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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从书页里抬起头，疑惑地眨眼。
张启山放下文件，略加思索，的确不见他去过别的地方，这几日一直在卧室跟书房间两点一线，他倒是忽略了。“觉得无聊吗？”
张?摇了摇头。
“不觉得吗，”张日山说，“想去下地嘛？”
倒被张启山瞪了一眼。
张?还是摇头，低头摸着精致的书籍纹路。
“去街上买些玩意去吧，喜欢的就买，管家有把零花钱给你吧？”
张?点头，又摇头。“不用了。”
“你完全可以做你这个年纪该做的事。”张启山还是把他当成小孩子看待，“倒是还没有介绍给九门。过段时日就是九门聚会，就去见见几个当家的吧。”
张?捏紧了一下手中的纸页，又生怕捏皱快速松开了。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饭，张启山就带着他上街闲逛。
昨夜学习得太晚，张?怯生生地打了个哈欠，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上蒙了一层雾。
一路上的人都不太重要，困得他小脑袋一点一点，险些趴到地上去，被张启山牵着又强撑打起精神，努力瞪大无神的双眼看清前方的路。
逛一朝下来，张?只记得见到了一个穿着白底红绣袍子，容貌迭丽的男子。
张启山说，他叫二月红，在长沙花鼓戏班子里是个名角，是第二门的当家，而且身手了得，有自己的一套功夫。
二月红与他的第一面这样草草揭过，第二面又很快来了。
张启山带着他去二月红的府里做客。
二月红牵着他夫人丫头的手，朝二人打招呼。
丫头却愣住了，定定地看着张?的脸，还揉揉眼睛。
“你们认识？”二月红也很疑惑地看向张启山。
张启山摇头表示自己也很迷茫。
“我见过你，十多年前，不对，二十六年前。”
闻言张?若有所思，张启山反应却更大，他连忙追问到:“二十六年前？那是05年，你确定吗？你见到他？”
张?没有1920年之前的记忆，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那年才穿越过来，被张海栋捡回去的。
记忆……怎么会忘记了？
系统有点心虚的声音响起：[你确实是失忆了，不过很快就会恢复的！我先帮你回忆那一年的！]
没等他说话，系统把一段已经尘封了二十六年的记忆塞进了他的脑子里。
1905年的张?怀里揣着仅剩的几文钱，蹲在路边上发呆。
他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洗旧的布衣，慢吞吞地拢了拢衣襟。
青石砖铺平的地面上都是残枝落叶，偶尔不慎踩到一截，嘎吱一声脆响。
道路两旁的铺子或住宅陆续都开了门，蒸包子面点的白烟从蒸笼边缘的缝隙扑腾着往外冒。
当地人聊天的声音带着浓厚的口音，他听不明白，也没兴趣知道。
他好像在等谁，记不清了。
“小娃娃，你一个人在这撒？”一个围着围裙的女人柔声问他。
张?看着她，直到女人有些不自在地在围裙上擦手，张?才慢慢从怀里掏出几个铜币递给她。
女人急忙摆手，“使不得，你这是做啥子哟？”
“饿。”张?手直直伸着，女人才接过去，还有体温的铜币落在手心，女人笑了笑，拉着他往旁边的面摊走去。
“那姐给你做好吃的，咱家阳春面可是一绝。”
一个小女娃甜甜地叫了声“娘”，大姐“哎”了一声，介绍道：“这是我家丫头，两口子没文化，不知起什么名字，叫丫头好养活。”
很快，面端了上来，果然十分美味，汤底浓厚鲜香，面条劲道爽滑，吃口面再喝口汤，热乎乎的到胃里，十分舒适。
他吃面的时候，人渐渐多了，大姐将一直在哭闹的丫头放他身边，怪的是，丫头一靠着他就不闹了，眼泪珠子就挂着，眼睛直瞪瞪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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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丫头吗？
张?仔细打量了一下，虽说女大十八变，还能依稀看出幼时的五官来，也有些像那大姐。
张?揉揉胀痛的太阳穴，张启山看见了，摘了手套替他轻按。
“想起来了？”他低声问。
张?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想起来一点，在大姐的面摊里吃了碗阳春面，看到了小丫头。”
丫头却摇了摇头说：“如果只是这样，我还不至于记这么久，你吃完面就被几个人带走了，第二天第三天你还来了，但你蹲在墙上，我娘没看见你，我看见了。”
“土匪来了城里，把我娘摊子都掀了，我娘把家当跟我藏在罐子里，却被土匪杀了。
然后你就突然出现了，把土匪全杀了。后来再也没见过你出现，我跟我爹继续卖面，十多年前，有人要劫我做新娘，老爷从楼上一跃而下，那时，我却看见了你，你在老爷隔壁包间的窗里往下看，只看了一眼就回去了。”
“二十多年了，你跟那时候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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