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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这火也熄了，他们到要看看谁说的真假。
那些士兵阻挡不及，刚上前就被平民们逮着水管浇一头水。
悄悄溜向墙角，有人推开仓库门。
扇了扇空气中飘散的黑灰，还没来得及呼吸一口，就猛然看见里面空荡荡的。
“不好啦，大家快来看啊，这粮仓里的粮食真的搬空了！”那人面色一变大喊道。
“真的假的啊，那岂不是仙长说的不是假话了，还真让那孙子给偷去卖了？”有脾气暴躁地大声骂道。
他们推开更多的仓门。
没有，还是没有。
“好哇，我们都被你们这些孙子给骗了！那么多人守粮库，里面的粮跑哪里去了？”
幽北民风彪悍，知道被人耍了，他们怒火正盛，回过头胳膊一捋就和士兵差役扭打在一起。
他们人太多了，还有差役士兵的七大姑八大姨，下手也毫不留情，抡起棍子就暴揍他们一顿。
他们嚎啕大哭：“真是造孽啊，我们家怎么出了你这个糊涂蛋，粮库都搬空了怎么不回来跟我们说一声，你们还帮着那龟孙子！”
有的老的气得胡子颤颤，捂着胸口老泪纵横道：“好大好几十万石的粮食，都被那只老鼠给偷了，那可是我们辛辛苦苦交的粮税！这都还没开春就全没了，那军里要粮的吃什么！”
“这库里没粮了，那以后官府还会发粥吗？”衣衫褴褛的难民惶恐不安，没想到跟来瞧一遭，他们的饭碗就要不保了。
气得他们又是抡起重锤。
“哎哟！”陷入汪洋人海的差役挨了个大逼兜，苦着脸道，“这粮库又不归我们管，我们怎么知道这咋回事？”
打得头盔掉落的士兵：“……”
看他们干啥，这银子又没落到他们兜里！
见势不妙的蒋都尉，偷偷摸摸弯着腰想要溜走。
他刚一摸到缰绳，安沐夏就拿出大喇叭喊：“大家注意注意了，罪魁祸首蒋都尉想要逃跑，大家不要放过他啊！”
轰轰的响声吓得他腿一抖，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压在汹涌的人潮下面。
安沐夏笑眯眯：“……”
果然发动人民群众就是爽啊，都不用她动手就揍得人口吐白沫，鼻血横飞。
她假惺惺地叹口气道：“都尉大人，我听过几天军知大人要摆宴席，你这账本我不如交给军知大人看看？”
噗地吐出口血，蒋都尉无力地向空中抓了抓，天要亡我的念头浮上心头。
他恨恨地道：“你敢！”
……
二月风正寒。
校场内旗帜簌簌。
一枚雪飘然落下，润湿了睫毛，方?行抬眼望天。
就陡然听到一声巨响，帐篷内矮桌被踹得四分五裂。
下一刻咆哮声顿起：“大军压境，金国正要趁我内乱时机，南下攻城劫掠。老子在前面抗伤受罪，竟给我说后面粮库不保，都被个龟孙子全部偷干净了！”
里面传来军师苦苦哀求：“将军息怒，军知大人已经在查了，这缺什么都不能缺粮啊，总会给将士一个交代的。”
“交代个屁！”又是一声怒吼，“这事你以为没那人背后撑腰，你以为那龟孙子胆子那么大！敢把我们的粮往外运？你信不信要查下去，不只姓蒋的会火烧粮仓，背后还不知道多少要起火的！”
火烧粮仓么？
方?行眉间轻轻一动。
里面沉默一阵，军师哀叹一声。
现在是内忧外患，强敌当前，国内又因天灾，刀戈并起。
就在这样艰难的情境下，朝堂还不忘釜底抽薪，给他们敲一记警钟。
实在是让人寒心。
萧成破口大骂道：“那些黑心肺的，自己斗得跟乌鸡眼似的，还不忘往我们这插上一刀。往年找他们要粮要不到，要兵器也要不到，好了咱们自己种不求他们一分一毫，现在到好中原一不好，就逮着我们薅羊毛！”
军师劝道：“将军，或许情况还没那么严峻。幸好我们还有军屯，那里粮库管的严些，暂时粮食也是够的。即使有一两个民屯内乱，也不过一两年就能整顿出来。”
“够个屁！”萧成骂道，“你看看我手下的兵，都多久没换衣服了，那枪还是用的旧的！年年说要给我们换，结果粮都还给我们放了好几年的，他奶奶的吃进去一股子碴子味！”
烦躁地踱了踱几回步，他帘子一掀，虎目一瞪道：“你给我进来！”
“是！”方?行垂下眼。
行了一个礼，他听上头道：“听说你是从和运城来的？”
方?行听了个大概，若他没有记错，他们和运县城正好有一个粮库。
将军此下发难，怕是也和此有关。
他依旧眉色不动：“是！”
半天没听他崩出个屁来，萧成也有些郁闷。
他要发火吧，可除了他和姓蒋的一个地，就再无联系了。
把火发在人家身上委实不地道。
干瞪眼半天，他咳咳两声道：“前两日你射杀屋土木的副将，按军功你可连跃几级，我却只让你当个守帐的士兵，你心里可有怪我？”
方?行一抱拳道：“将军何出此言？无论我是晋升，还是当个守帐的士兵，难道对我上阵杀敌有什么影响吗？”
他淡然一伏身道：“我自知心高气傲，将军是有意压一压我，我又有什么不满的呢？一切但凭将军吩咐。”
和军师对视了一眼，萧成眼中闪过赞赏。
“爽快！”哈哈哈大笑一声。
萧成一巴掌猛地一拍，重于千斤的力道，换做别人肩膀都要拍肿了，方?行却晃都不晃一下。
“我听你以前是个书生，年纪轻轻还中了举人，还以为你和那些穷酸秀才样，这不行那不行，要给我讲什么之乎者也。”
萧成道：“倒是没想到你武力倒是不俗，一连打败我手下几个，还能如此不骄不躁。哪里不是上阵杀敌？说的好啊！若是我们大梁国多几个你这样的儿郎，不勾心斗角，又何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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