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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小巷门户紧闭,偶尔急促的脚步声行过,随后就不知道是哪家,门被一脚踹开,求饶声、哭喊声、尖叫声顿起,众人都是人心惶惶。
而在城外西南处,一座高高的哨塔,一个士兵往下走道:“这城里是发生什么事了,我看这两天都没平静下来,抓得抓审得审,我都不知道今晚还回不回去了。”
跟他交班的士兵道:“我们这地能发生什么,还不是都尉家那破事闹的。家里锅都被搬了,丢了面子只好折腾我们,那小偷闹了好几天没抓着,反倒是牢里关了一串串,我今还给我那小舅子送过饭呢!”
“好家伙,都尉大人把你家小舅子都抓了?”那士兵乐得吱吱叫,
“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别我回去睡个觉,半夜就被那些差役给抓起来了吧?”
白了一眼看热闹的,接班士兵不屑撇嘴道:“我看他们敢,只要我们守好粮库,还有谁敢来找我们麻烦的?”
“哈哈,那是,我们这供的可是军粮,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找我们麻烦。”下面传来士兵自得的声音,随着几句抱怨声,高楼哨塔逐渐归于平静。
换班的士兵也不再说话,穿衣着甲凝神看向四周。
然而他却没有注意到,一棵高树上黑影动了动。
趁着这段寒暄的空隙,安沐夏悄悄顺着高墙闪入阴影。
这处西南向重兵把守的地,正是他们和运县城的粮仓所在处。
高高的围墙大概一丈来高,包围着几十处高耸的圆仓,尖锐的锥顶直插云霄,每一个都至少能装几万斤的粮。
经过几代人的开垦,他们和运县城沃野千里,每年交上的粮税不可计数,全部都储存在这个粮仓里。
安沐夏往里一望,就见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每隔一段距离就添一处火把,将重重暗影照得通明。
可真是比别处戒备森严多了。
啧了一声,安沐夏道:“不会是防着我的吧,怎么看封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以前你们有那么爱岗敬业?”
等了半天她都没见开门,那个换班的士兵也没出来,估计晚上就宿在营地了。
暗道一声来的不是时候,安沐夏满脸丧气,看来想夜探粮仓怕是不那么容易了。
不过山不来就我,那我就去就青山,安沐夏才没那么容易放弃。
绕着高墙转了一圈,她突然发现一个通风口。
高高的,比高墙还要高上几尺。
一般人即使攀上围墙,也很难借力跃入粮仓的通风口。
但这完全难不倒安沐夏。
掏出消防安全绳,安沐夏一甩安全钩,让它勾住一个固定物,就蹭蹭往上爬。
哨塔上的士兵眼睛一花,就见一道黑影,蜻蜓点水般荡向粮仓。
他惊得举起火把:“敌袭!有人闯进粮仓了!”
另一个哨兵却懒懒打了个哈欠道:“你大惊小怪什么,怎么我没看到人影?”
言语中甚是不以为意,今天都尉大人下令,命他们严加看守,执勤都比以往多了好几道。
现在有谁敢闯入那不是找死吗?他可不觉得有谁敢如此胆大包天。
低头一看下方巡逻的士兵一切如常,他嗤嗤笑两声道:“你不会也被那小贼下吓破了胆吧,以为他什么地都敢闯?我们这可不是都尉府,就那些只知道吃喝嫖赌的软脚虾,被个小贼偷到头上发现不了也不奇怪。”
他信誓旦旦道:“我看准是他们夜里喝了酒,不敢跟都尉大人说他们玩忽职守,才把那小贼吹得神乎其神。偷那么多东西我就不信城里守卫的发现不了,我们运几车粮还费半天劲呢!”
他嘴一努就指向下面推着独轮车的人。
笃定的语气也让那士兵也犹豫起来,难不成还真是刚才自己眼花,把进去偷粮的燕子认成人了?
他迟疑道:“可我刚好像真看到一个人,似乎从那里进去了。”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那个哨兵哈哈大笑:“我看你真是糊涂了,那里离地至少一丈五尺,什么样的人敢爬那么高?就是蜘蛛都还怕被摔死呢!”
他一巴掌拍在士兵肩上:“我劝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都尉一道令下来,我们大人有家不能回火气正大呢!要是你看错了大家白跑一趟,那不是正好撞在枪口上吗?”
两人嘟嘟囔囔的时机,安沐夏则顺顺利利地跃入,啪叽一声掉在地上。
她还以为能落在谷堆上,结果被坚硬的地一震差点崴了脚。
要不是她眼疾手快捂住头,估计她今天就要折戟沉沙被摔个半死了。
“不是?这粮仓里的粮这么少的?”啪嗒一声打开打火机,安置夏照了照,才在边角处找到一堆粮。
阴暗中散发出腐朽的气味,似乎是已经堆放很久的陈粮。
不过比起修得高高大大的粮仓,这里的东西也未免太少了吧?
也不知道是只有这一个粮仓是这样,还是所有的粮仓都是这样。
忽地外面传来喧嚷声:“快搬快搬,这个仓里的粮没有多少了,赶紧把他清空。”
咿呀一声仓门打开,进来几个推着独轮车的人。
安沐夏惊了一下,她一时找不到躲藏的地方,就钻进空间里,但他们说话的声音还能听到。
一个男声道:“主管,怎么让我们运粮都在半夜,这眼前黑布隆冬的,还要费火折子,要不然什么都看不清。”
另一个也道:“就是就是,我干了好几个月,天天都没搂着老婆睡,她都说要把我踹了。今天全城戒严,我们出来一趟可不容易了。”
那个主管是个干瘦的人,一撇小胡子贼溜贼溜的,他板着脸道:“嘿,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问那么多话干什么?我们这是工钱少了还是吃的短了你们,你那婆娘要不想让你干,回去辞了不就行了。”
那个抱怨的汉子立马变色,谄媚地笑道:“主管,我哪里是不想干了?这不是我家那八婆胡说八道嘛,我回去就教训教训她!”
和运城的工可不好找,虽他们只是搬搬东西,但能在粮仓里稳定干个几个月,就相当于一份铁饭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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