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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上浮现喜色:“沐夏,你回来了?”
她见她身后空荡荡,忍不住露出狐疑的表情:“怎么就你一个人,你顾叔他们呢?”
自然是被她丢在登海港了,安沐夏笑道:“他们没有回来,我这趟回来也是有事要办。”
她叮嘱道:“娘,你先别告诉别人。”
既然有要事,江兰朱点点头也不多问,她紧张地握住安沐夏的手道:“沐夏你快走,那些官兵要出来了,若是他们见到你,肯定会把你也抓进牢里的。”
正在这时,一声暴喝:“你们几个鬼鬼祟祟地躲在那里说什么?”
江兰朱被震了一下,回头就见一个差役撩起帘子,他们似乎都搜查完了,却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不由黑着脸大步踏出来。
鹰钩般的利眼一扫,领头的语气阴森森:“我刚说什么了,就吓得你们瑟瑟发抖?”
他的视线掠过满地堆积的杂物,暗藏探寻:“你们这是马棚吧?什么地方不呆,专挑这么臭的地方。”
就差把你们是不是有病说出。
江兰朱指尖哆嗦了一下,放开安沐夏的手道:“大人留步,这里脏臭不堪,还有些没有来得及铲的马粪。还是让我的丫鬟把这里打扫干净,再请大人前来查看吧。”
向阿喜使了个眼色,她们就默契地用身体挡住视线。
刚刚似乎听到她们细声耳语什么,领头的眼睛微眯:“不过就一个破马棚,我看一眼费得了什么时间,还用得着你们打扫干净?”
“莫不是有什么我不能看的?”他执意要上前。
江兰朱冷汗涔涔,安沐夏可还没走啊!
江峰凌和江晚玉两也紧张起来,手心里捏出汗。
虽不知道表姐回来干什么,但看她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就知道不是简单的事。
耳听脚步声越来越近,就要转过柴火垛望向这里时,江峰凌眼珠子一转,故作不小心被绊倒,倒在马粪堆里。
偶尔他们马棚里也养兔子,两者粪便虽已半晾干,但还是奇臭无比。江峰凌一狠心,手往兔子刚拉的地方搅了一下。
他哭哭啼啼道:“姑姑,我刚刚踩到屎了,我的衣服都脏了!”
江晚玉也如法制炮,吵吵嚷嚷道:“姑姑,我也踩到兔子粪了,它们好臭啊,我也好臭啊!”
知道他们是为沐夏拖延时间,江兰朱泪光微微一闪,她感动道:“好孩子,衣服脏了就脏了,等会儿我带你们去换套新衣服。”
“能穿新衣服吗?”江晚玉鼓起白玉般的脸,哒哒跑到差役面前仰着头道,“叔叔,你们能让我回去换新衣服吗?”
说着她张开五爪往差役身上擦。
江峰凌也伸手道:“叔叔,求求你了,你就让我们回去换衣服吧。”
沾屎的指尖乌黑乌黑的,眼见就要在他皂服上留下巴掌印,那领头的控制不住呕吐:“你们两个死小鬼,给我滚远点,不要靠近我!”
他再匆匆往棚里一瞧,只见还是那几人。没有多一个,也没有少一个,仿佛刚才的说话声是他的错觉般。
又是无功而返,他顿时心情极坏,板着脸呵斥道:“换什么换,赶紧跟我去衙门,都尉大人正等着问话呢!”
看样子没有引起他的怀疑,阿喜忙道:“大人,请你稍等,我家夫人刚磕到头,怕是要走得慢些,你等一会儿我们马上就来。”
她们鱼贯而出,拿了把钥匙虚虚锁住门。
平静的四平街不再平静,对面传来徐婶子扯着嗓子的吼声:“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都尉大人一丢东西,就要拿我们去拷问。我昨晚和相公好好窝在家里睡觉好嘛,谁闲得没事干大冷天的到处跑。”
“哎哟,我们就是普通小老百姓,又不会拳脚功夫的,怎么也要去衙门?那都尉府里的东西怎么可能是我们偷的,我们连门都进不了好么!”
“荒唐,荒唐,要是我能随便进都尉府,那我还至于窝在这里吗?偷个一两件金首饰还用干点豆腐这苦差事?”
“刘二你嘴上可把点门,别啥话都往外说。现都尉大人可恨死那小贼了,你还有偷东西的心思,小心你一去先打你几板子!”
浓重的怨气直冲云霄,而那些鹰爪犬牙却不管不顾,城里一片腥风血雨。
凝神望了望她娘离去的方向,安沐夏拍拍屁股,从房顶一跃而下。
虽她将都尉府搬空了,但也不必气得这么昏头吧。
若是没有查出真正的凶手,那今日被带走的,怕是要都尉的脊梁骨都戳断了。
反倒有几分病急乱投医的感觉。
安沐夏玩味一笑,难不成她昨日乱塞的东西,还真藏了他什么把柄不成?
想到此处,安沐夏潜入空间。
昨日收的都尉府的东西,她都还没来得及整理,都乱糟糟地堆在地上。
比武安侯府自然是比不过,但白银她都收了好几箱,再加上人参鹿茸貂皮等值钱货色,粗粗一估光都尉府的家产,就有近十几万两。
还当真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不过这些金银珠宝,安沐夏都匆匆掠过,视线投到几架子书上。
屯田都尉一介武夫,满架子书却比个秀才家的还多。
观察了半天,她视线忽地落到第二层,这本书书脊泛黄,边角处有细微的磨损和折痕,明显比其他崭新的常常翻阅许多。
抽出那本书,安沐夏发现这竟是本账本,墨写的大字记录着个个数字,至少都以千以万计算。
不过到底是买卖的什么东西,上面并没有记载。
凝神看了许久,安沐夏忽地冷笑道:“原来如此,如果我没猜错,那这都尉还真是胆大包天!”
啪地一声关上账本,安沐夏乔装打扮出门,向一位婶子问道:“婶子你知不知道,我们和运城的粮库在哪里?”
婶子愁眉苦脸:“哎,这现在闹得人心惶惶,你问我粮库干啥?”
安沐夏微微一笑,因为她想验证一番。
他们和运城最值钱的,不是人参,也不是貂皮,而是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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