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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五十里地外发现敌军！约有五千人马，绕过安东重镇，要渡过图江，往东营、延固、和运去了！”
萧成脸色难看：“该死！”
不过两千人马，看来屋土木大军尚未开动。以前他们两军对垒，若对面一时讨不到好，就会派出骑兵散将四处打秋风。
渡过关卡河流阻隔，后面就是茫茫原野，更是将骑兵的速度优势发挥到极致。恐怕沿岸县城对他们来说，都如待宰的羔羊般！
最后一个词落下，方?行拳头倏地一紧，阴郁的戾气又跃上眉间。
萧成发现他的不对劲：“怎么？听说屋土木的手下，要杀向你们家你就急了？”
他默算了一下距离，和运属三城最南，尚还算安全的地，屋土木手下未必能打到那里去。
不过自己看重的人被激起义愤他也乐见其成。
他一捋胡须道：“屋土木大军还在外虎视眈眈，我们城内兵卒也不能妄动，怕是中了他调虎离山之计。现在所能派出阻击的人数，也不过千人，你可愿随队出击，将那五千人马赶出我大梁地界？”
区区千人和五千对上，肯定是讨不了好，但——
眸间隐隐翻动着血色，方?行冰冷的侧脸透出残酷的寒意。
他上前一步，声音低沉而凌厉：“将军，我愿上阵杀敌！绝不让他们渡过图江！”
……
和运城。
火烧粮仓的事还是引起轩然大波，没过多久县城衙门就进驻了一波陌生的人。
他们一来就开始提审，往日粮食的收成，一年所纳的税粮，剩下的粮食运到何处，都要一一查问。
郑板被召回的时候，也是一脸懵逼。
他怎么知道他才没走多久，这和运城说变天就变天！
往日高高在上的都尉大人，瞬间变成阶下囚，还被打得皮开肉绽哩！
说不得还要择日问斩。
因为他们拿了都尉的印信，上面也是严加盘查，差点也要给他们上刑，吓得郑板是面如土色。
这该死的肉没吃着还得遭一顿打，说出去天理何在啊！
安沐夏倒是老神在在。
反正她戴了面具也没人认出，谁也不知道她是拿了账本的人，往军知府里一递她就直接开溜。
哪管身后洪水滔天。
悠哉悠哉地喝了口汤，安沐夏就听饺子铺大嗓门。
“你们听说了吗？都尉大人明日要被问斩了，就在菜市口。听上面的人很生气，把衙门的人都拖出来训了一顿。”
“那不是理所当然嘛，没把他们打得爬不起来，那都算格外开恩了。听说粮库里抓了好几个人，都是他们一点一点往外搬，才把我们粮库给掏空了！”
“听说早半个月，好像就把那粮库搬空了。好几家粮店老板都参与了，说从登海港运到于州，那价格都要翻上好几倍。要不是抓他们个正着，说不定那剩下的几千斤都要被他们分完了。”
“吓，这些粮店老板也太丧良心了吧。把我们粮库掏空就为了那几钱铜子，那要是出现变故我们怎么办？他们也不怕自家吃不上！”
“嚯哟，你可别说，好几家都要砍瓜菜呢。现在粮都不好买了，全部都关着门，没一家敢开的，也不知道这回闹过，那粮价会不会长。”
众人都是忧心忡忡，换了个话题去哪里买粮。
那些家里种田的倒还好，卖了粮谁家不剩个几百斤，也够自家嚼用了。怕就怕在出了变故一口气卖空，还有身无长物的流民，那就是捧着银子现在都不好买。
中原旱灾刚过，地里都没长二寸草，明显是指望不上。
他们幽北所产的粮，又要先紧着军需，就算在账本上扣来扣去，能运来多少粮都还不知道呢。
这一两年还好，要是遇上灾情，他们幽北怕是又要尸横遍野了。
安沐夏吞了口饺子，味道依然鲜美，吃起来却不是滋味。
她空间里多的是粮，压根就没想过买，也就不知道外面的变化。
她道：“现在粮真不好买啊？”
黎婶子边擦桌子边搭话：“那还能是假的啊，粮店都被衙门控制了，现在都不许往外卖。说是要查清后再说，等要开门还不知道猴年马月。”
“再说了。”她压低声音撇撇嘴，“现在大家都知道粮少了，那些粮商开门还能往低了卖？不长个几成几番的能成吗？”
安沐夏皱眉：“他们敢！我们城不都军里管着吗？要是敢涨价杀几个不就成了，他们为了赚钱还能不要命？”
“杀？那能杀的完啊。”黎婶子叹息，“以前又不是没有过，人家直接门一关说不卖，你还能强迫人家啊。最后谁不是私底下晚上去，求爷爷告奶奶，门都拍烂了才能买几斗。”
囤积居奇，向来是奸商的做法。
逃荒时一斤糙米炒到了一千文，宁愿看着人活活饿死也不便宜卖，人性就可见一斑。
安沐夏也知不是人人都是活菩萨，她想了想道：“那黎婶子，你们这饺子铺还开吗？这面粉怕是也不好买吧。”
“那当然是不开啦！”黎婶子理所当然道，“这东西都没有了还开什么开，我还想先回乡下躲一躲，住城里全是耗费，说不得我们今年要多种几亩地才行。”
她也劝安沐夏也多种几亩，累是累了点，可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众人也点头赞同，他们虽在城里讨生活，但乡下的基业也没有放下，农忙的时候还是要回去的。
那今天可算最后一顿饺子呢，安沐夏吃完又叫了几碗，让黎婶子送到对面去。
又在集上买了根大羊腿，骨肉分明，拿来炖得烂透，切成片用酱料一染就香得很，给她刚出狱的娘补补挺好。
她甫一进门，就见周七蹲在门口。
琢磨了一下，她也算好久没有见过周七了，这番登门怕不是砖窑厂里出了什么事。
她叫道：“周七！”
听到唤声，周七猛地一抬头：“师傅！”
他欣喜地跳下台阶，殷勤道：“师傅，你这大羊腿可买的真是新鲜，快给我让我帮你拎，你可别累着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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