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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指尖沾着的碎末轻轻捻在茶水里，又沾了茶水，在木桌上画着关山刀的模样。
张大佛爷并没有让他与黑背老六深交的意思，老九门里人人都是老狐狸，黑背老六却是拿刀砍出来的第六门。
黑背老六在长沙看来的确很不受欢迎。
他虽然倒斗，做派完全是个西北人，而且沉默寡言，除了跟张?在一块儿时会像个暴躁的老小孩似的吐槽，别人根本无法和他交流。他倒斗就是为了拿东西，然后卖掉。
大大小小的人都知道他，都不敢惹他，同时也都没必要害他，也就成了一个异类般的存在。
他没有徒弟，只身一人。听说道上的人一直怀疑，他是否会在地下和粽子对砍？
想到这个画面，张?也有些忍俊不禁。
听说黑背老六住在妓院里，吸鸦片，只找一个老妓女。
这么一个孤单的侠客，真的会沉浸在一个人的温柔乡里，然后跟人争风吃醋吗？
令人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桌上的水痕渐渐干透，那把关山刀若隐若现，直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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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慢慢地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城西，瞧见一家专做蟹的饭店，他眨眨眼，便走了进去。
他有些苦恼，店里似乎全是汉子，连柜台都做的比别人家高，这导致掌柜的完全看不见他，专心在跟旁边的伙计说话。
“你家找着乱点子了？”
“哎，挖蘑菇去了。”
“跟四爷说了吗？”
“还没，四爷在店里吗？”
“正好在后面呢，快去。”
伙计应了声好，拉开挡板走出来，才看见被无视的胖小孩。
“掌柜的，这儿怎么有个孩子啊？”
掌柜的探头一看，“唉哟”了一声，急忙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跟张?赔不是：“小佛爷，实在不好意思哈，老朽眼拙，竟没看见，四爷在里厢呢，您随着伙计走着？”
张?点头，跟着伙计进了厢房。
陈阿四见到他来很高兴，立即让厨房着手准备。
“我没有跟管家说。”张?扯了扯他的衣角。
陈阿四摇头说：“没事，我让人去跟你家下人说。”
今日陈阿四穿了一身无袖褂子，健硕的手臂肌肉露了出来，动作间古铜色的肌肉鼓起。
“四爷，新来那个小孩把您留给小少爷的螃蟹打碎了。”
陈阿四一拍桌子，把张?吓了一跳，见状陈阿四到了嘴边的脏话突然改口：“……这桌子质量不错。”
然后在内心十分无语自己的言行，起身往后院走去。
[新来的小孩？难不成陈阿四还做人肉生意？]
[不做。]
[宿主你怎么知道呢？人心隔肚皮呀，说不准……]
[他是个好人。]
[？？？]
系统看着凶名在外的陈阿四，皱眉考虑到底要不要打破自家宿主天真的幻想。
有没有一种可能，原来第四门的当家不姓陈呢？是陈阿四连夜把第四门屠干净了才顶替了第四门。
不能说不合规矩，九门中的确有这样的规矩，九门别的当家也就承认了。
但你看着张?的眼睛，那样波澜不惊的眼睛看着你跟你说他是个好人时。
是就是吧，他对张?确实是个好人。
双标统点头，宿主说的都对。
“小子，留下一只手，我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被绑在地上清瘦的少年抬眸看向张?，被长长的乱发遮住只露出一只眼睛，他看起来并不害怕，而且……
张?走过去，扯了扯陈阿四的衣角。
“四哥，不要生气。”
陈阿四伸手指给他看：“可是他把你的螃蟹打坏了。”
可怜的螃蟹只是断了几只爪子，张?睁大眼睛看向他：“没关系的对吧？”
“是，没关系，小少爷。”陈阿四微笑着捏捏他的脸，看向地上的少年。
“小子，看在小少爷的面子上，就放过你这一次，手脚麻利点。”
院子里的人散开，都各自做事去了，陈阿四亲自到后厨去看菜，唯独没有人想起给他解开绳子。
张?犹豫了一会，还是上前帮他解开了绳子，随后离开了。
“小少爷……”
少年活动手腕关节，看着张?离开的背影。
+
螃蟹果然很鲜美，陈阿四还给张?露了一手，那个第一次见面掉地上的铁钩子实则是陈阿四的成名绝技——九爪勾，能在十几米开外抓到螃蟹。
听陈阿四说，这里有个师傅是老梅园虾城来的，做蟹的手艺那是极好。果然，令人闻起来食指大动，胃口大开。
[大通湖大闸蟹自然生长成熟，肉质细嫩，味道鲜美，还以其青背、白肚、黄毛金爪的特点在螃蟹中独占鳌头。]
系统不用出来刷存在感他都能感觉到它馋了。
[味道很好。]张?道。
系统：(メ｀[]′)\/
撬开蟹背，黄红的蟹膏肥美，更有双蟹黄，一半是柔软的黄蟹黄，一半是稍硬的橙红色蟹黄。
桌上几乎全是母蟹，罪孽深重啊。张?边擦掉嘴角的蟹油，边面无表情地想到。
“螃蟹不宜吃多，吃点别的菜。”陈阿四停下给他剥螃蟹的动作，把最后一个螃蟹壳放进张?碟里，螃蟹的背壳里盛了满满的蟹肉和蟹黄。
蟹壳已经堆满骨碟的张?：嗯，好，吃完这个就不吃了。
系统：(*??﹃q??)
饭过半晌，陈阿四道：“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于是，张?拎着一串肥美的螃蟹站在了红府门前。
“哎，这不是小佛爷吗？”
红府的下人认得他，连忙迎了他进去，丫头闻声来看。
“小佛爷，你来……给我送螃蟹？”丫头看到那熟悉的一串螃蟹，立刻就明白了。
“是陈皮那孩子吧？”丫头忙让人把螃蟹拿去养着。“那孩子就是性格倔，人是个好的，你跟他玩他没有欺负你吧？”
“没有。”
“那就好。”
丫头用帕子掩嘴轻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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