“诶~,要是卜答失里跟着图帖睦尔私奔了,岂不正好成全了郭尔罗斯的好事?”
“是啊!”
“真是天助我也!”英宗高兴道,“多亏上个月,茯锦公主因水土不服,朕让她提前回去了;要是她的二哥再娶走了卜答失里,那剩下的,岂不只有朕的皇姑了。”
“可不是呢,所以陛下还要加一把火,来他个——一箭双雕。”
“怎么个一箭双雕?”
拜住说:“一方面,赶紧促成大长公主和郭尔罗斯的婚姻;另一方面,尽快铲除图帖睦尔这个隐患。”
“如何铲除?”
“陛下赶紧下旨,封卜答失里郡主为鲁国长公主,然后,大张旗鼓地为鲁国公主选驸马……”
“为何不换一封号,这岂不与皇姑混淆?”
“陛下现在要的,就是混淆视听。”拜住说,“一旦公主选中了驸马,陛下就下旨,两天后为鲁国公主举行婚礼。只有这样,才能迫使图帖睦尔连夜带公主私奔,陛下只需派人跟随,不许逮捕……这样以来,圣旨也下了,天下人也皆知了,新娘子却丢了,陛下说,找谁补缺才能不引起天下人的笑谈?”
“找谁?”
“陛下不是有两个鲁国公主么?!”
“是啊,是啊,为了不丢皇家的脸面,朕想,皇姑会答应出嫁的。”不过,英宗又担心地问了一句,“给卜答失里封一个与皇姑同样的封号,汉臣是否有议?”
“郡主的父亲,想当年不就是被封为鲁王?鲁王的女儿封为鲁国公主,理所当然呀!”
“哦,”英宗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图帖睦尔那边?”
“一旦为鲁国长公主举行完了婚礼,陛下就马上下旨抓捕图帖睦尔,并以破坏皇室联姻为由,流放他到天边去,反正是越远越好,让他彻底脱离开这个权利的中心,以绝后患……”
英宗又问:“什么时候为公主选驸马?”
拜住说:“越快越好,最好今天晚上。”
“晚上?”
“是啊,”拜住说,“有道是,灯下看佳人,胜却白日十倍。”
“我们是选驸马,看什么佳人。”
“选驸马更是如此,月光下的男子比较柔和……”
“好了,好了,别贫嘴了。”英宗笑道,“赶快拟旨吧!”
拜住很快拟好了一份封卜答失里郡主为鲁国长公主的圣旨,打发身边的太监去宣旨,又令小太监去翰林院和集贤院宣召一甲的进士进宫觐见。
等太监走了以后,英宗问道:“右榜的榜眼已有婚配,左榜的一甲是些汉人、南人。我们大元的公主和宗室女出嫁,早有定制,‘非勋臣世族及封国之君,则莫得尚主’……卿叫他们同来,有何用意?”
拜住说:“江南才子能说会道,臣让他们来,是为晚宴助兴,并为郭尔罗斯添色。”
“添色?”英宗问,“添什么色?”
拜住说:“郭尔罗斯已经找好了左榜探花李端,为其助选。”
“助选?”英宗笑道,“万一,皇姑为公主选的驸马是达普化怎么办?”
拜住说:“大长公主不会自作主张的,一定会让陛下为公主做主……”
正说着,小太监回报说:“右榜状元达普化,不在集贤院。”
英宗问:“他去哪儿了?”
小太监回奏:“他没有告假,只是门卫看见他,跟着俩小歌姬出去了。”
“找歌姬?”英宗惊奇道,“还俩?这小子……这,这不耽误事么!”
“陛下不必着急!”拜住安慰道,“达普化不在,正好,让大长公主没得选,只有郭尔罗斯独一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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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同骨不婚
蒙古贵族自称为ChaghanYasutan。
Chaghan—(察汗),白色;Yasutan—(雅苏坦),骨头;字义直译为白色的骨头。蒙古以白色为圣洁、吉庆、丰富之象征,故ChaganYasutan就指纯洁而吉庆的氏族。蒙古人视黄金家族为高贵,称之为白骨头。
十二世纪以前,蒙古人严格执行族外婚制,同一个祖先起源的部族之内严禁成婚,用以维持血胤的纯正。元朝建立后,这种族外婚制,由另一种形式继续存在。同一血缘和同姓,同骨不能通婚。而不同部落之间有世为婚姻的习惯。如,成吉思汗九岁时,其父也速该为他向斡勒忽讷兀惕氏说亲。斡勒忽讷兀惕氏是弘吉剌部的分支,弘吉剌部与成吉思汗所在乞牙惕氏族之间有世为婚姻关系,元代诸帝的正室大都来自弘吉剌氏。这种关系一直延续到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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